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书记载,农历十一月二十日,冬,玥国八王爷兰景曦力邀天下俊才于府邸见证其与莫国二公主莫椟的婚姻,天下皆以为这只是披着爱情外衣的政治婚姻,却甚少人知道八王爷的真诚之心,此乃旷世婚俗,新人皆白衣礼服出场,史故未有,却备受好评,绝代佳子,神仙眷侣,天下人为止倾慕,婚宴甚大,平日里不甚往来的兄弟四人及四位公主皆到场,却无人可料对王爷宠爱有加的玥皇却未亲临,五国四海妄想一睹玥皇姿容威严的想法不慎泡汤,是为惋惜。
“皇上,皇上……”水杉腰肢一扭,倒入玥皇的怀中,娇羞道:“皇上不是最宠爱八皇子,怎不见您去观礼呢。”
本是享受美玉在怀的玥皇顿时脸色一沉,眼眸霎时对上水杉的眼眸,水杉一愣,忙垂下头,唯恐精明的玥皇从自己眼中看出些什么,“美人呢朕又何必去凑热闹,朕都老了。这5个孩子搞不好今日又要调皮捣蛋一番,朕便是去了也会气死,还不如不去。”话语之中忧郁无奈可见一斑。
水杉不能让子然为自己穿上喜服,便是能一饱其穿喜服的眼福亦可,只是玥皇没有前往的意思,不由有丝失落,看了又如何,她又不是她的新娘,看了亦是徒添伤感罢了,作为棋子的自己无法逃脱自己的命运,无论你是否在乎,水杉都会为你扫除障碍,毫不犹豫,便如水杉愿意留在你父皇身边那般义无反顾,当初水杉不该眷恋你眼眸深处的那份温柔,为何水杉只是个丫头,而不是公主,如果是……那水杉便能与你的王妃一较高下,便有了留下你的资本。
玥皇闪过一丝精明,干涸的手臂勒紧水杉的腰肢,呢喃道:“水杉与子然交好,不如就让爱妃替朕送份礼去,礼都不到,朕便妄为人父啊。”
水杉一惊,但很快玉脸上堆满笑容,恐怕玥皇已经看出了什么,便调笑撒娇道:“皇上,您让别人嘛,水杉想陪着皇上的呢,难道皇上想故意支开水杉,好去其他娘娘那。”
梨花带雨,晶莹剔透打湿了如初莲般的脸庞,龙袍内握着匕首的手快速抽离,提起衣袖为其拭泪,温柔略带歉意道:“爱妃别哭,别哭啊,朕也就这么一说,朕最喜欢疼爱的便是你了。你要是再哭下去,朕的心都要碎了呢。”说完对外喝道:“王公公,你还不快挑见礼物替朕和娘娘送往八王爷府邸,难道还让朕与爱妃送不成?”
往事如风痴心只是难懂
借酒相送送不走身影蒙蒙
烛光投影映不出你颜容
夜风已冷回想前尘如梦
心似冰冻怎堪相识不相逢
难舍心痛难舍情已如风
难舍你在我心中放纵
紫衣丫鬟装的夜月跪在除了子然外的人跟前,低头隐去所以的辛酸,无奈,心疼……话语冰冷冰冷,道:“王妃,王爷让奴婢来伺候你更衣。”
余角一瞄,她虽是一身奴婢装扮,却冷艳绝美,傲气好似从骨子里渗出,那样的眉目,那样的神情,莫椟玉手一伸打算扶她起身,夜月一闪,自行翩然而立,莫椟嘴角一斜,果然这女子不简单,脚步轻缓稳健,还能躲过我的手,看她看我的眼神,不难看出是子然派来的红颜侠女,看不出这王八精挺讨喜的嘛,其微微一笑道:“莫椟便麻烦姑娘了。”
夜月也不言语,抿着嘴唇,只是机械利落的为莫椟换喜服,那股忧伤,痛惜的神情在眉宇间展露无遗,她成功的引起了莫椟的共鸣,试探性的一问:“本王妃可以准你入门。”
夜月先是一愣,但很快冷漠的回答:“如若我是他的王妃,我会杀过一切阻碍我们感情的人。”
“那你会杀我吗?”莫椟歪着脑袋,对她的话语不以为然。
夜月抬眸,冰晶之中饱含烈焰,“只要他说他不在乎,我可以立刻杀了你。”手中的束带用力一收,勒得莫椟腰腹生疼,倒吸一口凉气,这女人够可怕的,姓兰的本王妃受的苦就加你头上,看你敢再摘路边的野花。
那步撵以碧玉为骨柱,以鸡血石为栏,以玫红雪纺为帘,以玉珠缀成的白凤为图腾,风过之时若浴火展翅的白凤,透过红纱隐约可见步撵之中白玉美人的轮廓。
红毯的那头,为配合莫椟的妆容,子然亦是一袭雪色王袍以金线绣的的龙腾为案,越发的雍容且添了几分仙气,站在其不远出的和清低估道:“竟然也穿白色的,竟然穿的比本少好看,卑鄙无耻。”子然笑得越发得意,不知是因为和清的话,还是由远及近的女子。那眸光似落在步撵之上,又仿佛透过红幔好似要把那美人看穿。
“新娘到……”伴随之悠扬的传叫声,轿停,夜月挽起霞光色的莎幔,冷漠的表情,冰凉的指尖结过那双掌心热而微湿的玉手,牵引这这个女人走向那个高贵儒雅的男子,当子然接过莫椟的玉手时,刹那间的触碰犹如电击,痛彻心扉,好似与这繁华热闹的场面格格不入。
仿佛过了一世,又仿佛是瞬间,好似那灵魂飘落它处,待回神,自己以与那长身如玉,凌风而立的男子站在一起,今天的他一袭白衣,与自己甚配,透过凤冠前垂下的珠帘依稀可见他温柔冷厉略带温柔似水的双眸,犹如自己一般望着对方。指尖微颤,原来自己也有紧张的时候。
红毯两侧皆是应邀而来的贵宾,欢词祝语此起彼伏,那红如火,白如雪的花道,那火与雪的段不停息的交融,促及对方的手心,亦是忽冷忽热犹如那冰火花道一般,花儿散发的幽香透彻心扉,缠在心肺,不可断绝。
“天赐良缘,玥莫同贺”的欢呼声穿天直上,透过云层,直上九天。乐宫人奏起那喜庆和谐的乐声,琵琶声铿锵有力,琴弦之音有扬顿挫,玉笛妙音绕梁三尺……交杂在一起烘托着今日这般喜气的气氛,却也奏凉了某些人的心,比如正躲在人群中的霍梓祈,他只是想再见她一面而已,虽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可谓几家欢乐几家愁。
携手同步,走过那各色花不成的锦道,走过那宾客的千呼万唤……手不曾放开,偶尔眸光相接相视而笑,仿似第一次见面一般,偶尔不曾巧遇,偶尔眼眸飘过宾客的面门。
“女人,卿拾殿,没来过吧。”子然发出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低语,略带宠溺狡黠之色。
莫椟冷哼一声,“瞎讲,这地方前日我还在爬树呢。”顿时一愣,打量怪物一般瞟向子然,而他依旧是轩然而立,温文儒雅,丝毫看不出破绽,这未必也太讯雷不及掩耳了吧,两日便将园林挪为偌大一个宫殿,而且悄无声息,便是住在府内的自己也未觉察。
整座宫殿高10丈,露天高台,楼约11层,呈阶梯状,可容纳上千人,全台以白玉砌成,晶莹透亮,以朱玉为栏,系之以红杉蝴蝶结,随风舞动,张扬着喜庆的气氛,携手踏着红毯拾级而上,身后跟随宫人,乐队,而后是玥国的诸位公主,皇子,玥国百官,以及五国宾客,服色各异,神态百千。
按照族规礼制,宾客分别停驻在一至八层,九层乃玥国百官所至,十层乃玥国几位皇族佳人,秦苡陌身份特殊,便也与众皇子同层,和清随之,到了十一层便只剩新人一对,家长一位,司仪一位。子然放下往日的尊贵不凡,将奶娘扶至上座,玉奴本是下人,怎敢居与上位,双手哆嗦,硬是不愿,子然谦和道:“子然虽居大家,却无真心真意的亲人,奶娘乃椟儿乳母,如同亲生,便不要推脱了。”
莫椟指尖一颤,从子然手掌传递而来的暖意直上心底,有此等夫婿待己之父母乃汝之父母夫复何求,莹莹一笑,眸光荡漾,“奶娘,这是椟儿与子然的心意,您便不要推脱,就当时替椟儿的母妃见证椟儿的婚事,代替椟儿的母妃眼睛看椟儿如何幸福。”
奶娘沟壑纵横的脸色洋溢着感激幸福,夹杂着一丝紧张,落座在与自身身份不符的高位上,看着眼前的才子佳人,竟不知如何言语,玉儿看到了吗?您的女儿嫁了个好夫婿,你在天上也该心安了吧。
司仪高喊着拜天地拜上亲的仪式,待到子然和莫椟向高坐上的老人行礼时,仿做针毯一般跳起身来,:不可,不可。”犹豫再三从衣袖之中取出两个红包给以这对新人,尔等出身显赫,这等浊物怎入的两人之眼,但不给又不合礼仪,眉头紧皱,仿似一朵绽开的菊花。
“此乃子然收过的最真挚最美好的礼物。”平淡出奇的言语却安抚了老人的心,努力隐忍着眼眶之中所藏之物,却也温暖了莫椟的心,此刻她也从新审视起她的夫君,这个不把天下放在眼中的狂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