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5241800000037

第37章

我确是说的实话,自己觉得此时的心境就像那窗外的天空一样,宁静澄明。有色彩淡淡的薄云轻悠飘荡。

为啥在这种心境下,我反而会做出昏热中都不敢做出的举动?别人怎样,我不知道,但对我来说,这已是一个相当大的突破了。这一吻,倘要是发生在小玉或央金身上,不知还会有多么漫长的过程,也许永不会发生哩。难道在明敏面前,我就是要自然自在得多吗?这不叫放肆、轻狂吧?

反正,我心情爽极了,那一吻的感觉,鲜润极了。好像没有尴尬负疚或是懊悔自责的感觉。心里一片澄明,愉悦。

晨光正在弥漫,该登程了。

一切回成都再说。

天气很好,又将是一个大晴天。高原地区的天空,就是比我们川西盆地明朗得多。冷,但是空气清新甘冽。木栅栏上,树木身上,都凝着冰花,看去覆了层玻璃片似的,霞光缓缓映照上去,闪烁彩色的光斑。

肖勇戴了副墨镜,正在大声地招呼人上车。看见我,只说了声:今天我们要跑快点,过武城就万事大吉了。旋即依然跳进驾驶室,对司机一挥手:走!

汽车轰轰发动起来。我赶紧从后面翻上车,又返身将李明敏拽上来。真不好意思,向眼镜、罗军和其他人都早已坐在了上面,我和明敏成了尾巴。

明敏坐到罗军身边,用胳膊肘靠靠他说,你小子往边上挪挪呀,林大哥还没座。

罗军挪了挪,可是没吭声。我注意到他也像向眼镜一样没睡好似的,白着一张脸。

你坐呀,又没卖你站票。李明敏拽我一把。又说,那个肖勇,咋呼个啥?早迟还不是今天回成都吗?

罗军还是没吭声,又把身子往一边挪了挪。

向眼镜回答道,那龟儿胀头子娃娃,简直是个职业革命家,有特殊敏感,他说他昨晚上也听见有高音喇叭叫,像在广播啥通告,他说不怕报告,就怕通告,早点走为妙。

神经病!现在就是有通告,也肯定是好消息。过春节,总得添点喜庆吧。说不定是关于复课的最高指示,那才万岁哩!

李明敏说。她的心情也像是格外好。一听她猜测是关于复课的消息,车厢里便开始热闹起来,长征队员们七嘴八舌地说开了。喂,还记得不,x2+y2等于啥?黑娃考将军。

将军摸摸后脑勺,故意说,等于敌我双方,牛鬼蛇神一方,革命群众一方。

来,我也考考你,说,二氧化硫的分子式?

黑娃眼珠儿骨碌碌一转,伸手按住将军的头说,这个,喷气式!

杨德宗也加进来嚷道,不对,阶级斗争的新形势!

另一个女生尖声叫道,都不对,文化大革命的大好形势!

大伙笑得前仰后合,仿佛不是坐在平稳行驶的汽车上,而是乘船在浪潮里起伏似的。车厢里充满了欢快的笑声。

平常最爱说笑的罗军今天却反常,没有参加“大家乐”,闷沉沉地坐着,背向着李明敏。

李明敏好像一点不觉察,又用胳膊肘靠了靠他,哎,罗军,你说咱们学校的都回校了没有?别只剩我们两个还在外面了。

罗军半晌才吭声,那有啥,就剩你一个在外面浪迹天涯不更好吗?

李明敏生气道,你小子怎么啦?谁给你填一肚子炸药了?浪就浪,到成都你一人先回好了,我一个人浪去,走遍天涯海角,用你废话吗?

罗军又哑了。

有意无意我说,那不行,你也该回去了,我们送你们上火车。

怎么,你不跟我们去了?明敏问。不是讲好了吗?

我说,恐怕来不及了吧,说不定下个月真要叫开学呢,要上课我咋能走。等暑假吧,暑假我一定来看你、你们。

李明敏拍拍掌,说,嗨,我倒真想看看你上课是怎么个样,打铁匠,像个老师的样吗?我怀疑!

黑娃马上反驳她:我们老林上课才叫绝呢,没得哪个不喜欢听。

老向也说,他是天马行空。

你们当然护着他,我可不信。我只知道,打了预备铃还舍不得把球放下,钻进课堂一摸口袋,嘿,书掉操场上了,倒摸出一颗糖来,然后,当然只有天马行空胡讲瞎扯了。李明敏笑道,一副开心神气。

众人又是一阵欢笑,仿佛已经回到了学校里,课堂上。

我倒真有点不好意思了,说,你哪儿听来的?尽出我洋相。

这你甭管。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咱可得保护揭发者,免得日后你打击报复,尽给人吃鸭蛋。对吧,黑娃?

她摸摸黑娃的脑袋,黑娃只嘻嘻地笑。

一车人都在嘻嘻地笑。我最喜欢看见学生们这个样儿了,这是只有校园里才有的那种特别纯真的笑。

只有罗军没有笑,他咕噜了一句:你就留下来跟他当学生好了。

他的话淹没在笑声中,没人在意,但是我听到了。

要在平时,我会很在意,但这时,只是一丝阴云掠过。我也整个儿淹没在欢快的笑语声浪中。复课,开学,一切恢复正常,生活重新充实、健康,充满青春朝气,充满未来希望,这种向往的力量是足以淹没个人的一切不快和杂念,也足以冲垮世上的一切倒行逆施卑劣凶恶的!这时我的脑海里突然翻腾起一句话,像一记沉钟轰响。我扬扬手臂,像在课堂上一样讲道:同学们,我想起一句话,过去我们都忽视了它的力量,实际上是它掀起了一场真正的学生运动……

什么话?大家都把眼光转向了我,包括罗军。

华北之大,已放不下一张平静的书桌!

对吗?瞬间的沉静,随即是一声齐声的轰鸣:对!

汽车像知道大家的心,跑得越来越快了。本来,苍莽的大山,险峻的公路已被甩在脑后,地势已渐平缓,汽车沿岷江河谷而下,仿佛在同江水争逐先后。快了,前面就是武州了。我说。

跑得快,晚饭可以回家吃了。老向看了看表。

这是下午四点钟。

不到半个钟头吧,嘎地一声,车突然一个急刹,停住了。

后来知道,这辆“解放”牌大卡车载我们共行的路,就到此为止。

当时探头一看,果然面前就是武州城。但是还来不及欢呼,就已经目瞪口呆--仿佛白城呼一下从空中越过我们,移到相距千里之遥的此地。路障,栅栏,岗哨,戴袖套和不戴袖套的背枪的人。只是,阵势好像更大,气氛,好像更严肃。

一些大标语,显然是刚贴上的,墨色鲜亮:坚决贯彻×××通告,狠狠打击一小撮阶级敌人的猖狂进攻,保卫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胜利成果……

城里高音喇叭声也隐约可闻,断续传来,大体就是标语上那些口号。

按说这样的标语口号也是见闻得多了,早已烂熟于耳,习以为常。但此时看到,仍不免触目惊心,好似眼光碰到新出鞘的雪亮亮刀刃,一派霜寒逼人。

不用问,又一个什么伟大战役打响了,又一轮什么斗争高潮掀起了。大半年的大革命风潮中,此一个高潮,彼一个高潮,时而风从东来,时而浪朝西涌,你打我一拳,我揍你一顿,折腾反复,也都已司空见惯。

毕竟离风暴源远了,毕竟与世隔绝了这么久,最根本的是毕竟只是小小凡人,不知尊神们打仗的内幕,各路大仙葫芦里究竟装的什么药,我们就难免要时时晕头转向,茫然不知所措了。当然,除那根本原因而外,于一个具体的人,还有一条关键,那就是由于积习已久,法力无边,几乎所有的中国人都已经“公而忘私”,连自己还是一个人,还有一个脑袋,还应该而且能够自己思想,连这一点作为一个人最起码的东西都搞忘了。

我们这一群当然并不例外。我也没有多少例外。至多,在经过了半年多挨打和冲杀、呐喊和逃亡之后,我不过刚产生一点属于自己头脑的想法:该有一个结束了,我们想过正常的生活,能读书,能工作,能做体操,能谈情说爱,能专心于自己的事业,能发挥自己的爱好,能有平静安得下书桌的校园,能有安宁祥和的天地。不奢望我们的生活充满阳光,只希冀阴晴风雨春夏秋冬平常运行。

这一次白城归来的路上,我们正在车轮轮唱声中做着这样的普普通通的梦。像安徒生童话里那个卖火柴的小女孩,在冬夜街头的雪地里颤抖着做着春天的梦。

卖火柴的小女孩是冻死街头了,春天的梦也被冰雪冻僵了。可怜的惨白的小花花终于未能开放。

我们呢?

当车头两边踏板上各跳上一名武装人员,指挥着车子驶离回成都的公路,从一条岔路驶向河边一个孤零零的森森大院时,我便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大院门口也站立着武装岗哨,大多是基干民兵模样,没有领章帽徽,通通戴着红袖套,一个个表情严肃木然。

车到院门侧空坝上停住,我们被叫了下来。那空坝上还停放着好几辆车。

肖勇向大家大声招呼着:同学们,现在是例行检查,我们学校的师生都要遵守纪律!

他这口吻满新鲜的。我一看,平常吊儿郎当披在肩头的棉大衣,不知啥时候已规规矩矩穿好在他身上,连纽扣都扣严实了。

他的确不愧是个职业革命家,大声说罢,眼睛四下溜溜,随即压低了嗓门吩咐道:待会儿就说我们都是一个学校的,我是教政治的肖老师,记住了,千万不要说是啥组织的!大家不要紧张,不会有事的,检查完我们就走,过了这儿就对了。

列队进大院的时候,我已经有了一种被押解的感觉,队伍后面跟着两个持枪的人。

除了几个小红卫兵不时唧喳一阵以外,我们大家都没吭声。这情况太突然,都不知道该怎么判断,说什么。只是靠得紧紧地一起走。

这不知是个啥院,门上无牌,宽大而老旧,又像个乡村学校又像个乡镇公所。空地上有些高大的光秃的老树,三五一群的持枪民兵散乱坐在树下,生起火围着烤着,淡蓝烟雾散向空中,多少添了些人间烟火气息。我们进去时,都拿眼瞟过来,但似乎并不很在意,大约我们这一群里毕竟多半是学生娃吧。

大院中央高地上是一幢老式灰砖楼房。我们被命令在楼门外等着。楼门里有人出来了,有的走向院门,出去了,多半是三两一群。有的却身后紧跟着平端着上了刺刀的老式步枪的民兵,向大院一侧的一幢平房走去。无论是去向哪里的,都面如石头,没有神情。

不对啊!向眼镜小声说。

但是没有人应声。李明敏只是更靠紧了我,悄声道:待会儿你干脆说是我们同学吧,别说是老师,你完全装得像。

我无心回答。老师也罢,学生也罢,我不还是我吗?我这时又只有一种受辱的感觉,心里冰凉而空茫。天!究竟我们这些人还要遭受一些什么呢?为什么我们非得不断地接受别一种人的命令、审查?

该我们进楼了。不到黄昏,楼里却已蒙蒙昏暗。中间是一个厅,还有不少人在两边坐着,等待着进亮有灯的小房间里去“体检”,都默然无语,木然无神。

我环视了一通四周,似乎寻到了一线光亮。我说,有一点可以明确了,这至少不是专门针对我们的。

李明敏道,对,与白城的事无关,肯定是普遍性的,嗨,咱国家真是事多!

老向也有了点兴奋,那还怕他个球,我们又没有在这儿待过,连尿都没有屙过一泡。

他声音大了点,立即有人上来喝止了:不许讲话!听着,到这儿都老实点,不准交头接耳,不准秘密串联!都到这边上来坐好!

不一会儿,一间小屋里出来一个干部模样的人,道,谁是带队的?过来。

一时无人应声。我正要站起身,被李明敏死死拽住了。

肖勇回头唤道:杨德宗,你去一下。

杨德宗站起来,跟那人进去了。

门一关,大家的心都提紧了。

还好,不一会儿杨德宗就出来了,说,他们喊老师进去,我们同学就在这儿等着。肖老师,你带一下队。说着他眨了眨眼睛,有一丝儿得意的笑。

肖勇马上站了起来,拍拍杨德宗的肩,满像那码事地说,好,你把同学们看好,别走散了,不要等会儿上车找不着人。

跟他一路的两个群众组织的代表,也跟着他过去了。男的是“体育老师”,女的是“生物老师”。这都是肖勇趁空儿安排好了的。“体育老师”看着还勉强说得过去,反正有那么大一堆个头,那“生物老师”却怎么看也不像,纯粹一个成都街头的老“操妹”。但这时也顾不上了,只要蒙过去就好。

向眼镜也慢腾腾站起了身。他没法,宽边眼镜,小白脸上偏又极不协调地生一圈络腮胡,两天没刮,黑糊糊地一圈,快像个小老头了。

我动也没能动一下,明敏死拽住我不说,罗军也伸一只手臂,死死按住我的肩头,一边还故意用他那标准的北京话,大声问:喂,怎么着,咱们仨北京的也得在这儿窝着呀?真没道理!这时候我心里是充满了感激之情,又说不出地难受。每当生活逼我做一次假,把自己不看做自己,换一个不是我的我,说不是自己的话,做不是自己想干的事,用不是自己的名,更不用说此刻这样改头换面了,我都会有这样的心情,感到受到莫大侮辱,难受自责一辈子!老向他们刚进去,李明敏便向我一努嘴,说,走,上趟厕所去。

不挤眼睛我也明白这是啥意思,平常谁个女子上厕所会叫男的一路呢。她前头出去了,我把罗军也叫上,刚到门上,一杆枪拦住了。

干啥去?

上厕所呀。分开,一个一个去!

我瞅瞅罗军,罗军说,你先去吧。怪事,上厕所也跟去医院照片似的!

厕所在下面院墙边。我看李明敏慢慢在走,两步就追上去。

明敏……刚叫出声,李明敏一回头,眼睛瞪圆了。我回头一看,妈的,一杆枪跟在后面。李明敏啐道,什么玩意儿,上厕所也贼似的跟着!我说,换北京口腔了:咱是贵人呗,走哪也带警卫。

那人不知听懂没听懂,反正是木着一张脸,只忠实地跟着,保持两步距离。还好,没叫我俩一个一个去。大概上级只吩咐他管男的,不准两个一路,而没有交代一男一女该咋办吧。趁这机会,李明敏干脆一把挽住我的手,靠在我身上,两人慢慢地走。这哪像去上厕所,倒像一对恋人在公园里散步似的。

李明敏说,别紧张,过了这一关就好了。

嗯。我点点头,伸一只手拍住她肩头,说,罗军真好……

他?人当然没说的,就是小心眼点。

这不能算小心眼吧?我有所指地说。

我明白……可这是没办法的事,对吧?她仰起面来,直瞅着我。

我没有回答,只是用力把她的肩膀搂了搂。

我们都没有想到,这“上厕所”路上短短的几句话,就是这一行以来我俩的最后一次情话了!也基本上就是我俩此行的分别式。

想想就叫人哭笑不得,一对情人的分别式,是在厕所门外举行!

我刚出厕所,正说等一下李明敏,两个人上来,不容分说把我先带走了。

我要是事先知道这就是分别关头,我会不顾一切地大喊一声:明敏!然后冲进去亡命地把她拥在怀里的!哪管那是什么厕所,哪管身后戳着刺刀呢。我一辈子也喊不出来的心声,一辈子也没胆量做的行动,要是知道那就是生离死别,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大胆喊出来做出来了!可惜,当时我们都还不知道下一步将面临怎样凶险的厄运,那年月唯一真诚,可以慰藉、温暖年轻心灵的声音还没能发出,便和着青春的血流,再次冻僵在冬季的雪风里……

同类推荐
  • 幽灵猎手

    幽灵猎手

    托马斯·卡耐奇世界上最著名的灵异事件调查者。眼下,我们的思绪正跟随他穿梭在英伦三岛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老宅、古堡和教堂中。喋喋不休的吵闹鬼、自行开关的房门、无形无踪的幽灵马……卡耐奇发现,有时候他面对的是强大的恶灵,另一些时候则是更令人毛骨悚然的东西……
  • 半天云

    半天云

    一群打工在外的父母;一群坚守乡村的老人;一伙爸爸妈妈不在家的孩子。当这些人出现在这本书里时,会有怎样纠结感人的故事、怎样跌宕起伏的命运?半天云彩,能否承载起留守儿童对远方父母的满心思念?
  • 最后选择

    最后选择

    天伦老汉离家出走了,他住进了早就为自己准备好的另一个家——墓穴。94岁的老人这个平静而快乐的选择,石磨村人也都很理解,他们回忆着天伦老汉的一生。他的爱情、充满苦难的一生。全书采用倒叙的手法,讲述了一个人的一生。
  • 大漠三部曲

    大漠三部曲

    《大漠三部曲:大漠祭+猎原+白虎关(套装共3册)》入围第六届茅盾文学奖和第五届国家图书奖,登上中国小说学会2000年中国小说排行榜,被誉为“真正意义上的西部小说和不可多得的艺术珍品”。在《中国西部现代文学史》中有重点论述,被认为是当代西部文学的标志性作品。入选《中国文学年鉴》和《中国新文学大系》。
  • 卖马的女人

    卖马的女人

    彻底改变日本推理的文学大师松本清张作品!纪念松本清张诞辰110周年初次出版!在《卖马的女人》中,松本清张巧妙地揭开了人性的伪装,直抵人性的脆弱。被利益诱惑的人总是心存侥幸,但命运从不放过任何侥幸。松本清张开创社会派推理先河,写尽人性的弱点和罪恶的根源。他斩获众多文学大奖:芥川奖、日本推理作家协会奖、吉川英治文学奖、菊池宽奖、朝日奖……他的作品被改编为电影、电视剧逾500次,对整个日本文艺界影响深远!改编电视剧由日本家喻户晓女影星倍赏千惠子主演。被利益诱惑的人总是心存侥幸,但命运从不放过任何侥幸。星野花江是一个相貌平平的单身女子。她从未获得过同性的友情,也从未受到过异性的青睐,每天独来独往。在外人看来,花江节衣缩食,小有积蓄。然而,没人猜得到她另有不可告人的敛财手段,早已攒下了一笔巨额财产。八田英吉的城东洋服店经营十分困难,终日为资金所困。偶然间,他得知了花江的秘密。在巨额财富的诱惑下,八田开始处心积虑接近花江……
热门推荐
  • 超级大当家

    超级大当家

    【起点第四编辑组签约作品】谜样天格、迷离世界,正是这个来自他乡的青年的到来,一切神秘的传说将因此揭开最终的面纱。也许,当一切尘埃落定,我们将看到的将会是个完全超出想象的境况。——————————————————书友群:7806913。这本书不要推荐了啊!!!!请将推荐投我新书上去吧。另外加上收藏,那里才是我最需要大家支持的地方~~~书名《肉甲》。请无论如何支持新书期。其他就没有任何要求了。
  • 总裁夫人已隐身

    总裁夫人已隐身

    几年后再次遇上龙皌寒,杞未奈不断告诫自己,他只是一个陌生人。然而,当他一次次靠近,攻城略地,步步紧逼,她发现自己的心又开始沦陷……这一次,她能守住那颗千疮百孔的心吗?龙皌寒望着她恬静的睡颜,温柔低喃:奈奈,如果我倾尽所有也无法修补你那颗千疮百孔的心,那就将我连人带心一并带走。
  • 火影之无限觉醒

    火影之无限觉醒

    双人穿越,冰火随行,冰霜烈火,无双盛世!同伴之情,未来羁绊,穿越火影,成就传说!
  • 滚滚山海敬余生

    滚滚山海敬余生

    1991年,马来西亚华人传奇商鹤年在槟城与世长辞,他留下遗嘱,得“海上花”者,便可得到他全部遗产,成为天空集团下一任掌权人。一时间,关于海上花的传说甚嚣尘上,却无人参透其中含义。商鹤年生前曾打造了两把钥匙,钥匙是解密的关键。他将一把留给了唯一血脉,孙子商熙。而另一把则放在了珍宝翡翠麻将中。然,就在商鹤年落葬当日,槟城发生了举国轰动的大劫案,一群匪徒闯入博物馆盗走了翡翠麻将。枪战中,商鹤年最得力的助手欢喜壮烈牺牲。至此,商家只剩年仅七岁的商熙,面临无人可用的局面。这时,商鹤年的第二任妻子叶葵临危受命,撑起了风雨飘摇的天空集团,以一己之力,拿下了一场又一场生死存亡的战役。叶老太太忠肝义胆,但她与前夫所生的一双儿女却对商家虎视眈眈,一直觊觎继承人之位,屡次三番要谋取商熙性命,都被叶葵化解。直到2003年春,叶葵病危,她在昏迷前,派人将商熙秘密送往了中国南方的一座渔村避难。在那里,商熙结识了17岁的少女顾央央,由此,展开了一段长达12年的恩怨纠葛……
  • 废土神牌

    废土神牌

    林辰带着游戏里的神牌系统进入到神奇的星空世界。门派林立,强者如云。最终是否能成就神位,证道巅峰!茫茫星空到底何处才是最终的王葬之地?穿越而来的林辰又该如何面对这陌生的规则与世界?神秘而强大才是这个世界的通行证!我们的QQ群是6364073369,欢迎大家加入交流!
  • 霸帝魔欲

    霸帝魔欲

    自小出生不平常,霸天霸地霸世间;炼就欲魔手中剑,斗破苍穹我为王!再强的对手,也在他的刀下俯首称臣!再冷的冰雪美人,也在他的强势征服下乖乖就范!他不是神,却是至尊!不是人,却是情圣!
  • WhiteCrow白乌鸦

    WhiteCrow白乌鸦

    黑月的掩盖下,乌鸦们在嬉戏,烈日的照耀下,玫瑰在盛开。暴雨中的我们,渐渐远行,我不是你喜欢的人,但你却在我心底留下了泪我不想留有遗憾,所以想把这本书写好祝福你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万道朝圣路

    万道朝圣路

    当婴儿呱呱落地之时,天空布满阴云,于是朱雀城出了个梦想是睡懒觉的宁云。妖魔鬼怪快离开,妖魔鬼怪快离开!宁云心中默念。
  • 带着女儿游凡尘

    带着女儿游凡尘

    孕育万年的阴谋拉开序幕,父女二人无意入局却深入其间……“爹爹,我一定会给自己找个娘亲的!”太史穹如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