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听张龙大哥说过,军队中有很多将领都是没有仙缘的人,但是却可以差遣军中的很多修行者。
李修缘想起临分别前,张燕然给了自己一封信,说是自己可以去华老将军那里躲避齐家的追杀。如今也正好去大宁城参军,如果能和华老将军处理好关系,想来在军队中也可以站稳脚步。
李修缘记得,张燕然曾经和李修缘说过大宁城的地处偏南。
李修缘决定直奔大宁城。
李家集自然是不能进了,不然如果有人通风报信,那么李沧澜临死前做出的假象就会被识破了。
所以李修缘只能先徒步走到一个没有人见过自己的城镇,在那里再雇马车前去大宁城。
……
李修缘已经走了好几天了,但是还没有遇到城镇,他之前路过点星城的时候,发现看守城门的士兵已经换成了齐家的人。
其中有一个还是熟面孔,正是那个给齐斌送钱的老刘头,只是他并没有坐上曾经老大的位置,反而来到了城门口守门。
夜色渐黑。
李修缘已经习惯了,他这几天天天夜里都是在野外过夜,头几天或许有些敏感,夜里每听到有些风吹草动,就会被惊醒。不过后来习惯之后也就不觉得有什么了。
李修缘在树上睡过,在野地上也睡过。
不过他抬头看天气,夜里似乎要下雨,不过前面正好有一间山神庙,虽然已经破落了,但是遮风避雨已经足够了。
李修缘趁着还没有下雨,赶紧在庙旁边捡了一些枯枝,留待夜里生火用,不然夜里下雨肯定会很冷。
大雨如期而至,李修缘早已生起了火,坐在火堆旁。
李修缘思绪乱飘,自己刚出村的时候,在破庙里遇到了张龙等人,自己这才找到了点星城。不知道今天会不会再遇到人,直接把自己送到大宁城。
李修缘不禁笑了笑,真是乱想。不过他想起了江雨霏,一个正值妙龄的姑娘,遭遇了这些事情,如今又要东奔西逃,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挺过来。至少李修缘当时和张燕然分别的时候,江雨霏还整天在马车上不肯见人。
李修缘又想到自己竟然没有回村给其他人留一个记号,当时满脑子伤感,根本想不起来这事,如今又离村子这么远了,此事也只好作罢。
不过也好,听李沧澜说过,大家都是刚修行不久,就是天赋再高,修为也不会很高,如果大家知道自己的仇人,压制不住心中的愤怒前去报仇,恐怕也未必是一件好事。
李修缘心中盘算,不如等自己在军中也有一番作为之后,到那时自己再联系其他的人,大家一起出手,想来把握更大一些。
不过李修缘到现在也不知道暗血阁到底是什么来头,只是以为同样是修行中人。即使是李沧澜、张燕然和江城主也都没有听说过。
雷声乍响,扰乱了李修缘的思绪,他隐约感觉有些不对劲,脑袋慢慢地向门口转去,发现竟然有一个人影站在雨中。
李修缘吓了一跳,定睛一看,竟然是一个书生打扮的少年。那少年看到李修缘看过来,微微一笑,双手作揖道;“这位兄台,小弟有礼了。黑夜雨大,路上难行,小弟看见此地有个山神庙,想来借宿一晚,不想竟然打扰了兄台,还望赎罪。”
李修缘也不会作揖,只是在城中的时候,经常看到两个书生见面都是作揖。他学着此人的动作,胡乱地作了一个不伦不类的揖。
李修缘看他还在雨中淋着,连忙邀请他到庙中,“你太客气了,我也只是过路的行人,你快些进来吧。”
那书生又作了一个揖,这才进来,虽然头发被雨水打湿,衣服下襟也都是泥水,但是文人的风骨显露无疑。
李修缘见他进来后只是坐在庙中的一个小角落,冷风吹过,书生不禁打了一个喷嚏。看李修缘听声看过来,连忙告了一声罪。
李修缘心想,这个书生礼节倒是挺多的,就是人不大机灵,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若是不烤干,穿在身上一夜,明天岂不是要感冒了。
于是邀请他到火堆旁烤烤火,“书生,你的衣服都湿透了,怎么不来火堆旁烤烤?”
书生连忙感谢,做火堆旁坐定。
不过李修缘也和他只是萍水相逢,没有作过多的交流。
这时外面响起马蹄声和车轮滚动的声音,听得一声苍老的声音,“音姑娘,现在雨太大了,旁边有个山神庙,不如在里面避一夜雨,等明日天晴了再走吧。”
老人先进来,发现庙里有两个男子,面色有些为难,退回对车内低声说些什么,李修缘听到马车内传来一声清脆的声音,“林爷爷把他们赶走就是了。”
紧接着又是一声,“萱儿不得任性,林叔,我与萱儿在马车之中淋不到雨水,你先进去避避雨吧。等明天放晴,我们在出发。”声音温婉动听。
“姑姑,我今天在车子里坐了一天了,浑身都酸痛,我们去庙里走动走动吧,林爷爷是个大高手,有他在没事的。”却是之前的清脆的声音。
马车外那个身披蓑衣的老人也是劝说道:“音姑娘,我刚才去庙内也看过了,两个少年看上去也是正人君子,姑娘不妨下来走动走动,活活筋血。”
“好的好的,姑姑,林爷爷都这么说了,他看人一向不会错的,大不了给他们一些银子,让他们离得远一些就是了。”
说着就要下来。
之前温婉的声音再度传出,斥道:“萱儿,做事怎么如此霸道,出门在外一定要待人以谦。”
“知道了知道了,我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姑姑,我们快下去吧。”
马车上二人下车的时候,天空中划过一道闪电,把天空照得明亮,李修缘也看到了外面是什么人。
一个老人,一个妙龄女子,一个女童。
只是离得稍微远了一些,加上雨中视线不好,又有油纸伞挡着,并未看到什么模样。
三人走进庙中。
老者走向前,对李修缘二人说道:“二位公子,打扰了。”
书生连道不敢,李修缘也只是点头示意。
他们三人在离得稍远处架起火堆。女子和女童在烤火,那个老者离得稍远一些,虽然也是在烤火,可是目光却打量着山神庙内的情况。
书生低下眼眸,口中隐隐念道:“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李修缘心中暗笑,竟然是一个书呆子。
过了不多时,老者三人的火堆的火光暗淡了不少,庙内周围的枯枝已经被烧光了。那些枯枝也是李修缘搬回来时随手扔在那里的。他们还道是庙内本来就有的,也就直接拾起来用了。
女童扭头看庙内哪里还有木头,发现李修缘旁边有很多,堆集地高高的。
于是女童走过来,居高临下地望着李修缘,抬头哼道:“你这些烂木头卖多少钱?”语气中尽显骄横蛮纵之意。
李修缘自然也是看不惯她这副颐指气使的模样,心中想要捉弄她一番。笑道:“等体型的金子便可。”
其他几人都听得出来,李修缘是在戏弄女童。
老者连忙走过来,想要向李修缘道歉。结果他刚起身,就看到,女童随手从戒指中取出一快人头大小的金子,扔到李修缘面前的地上,激起一层尘土。
李修缘倒是没有看清楚她是从哪里把金子拿出来的,而且这么重的金子一个小女孩又怎么能随身带的动。
老者脸色一变,快步走到李修缘面前,赔礼道:“小兄弟,家中孩童年幼,实在是不懂事,还望不要见怪。”
李修缘心中也并没有气愤,自己此行是有要事,不宜惹是生非,况且又怎么会跟一个小女孩计较,虽然她如此蛮横。
开口说道:“老先生不必客气,这些枯枝你们拿去用吧,至于这金子,还是赶紧收回去吧,还是财不露白为好。”
老者把金子收回去,又是很奇怪地消失了。他笑着向李修缘二人道谢。
书生赶紧起来回礼:“老人家不应当谢我,这些枯枝都是这位兄台所收拾的,我也只是夜晚经过这里,进来避风雨的。”
李修缘也没有想到这个书生这么耿直,连忙说:“大家都是进庙来躲避风雨,也算得上有缘,用些枯枝而已,用不得放在心上。”
女童倒是不愿意了,说道:“既然这些树枝是你收集而来,那么按理来说就应该是你的,既然你不收金子,那这些烂木头我们是不会用的。”
老者也有些为难,明知道自家小姐是在耍脾气,可是自己若真的按照小姐的说法,把金子给对方,岂不是彻底得罪了他。
李修缘倒是没有这么觉得,反倒是认为女童小小年纪,竟然如此守规矩,不愿意占别人一点儿便宜。
女童看了看面内的山神雕像,山神塑像是用木头雕刻而成后,再刷的漆。
她扭头对老者说:“林爷爷,既然他不愿意要金子,我们不能占别人便宜,我们把这个山神像砍了当柴火烧罢。”
说完还故意看了李修缘一眼,李修缘直感觉这个小女孩的思想很是奇怪。有枯枝不烧,反而去砍山神像。于是劝道:“小姑娘,这山神像体型不小,劈砍起来很是费劲,还是烧这些枯枝吧。”
“哼”,女童看了看李修缘,娇声哼道。
庙内突然传来一道中年男子的声音,“你这娃娃还不懂事,住在我家里不说,还要把我砍了来烧柴。当真是过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