月明星稀,墨色如尘,虫蛙低鸣,夜色无限好。
此夜,喧闹,似锦似繁。
耒城的收复,八王的被擒,五城的将归,似乎这一切对于莫国来说都是幸事,营帐外,除了守城,巡逻的兵将,所以的人围着篝火,烹羊宰牛,战歌齐唱,挥刀舞剑以助兴,好不热闹。
莫椟拉开帐门一角,遥望如红纱舞娘般跳跃着的篝火,以及被篝火渲染得脸上泛红的众人,每个人脸上洋溢着笑容,竟不自觉也勾起了一抹极淡的笑颜。
虽是极淡,但卧榻上的某人却捕捉到了,清澈如水流般的言语夹杂着几分慵懒,道:“想去就去吧,本王一个人在这不成问题。”
“哈哈,你是不成问题,我们便成问题了,玥国王子无缘无故就这么睡过头被逮,这般有趣的事情恐怕世间绝无仅有的吧。”莫椟悠悠向其走去,虽面带笑颜,却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连本是舒坦的某人亦是汗毛一束。
玉手拂上如玉般的肌肤,对上望穿秋水却饱含邪恶的双眸,子然一凛,来不及后退,莫椟便欺上身来,匕首出鞘,在其脸上比划了下,“八王子这张颠倒众人的玉脸是不是真的锐不可当,本将想看看你的脸皮是不是比这匕首硬。”
“喂喂,你小心点哦。”子然虽一脸惊恐,身体不断往卧榻内侧挪去,但言语不见慌张,琥珀般的黑眸更是深邃不见底,如无底洞般不可探究。
一退一进,子然终是无路可退,莫椟步步紧逼,无退让之色,道:“说,什么目的,实话与玉脸之间只可选其一。”
“臭丫头,本军师来看你啦,和清这贼子真是烦煞我也。”不见其人,先闻其声,霍梓祈本是悠闲自由之人,无缘无故带上了个拖油瓶,不得安闲,无奈,只有来莫椟处串门。
莫椟闻其声,往门口一看,亦是那一瞬,子然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扣住执匕之手,指尖在其腕处一按,匕首脱落,不及身上之人反应,如水蛇般缠上其腰,侧空一个旋转,压制卧塌之上。
莫椟本想使力反抗,哪知四肢皆被其压制住,不由怒火中烧,只见身上之人邪魅一笑,低头附耳道:“本王好想看看钟情于你的那个霍军师会是个什么反应。”
霍梓祈如牧童放牛般扯着绳子那头的和清进帐,正好看到这亲密的一幕,幻觉,对,定是幻觉,急忙用手揉了揉眼睛,顿时听到自己心碎成几瓣的声音。
和清怎肯放过这个机会,这霍梓祈真不是东西,竟然把自己当牲口看待,竟把自己用绳子栓起来,在军营之中牵来牵去,哎,一世英名尽毁,见他这般神色,想来他与眼前这位女将军间定有什么猫腻,玩心顿起,不由添油加醋道:“子然,这女将军可受用?这跟寻常女子可有什么不同?”
“说不好,本王的椟儿另有一番韵味,你们怎么来,本王正想准备第二轮呢?”子然薄唇微触其鼻尖,带着几分微怒道,眼眸中闪烁着数不清的戏谑和几许空濛。
“快帮本……”本想求救的莫椟刚开口,子然便双唇奉上把后面的言语湮没在唇齿之间。莫椟一阵眩晕,待呼吸顺畅时,便闻:“椟儿,怎这般急切,本王不是来了嘛,哈哈。”
“将军,记住自己的任务,末将告辞。”霍梓祈脸上一阵抽搐,早上这般乃是打打闹闹所致,这时还是这般模样……其摇了摇头,不想再看到这两人,再也不要,说着扯着绳子那头的和清往外踏去。
“打搅打搅,本公子便先回来。”和清本是玩笑之话,为报受辱之仇,哪知子然随声附和,还这般作为,看姓霍小子的黑脸,恐怕今晚要被吊房梁了,顿时一脸苦瓜之色。
莫椟就这般望着霍梓祈远去的背影,原来他也可以有这般凄凉孤独的背影,没有回头,没有戏谑,这还是他吗?心中一阵触动。
“你,本将就是死也要劈死你。”
“呦,恼羞成怒喽。”子然不以为然,见身下的人挣扎的厉害,于心不忍道:“本王放开,你可不许动手动脚哦,否则本王就不给你好果子吃。”
“好。”莫椟咬牙切齿道,不动手不动脚,本将动剑,管你八王,还是王八,把你大卸八块再论。
子然刚一放手,莫椟玉腿一登,便被踹到地上,其一手抚肚,一脸无辜道:“你不是说不动手动脚的吗?信用何在。”
莫椟宝剑在握,脚下一点,飞身直上,喝道:“本将乃女子,小人女子难养的道理都不懂了吗?”
子然虽抱头鼠窜,碰倒不少桌椅,却丝毫不受任何损失,外头的守卫见里边动静这般大,喊道:“将军,可有事,可安好?”
“无事,本将和王爷切磋武艺。”众将听之也不奇怪,本是与霍军师切磋,现在霍军师不在,这好动的将军能不找个人练练手嘛,只是可怜了那王爷哦,看其亦是不像练武之人,可怜,可叹啊。
“再不停手,可别怪本王辣手摧花哦。”子然左躲西藏道。
“好啊,你使啊,本将今日定……”话未完,一阵白烟闪过,顿时无力,子然见时机到,双手一搂,美人在怀,美不甚收。
“哎,本王刚可是提醒你的,这东西你肯定熟,就是你在展城对本王部下使的那招。”子然一脸遗憾道。
莫椟顿时一惊,“你怎么有……”
“本王知道,展城之中集结那般多医药人士只怕也是掩人耳目吧,可是,堂堂公主怎么懂这般药理呢,不过你真要谢谢本王,如若不是本王允许,你便不能胜。”
莫椟仔细端详了番眼前这人,似乎一切的一切他都了然入手,而自己却无法窥测更多。
“不怕告诉你,这东西在展城之战前,和清便送到本王手中了,说来也巧,想不到竟用在你的身上。”子然轻咬其耳垂道。
至此,莫椟一丝心惊,难道自己,甚至整个莫国都只是他的棋子不成?那么他这次故意被抓又是为何?他的目的何为?
子然横抱其身至卧榻之上,犹如轻纱在手,不费吹灰之力,莫椟的恼羞,愤恨的眼神与子然的戏谑,无波澜的双目相对,竟有说不出的韵味。
细长白皙的手指在其脸上跳动,动作轻柔暧昧,瞳孔深邃且悠远,仿似要把对方的心魄收入眼眸之中,指腹轻轻摩擦莫椟的红唇,眼眉,脸蛋,莫椟感觉到一丝危险的气息,对的,就是眼前这个人,使得心头如平静湖面般荡起了层层涟漪,一发不可收拾。
“本将让你住手,再不住手本将要喊人了。”
子然依旧不停止手中的动作并且褪去其身上的白羽盔甲及白衣锦袍,轻言道:“如若你敢喊还会等到现在吗?恐怕营中便有不少司马大人的人呢,如若看到我们这边模样,定会说你有污皇家颜面,再来个通敌卖国之罪,这可是诛九族的哦,那不是你们莫朝皇帝也要算在内了不成,哎,可怜了奶娘啊,还有椟儿年迈的外公哦。”
“为什么?”莫椟不知道除了此话还能说什么,似乎在问子然,亦或者是控告苍天,亦或者是对自己的自诉。
子然见其无波的双眸中没有一丝生气,心口一紧,本是想戏谑她一番,哪知竟触到了其伤心之处,解开羽冠,顿时墨发散乱,犹如洁白无瑕的雪地上盛开一朵无暇墨色黑莲,在黑夜中绽放,不再有其他动作,卧于莫椟身侧道:“晚上睡觉,穿着外衣盔甲多不舒服,你自个儿不舒服也就算了,本王可不喜欢这硬硬的东西,手感太差。”
“给本将滚到地上去睡,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莫椟不悦道。
“你这就不对了,这可是本王的卧榻,本王让你这种小民睡本王身侧乃是荣耀之至,懂得感恩才是。”
“切,本将不稀罕,一想到你们两个大男人睡在这张榻上,本将便全身冰冷,如睡狗棚。”莫椟一脸不削道,忽又感知不妙,想来自己又说错话了。
果不其然,本是卧躺的子然支起上身欺压过去,在明珠光亮的投射下其黑色的瞳孔中荡开隐约的波光,低头附耳道:“难道将军想从本王身上套什么话不成,难不成被本王的风度,倾国之貌所吸引,想考察本王的取向不成?”
莫椟恨不得扇自己几耳光,怎么跟这种人费口舌,深吸一口气,闭上双目,眼不见为净,无视才是王道。
“果然,将军竟是默认,那本王怎可不满足你呢。”略带危险的话语传来,其宽大的手掌从她的脸颊,玉颈,香肩慢慢滑落,轻柔细腻地抚摩,不知不觉挑开其内衫,略带暧昧道:“将军,可正是等此刻。”
莫椟脸颊已是滚烫,沉默不成,佯装平静道:“本将对你的取向,各方面都没兴趣,你可以停手了。”
“怎可,将军怎可对小王这般无情,小王定好好伺候将军,直到将军改观。”言语而过,内衫如白色天鹅般飘然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