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隧道后,他们也发现里面的石壁下已经被树根盘根错节。
也不过拐了几个直弯,便出到了一处极其空旷的地方,但依旧是漆黑一片。
与之前的空旷不同,这处没有回音,虽隐天蔽日,但外面的景物,除了无光,其余的竟与方才林中的无二,不过这里尽是些枯藤老树,也比外面的阴森上许多。
而远远望去,于中央之处,似乎有什么东西隐于薄雾之内,矗立林中,不见全貌。
越往前走,慕容黎的脸色就愈发的古怪,回首抬头,看了所有人,竟发现所有人都没有受到影响。
知道只有他一人听到了这种声音,慕容黎的表情也愈发的凝重与苍白。
可走了没多久,或则是越来越靠近了某个地方,所有人都听到了这种声音。
几人几乎在同一时间顿足,眼神流转间,发现掩耳无用,也不知何解,只能生生受着。
只是这仿佛从脑海中传来的声音,又岂是如此易忍?
“这些哭声,简直是扰的我头疼!”彦卿又换了个位置,低言怒道。
顾清寒闻言也是眉头一皱,因为这些时远时近,断断续续的哭声,尖锐到仿佛想刺穿他们的脑子,实在是难忍。
慕容黎淡淡垂眸,掩住漆黑的眸色,晃了晃快要裂开的脑子,迷迷糊糊间,也听到了他们说的哭声。
得快点离开这里了,最起码......得离他们远一点。
因为慕容黎是最先听到这种声音的,而且,他听到的,与他们不同。
完全不同。
或许,只是针对他一人,若真如此,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慕容黎闭上眼睛,忍受着越来越尖锐的声音,咬了咬牙道。
“往后退,回到原来站着的地方。”
几人一听,也顾不得什么了,踉踉跄跄地离开这个地方,顾清寒本是下意识的要去找慕容黎,可一回头,却发现其已经被执明抱入怀里,面色苍白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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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脑子里的声音都消失后,大家才停了下来,彦卿更是直接坐到地上,忿忿不平。
“这是个什么鬼地方,一天半的时间,把我这辈子的见识都颠覆了一遍。”
无人搭理,彦卿也不恼,因为他现在的脑子里也还嗡嗡做响,尚未恢复过来。
而站在慕容黎身边的执明,突然就回过头来,揽着慕容黎的腰让其坐到一块大石上,另一只手一下子就摘了慕容黎头上的发冠。
一瀑如绸的青丝瞬间散落,人是极美,就是过于苍白。
“阿离,我给你换一个发冠可好?”
虽说是询问,可执明却完全没有询问的意思,抬手就是把袖子里的发冠拿出来,以手为梳,顺了几下就按着之前的发型来给慕容黎冠发。
几何在执明给慕容黎冠发的同时,那尖锐嘈杂的声音瞬间就停了下来,这不禁让慕容黎那根紧紧绷着的弦稍稍松了些许。
彦卿在一旁看的嘴角抽抽,他自然不会认不出慕容黎头上的发冠,獬豸冠。
而獬豸,也谓触邪。
思此,彦卿的嘴角抽搐的更厉害了,虽然这个地方确实是邪门,但是,这执明怎么也是王室之人,怎么会想到拿獬豸来避邪呢?
要拿也应该拿一个本职避邪的神兽啊!
执明在给慕容黎冠发后,便低下头附耳,轻声说道。
“獬豸我给阿离带来了,所以阿离不要老想着一个人。”
慕容黎抿了抿唇,呼吸声还是有些重,显然是还未缓过来。
“何时知道的。”
“该知道的人知道了,要陪着他的我,自然也就知道了。”
“阿离,我不会再让你独行了。”
执明在说这句话的同时,因低着头,鼻翼也有意识无意识的在慕容黎的发间蹭了蹭,还在慕容黎没发觉的情况下,顺道悄悄地吻了吻慕容黎的发鬓。
天知道执明有多想把慕容黎狠狠的拥进怀里,但是不行。
执明黑漆漆的眸子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逝。
徐徐图之的道理,他还是知道的。
“阿离若不想让他们跟着,打晕了便是。”
执明知道慕容黎不会离开,哪怕此事与他无关,但仅因一条血脉,也能把他的阿离死死缠住。
而在所有人都不注意的一处,泥土悄然无声的被往上顶了顶,似乎有什么东西,从地下慢慢的探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