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秦子戈跟着天明一路疾行,来到了丽姬的寝宫。
进了丽姬的寝宫,嬴政问道:“行刺天明的那个贼人抓到了没有?”
听闻此话,秦子戈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座上的丽姬,发现她一脸担忧的神色。
“没有,援兵到来前,那人使诈逃走了!”说完后,一直盯着丽姬神情的秦子戈发现她悄然松了口气。心中暗道,那人说的不假,果然和母后是旧相识。
“无妨,日后我派人加强这里的守备。子戈,你外出求学,如今所得如何?”嬴政笑着问道。
“子戈可厉害了,我跟着母后练了这么久的剑法,都没在那人手下走过一招就被擒了。子戈却能和他斗个旗鼓相当,父王,你给我找个剑术老师吧,要最厉害的那种。”不等秦子戈回答,天明就叽叽喳喳的解释起来,末了,还提出了换老师的要求。
“你啊你,平日里偷奸耍滑,还敢怨你母后,怕不是讨打!”嬴政闻言不由打趣道。
听到这句话,天明才好似反应过来,偷偷摸摸拿眼角偷窥丽姬的脸色,不料却对上了丽姬的目光,顿时呆立当场。
看着天明活宝的样子,嬴政出来打圆场了。
“明日,寡人让手下的剑术大师教你,你若还是比不过子戈,怎么办?”
“怎么会,我比他大,自然是我保护他,哼,不和你们说了,我要去练剑了!”说罢,就跑走了。
“这次回来,有什么打算?”嬴政正色问道。
“先陪母后呆一些日子,然后打算去趟韩国。”
“哦,去韩国做什么?”
“传闻韩国冶炼术天下闻名,我想打造一柄自己的佩剑,这把有点不趁手。”说罢,将手里的短剑拿出来递给丽姬。
“那好,明日来咸阳宫一趟,改日去韩国时替父王办件事。近日你们母子二人好好叙叙话,我就不打扰了。”说罢,不顾二人挽留,带着一众宫人离开了。
“青黛,你和红芍去收拾收拾住处,等下红芍就留在那里不用回来了,你家主子回来了,不用继续呆在我这边了。”
被丽姬打趣的红芍羞的满脸通红,但却没有出言反驳。反倒是一旁的青黛,看她满脸通红的样子,不由得说道:“看你这一身绵羊的性子,怪不得小公子小时候偏偏闹着要吃你的胭脂。”
本就羞涩的红芍,闻言拉着青黛急匆匆的离开了。
这时,诺大的屋子里只剩下秦子戈丽姬二人。
“子戈,白日里那个歹人有没有和你说什么?”等到四下无人后,丽姬出言问道。
“说什么?没有啊?我从他手中救出天明后,他就和我拼命起来,要不是天明带人来的及时,我和他怕是要同归于尽了。”秦子戈缓缓说道。
可是丽姬还是从他的言语中听出了什么,只是看他不想说,也不再追问。
两人说了些体己话,秦子戈便告辞离开了。
深夜,秦子戈和丽姬都失眠了,秦子戈白天放走韩申的时候,便是想通过他的口告诉荆轲还有后代一事,想让他日后避免作出刺秦的决定。另一方面《史记》中只记载了荆轲刺秦身亡,并没有记载丽姬的故事。
而且,秦子戈发现,前世《秦时明月》里的好多人和事居然真的发生在这里,这个事实也让秦子戈疑惑不已,究竟是历史上真的发生了这样的事,还是自己重生到了是秦时明月中的世界里。
另一边,丽姬也在忧虑。按秦子戈的说法,韩申逃走了,那么想必荆轲一定会收到自己有骨血的消息。多年之后,丽姬已经不知道怎样面对昔日发下山盟海誓的旧情人了。而且听秦子戈晚上毫不犹豫的说他毫不知情,丽姬心中笃定秦子戈一定知道了什么,这也让丽姬为难,不知日后怎么和秦子戈相处。
次日,秦子戈早早起来,给丽姬请过早安后,去咸阳殿拜见嬴政去了。
诺大的咸阳殿内,嬴政正在批示奏则。
看到秦子戈前来,将桌上的几卷竹筒递给他,继续批复手中的奏则。
秦子戈也不急,接过递来的竹筒,打开看了起来。
打开一看,卷首写着五蠹二字。读罢,秦子戈心中已经依稀知晓嬴政要他做什么了。
过了片刻,嬴政批复完手中奏则。问道:“你对卷中所述,有什么看法?”
“若是书中记载能够施行天下,世间再无战乱。”秦子戈笃定的说道。
前世,因为对秦朝十分着迷,秦子戈研究过秦朝的天下一统。而其中韩非功不可没,他的学说为秦统一全国、建立中央集权的专制国家奠定了基础。而且韩非子的法治思想在后世也有它一定的现实意义,特别是他“法、术、势”相结合的理论。
韩非子的“法,即“以法为教”,也在后世实现。在后世,国家除了制订法律以外,还宣传法律,普及法律知识,让广大人民群众知晓法律,运用法律,遵守法律,使整个社会形成“知法、懂法、守法”的良好风气。
韩非子的“术”两千年前是指君王统治的手段和策略,拿到后世来看,可以看作管理者的管理方法。如对被管理者要进行业务考核,要让其名符其实;对工作有成绩的给予褒奖,对工作不称职的给予责罚;在干部任免上要从基层选拔。韩非子说“使宰相必起于州部,猛将必发于卒伍”(《韩非子·显学》)可见“术”对于保证管理者的质量至关重要。
而“势”就是君主的权力和地位,放在后世,可以理解为国家权威。无论在专制时代还是民主时代,国家领导者和管理者的权威都是必须肯定的,否则政出多门,言出多家会导致混乱。这就有可能出现“有令不行,有禁不止”的情况。
虽然我们可以说儒家孔子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和孟子的“父子有亲,君臣有义,夫妇有别”与封建专制主义思想有一定关系,但是都不如韩非讲的明确。《韩非子·忠孝篇》说:“臣事君,子事父,妻事夫,三者顺则天下治,三者逆则天下乱,此天下之常道也。”韩非把臣、子、妻对君、父、夫的从属关系作了肯定,并把三者的顺逆看成是天下治乱的“常道”。这就有了三“纲”的基本内容。加上韩非的“法”、“术”、“势”的政治主张,便使封建专制主义的思想基本上形成了。
可惜他生错了年代,要不然在后世也是一方大能。秦子戈重生前,中国正处在政治体制和经济体制的变革时期,原来单纯靠行政手段调节社会生活各个领域的方法已经不适用,需要用经济和法律手段作为主要的调节手段。因此,国家提出了“依法治国”的方略,全国人大和地方各级人大加快了制法的步伐,也制订出了一大批既符合中国国情又具有国际适用性的法律法规。而两千年前韩非子“以法为本”的主张也得到现实的实践,更是成为后世的主流思想。
“正是如此,可惜此人身在韩国,恨不得见。”嬴政感叹道。
“父王的意思是?”
“你不是说过段时日要去韩国一趟吗?顺便替我拜访一下此人,邀他来咸阳一叙。”嬴政说道。
“我听父王对此人颇为推崇,届时若是他不愿来,我总不好动手抢人,怎么处理还请父王明示?”心知韩菲生平的秦子戈不愿此人就此陨落,不由推脱道。
“韩国羸弱不堪,而此人又不被韩王所喜,届时你去面见韩王,告诉他若是不放人,寡人就派兵攻破新郑。”嬴政霸道的说着,丝毫不把韩国放在眼里。
“是,那二臣即日便启程前往新郑。”
“怎么这般着急,你这才刚回来就又要出去,被你母后知道了,又要给你背黑锅!”
“哈哈,我是奉旨办事。”说罢不待嬴政反驳,就溜出了大殿。
出了咸阳宫,秦子戈一时间也不想回自己的寝宫,这时,一位宫装少女走过。
“是子戈吗?”
“额,大姐,你怎么来这了?”看着眼前的女子,正是嬴政的嫡女华阳,秦子戈好奇的问道。
“最近宫里来了一位乐师,我正要去听琴,你这小子回来也不去看看我,枉我小时候那么稀罕你。”
“哪有,我这不是刚回来没几天,正想着过几天去看你呢,这不,父王又有差事要我去办。”秦子戈尴尬的挠了挠头,出言解释道。
“你这大忙人,罢了,随我一起去听琴吧。正好我们姐弟好好说说话。”
“是,谨遵大姐御令!”秦子戈作怪的说道。
“还是那么不着调。”那宫装女子摇了摇头,无奈到。
众人一路前行,走到乐工房。
“大师,今日弹什么曲子?”
“既是公主亲至,便弹一首《阳春白雪》吧。”说罢,那个乐师去准备了。
观台上,秦子戈看着方才文文弱弱的华阳,不由打趣道:“大姐怎么改了性子,莫不是有了意中人?”
“瞎说什么,讨打不成。”华阳闻言虎目一睁,威胁道。说罢,还扭头看了看台下,见无人看过来,手抚胸口定了定神。
“看来大姐是只对方才那个乐师这般,莫不是喜欢他?”
“我只是欣赏他的技艺。”华阳言不由衷的辩解道。
“那就好,大姐你可还记得我小时候对你说的话?”
“怎么会忘,小时候我喜欢舞刀弄剑,别的弟弟妹妹都不喜欢和我玩,私下里还说我这样的女子将来肯定没人要,你听了不依,就和他们扭打起来。你虽年幼却十分倔强,拳头打到身上也不叫苦,反倒是不要命一般的和他们扭打。我心急之下动了手,将他们打跑,你却已经鼻青脸肿,倒在了地上。最后,我背着你回了寝宫,路上,你趴在我背上和我说:日后谁想娶走我,必须身穿金甲,脚踏七彩祥云来迎娶。要不然休想过你这一关。”说完,华阳笑着摸了摸秦子戈的头,心中却感叹:“皇家儿女,婚嫁岂能遂心如意。”
见状,秦子戈知晓华阳并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上,只是那眉间的愁簇让秦子戈心疼不已。秦子戈打定主意此次从韩国回来,就处理华阳和那个乐师的事。
一曲听罢,秦子戈依稀知晓华阳为什么对这琴师心动了。正如她方才所说,一个好舞刀弄剑的女子在这后宫中几无知己,虽有丽姬关怀,但到底不是闺蜜好友,不能无话不谈。这琴师的出现,应是缓解了她的孤独。
乐工房外,秦子戈和华阳别过,临别前,秦子戈许诺归来后送她一份大礼,随后神神秘秘的离开了。
可惜,二人不知道的是,天道无情,天下有情人,又有几对终成眷属。人间无常,海誓山盟,又有几对如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