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挂高枝,天也黑的彻底,此时此刻是戌时,也早已过了入寝时分,那红漆木门外,只见碧珠一袭绿衣身姿摇摆,步伐轻巧地走到那房外,身后还带着若干小宫女,只是那些个小宫女,惯是畏畏缩缩的,好似在惧怕什么,显然是在这后宫之内听谁说了什么不好的传闻,惧怕了长公主的“威名”,才会这般小心谨慎恭恭敬敬,不过这也不失为一件好事情,至少证明,此时的花灼夭在别人面前不再只是那个一无是处任谁都能蒙骗愚弄手掌的傻子了,谁也别再想在她的面前耍弄一些小心眼。
往前仔细凑近一看,才发现她们的手中好像各自都端拿着什么东西,碧珠的手中拿着的是一桶仍旧冒着水汽的热水,木桶之中漂浮着一个半葫芦形状的瓢,应该是是用来盛水的,而她身后的丫鬟手中各自端着一些沐浴用品,分别搁置在她们各自手中的端板之上,例如那用金丝绣着凤凰的大红色寝衣,带着晶莹水珠娇嫩欲滴的玫瑰花瓣,香薰,沐浴用的皂荚,以及擦身的白色抹布,想来这就是方才碧珠去水房为花灼夭准备的沐浴用的东西吧!不过除此之外,那一行人之中,倒是有一个小宫女神色有些奇怪,好似是叫做一个沉香的小宫女,专门负责凤鸾殿焚香和摆弄花草的小丫头,不知为何总感觉那个小丫头那眼珠子总是在四处乱转,好像是在打量着什么,她的面上虽并无任何表情,表现的也十分自然正常,只是那眼底却瞧着好似夹带着几分心虚和慌乱,但那骨子里却透着满满的不安分,令人感觉此人要么是不怀好意,要么就是别有用心,总而言之,沉香此人定有异心,撇开这个话题,再让我们继续往下看。
当步伐停止,碧珠往那木门前走了几步,耳朵靠近门口,小心翼翼地轻敲几下那红漆木门,外面很安静,众人屏息,只听见“邦邦邦”几声沉重的敲门声,犹如重重的拳头敲打在屋外众人的内心,屋内的人在听见了敲门的声音之后,等了一会儿,才做出了回应,众人的心才稍微放松了些许,碧珠听见这声回应之后方才慢慢打开木门,然后向着身后的宫女招了招手,轻声示意身后的人,轻手轻脚地慢慢进屋,动作不要太大,声音不要太响。
房门慢慢被打开,经过外室,往屋里走去,愈往里屋走去,走近那闺房之内,依稀看见那水晶珠帘之内,阻挡这一方用着苏绣绣着绚丽优雅的蓝色鸢尾花的屏风,同时也阻挡住了一幅美景。穿过那屏风望去,依稀可以看见几缕缕水雾缓缓从下方往上飘起,慢慢结成水珠,然后凝结在美人的长发发梢之上,最后化作一颗颗的水珠落下,滴入那水中布满玫瑰花瓣的浴桶,花灼夭那如玉般晶莹剔透的臂膊微微抬起,轻轻撩起数片玫瑰花瓣,手指将其拨到臂膊之上,映着那雪白的肌肤,那红玫瑰红的扎眼,衬着白玉肌肤,诱惑至极。纤纤玉手轻佻几下浮散在水中的玫瑰花瓣,红的那般妖冶艳丽,美人微微将花瓣聚拢在手中,头颅微低轻轻地凑近鼻息,嗅了几下,竟还能闻见那玫瑰独特的香味,花灼夭那朱红色的樱唇微微一笑,桃花眼儿泛着笑波,笑魇如花想来说的便是如此吧!
听见沙沙的响声,才发现,原来是风儿透过窗檐徐徐吹来,那一阵凉风打在美人的身上,略微感到有些寒意身体微微战栗,花灼夭那眉角微微一皱,好似那冷风惹怒了美人一般,美人眼眉娇嗔,怒视一下,那画面美的难以言喻。碧珠瞧见花灼夭那皱眉娇嗔、黑发披肩的如画一幕,即便看得再入迷,身体也很快地做出了反应,示意身后的人各自忙好自己的事情?然后步伐轻快地走到的屏风后面的浴桶旁,拿起那盛满热水的木桶,用半葫芦瓢轻轻地一勺一勺地舀起热水,往那布满玫瑰花瓣的浴桶里面慢慢加热水,花灼夭在感觉到浴桶之中的水变得温暖了,对着碧珠微微一笑,是个忠心体己的好丫鬟。
碧珠看着花灼夭那一袭长黑的秀发披散在肩头,半露未露地遮盖住了那白皙的肌肤和诱人的酥胸,不禁在心底暗暗赞叹,公主真是越来越绝色了,想着双手也不停地从一个小宫女手中,接过玫瑰花瓣和擦身的抹布,一边往那浴桶里撒着花瓣,一边用抹布给花灼夭,擦拭着如玉凝成的肌肤,看着花灼夭那副美人闭眸欲睡不睡的模样,眉心的红莲在额间绽放这妖冶的花朵,令人如痴如醉,那副妖孽模样,当真是想不起当今世上,还能有谁与之相配,碧珠半开玩笑地说道:
“主子真的是愈长愈妖孽了,奴婢都想不出来,这当今世上还有谁能配得上公主殿下了。”半吐舌头,一副鬼机灵的模样,花灼夭慢慢睁开那双桃花似的的双眼,眸子泛着笑意和无奈说道:
“碧珠,你又拿本宫寻开心。你呀!嘴甜的个,本宫该拿你怎么是好……”花灼夭慢慢歪了歪身子,转了一个方向,往碧珠那面转去,趴在浴桶之上,正对着碧珠,露出臂膊,慢慢伸手,食指弯曲,轻轻地刮了一下碧珠那张包子脸上的小鼻子,无可奈何地说道。
碧珠嘿嘿一笑,抓了抓脑袋,摸了摸鼻子,一副“我说的都是真的”表情说道:“主子本来就美嘛,奴婢说的都是真的。奴婢才没有骗主子呢,主子真的是愈来愈美了,尤其是主子眉心出那枚红莲花钿,衬着主子的面容,当真是美的如画中的仙子一般。”
红莲?糟糕,我居然忘记这回事了,自从我和那业火红莲认主之后,它便化作一枚红莲印入眉心,在接受丹脉传承太过得意忘形,竟然忘记将那红莲印记收入体内了,还好这个小丫头只是怀疑只是花钿,今后没必要的时候还是将红莲印记收起吧!万一被穿越女主宁嗣音瞧见了,免不得要生是非,该死,该死的,竟然忘记了这么一件大事情,果然是我自己太得意忘形了吗?以为有了系统和空间的两个金手指,就以为天下无敌了?究竟是什么时候我竟然有了这种可怕的想法?
花灼夭突然领悟一般,抬起头,那神色严肃冷峻,双眼慢慢眯起,露出阴狠的光芒,天道的迷惑吗?这种自恃为主角的危险想法?想让我自取灭亡,恩?哼,真的是好手段啊!老天啊,老天,这天机里究竟藏着什么秘密,一定要致我于死地踩踏至泥土,真的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呵,果真不愧说是,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总有一天我定要逆了这天,斩了这拘我捆我的锁链,誓不做那任人摆布的棋子,让那些束我缚我之人得到应用的惩罚,我花灼夭,绝不屈服……
花灼夭在想明白了一切之后,突然感觉自己整个身体突然放松了些许,好似之前一直压在胸口的石头,终于放下了一般,整个人都舒畅了许多,心绪不再那么混乱,平静了许多,好似好多事情都一下子点透弄明白,在她还在欣喜自己的心境发生变化的时候,只听见几声尖锐的机械音响彻耳畔。
[叮——系统自动提示:恭喜宿主花灼夭勘破心魔一重界,成功阻止自己一次入魔,奖励系统经验值1000。]
[叮——系统自动提示:系统经验值已满,系统将全面开启升级模式,升级时间历时三天,系统警告:系统升级的三天时间内,系统和系统管家008将陷入沉睡,不再给予宿主花灼夭任何帮助,望宿主花灼夭在这三天里,自食其力,好自为之。]
[叮——系统升级中——]
听见系统的自动提示音之后,花灼夭才松了一口气,庆幸着自己还好没有入了天道的圈套,否则等着自己的,怕是不止有天道的落井下石,自己更是会被系统当作弃子给抹杀,系统,天道,等着吧!我一定会弄清楚你们之间的关系。
然而陷入沉思的花灼夭却没有瞧见,碧珠看见花灼夭突然抬起头来,神色露出一副微怒的模样,心里暗觉不好,连忙跪下,将那木桶置于地上,低头认错地说道:
“公主殿下饶命,是奴婢逾越了,奴婢知错了,饶了奴婢吧……”一副拘束害怕的模样,花灼夭无奈地摇了摇头,究竟什么时候,自己给这丫头的形象就是喜怒无常了?唉╯▂╰,是自己对她太过苛刻的缘故吗?花灼夭摆了摆手,笑着说道:
“起来吧,本宫并没有怪罪你,本宫方才只是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故而这般,与你无关,碧珠,你察言观色的本事当真是不错,只不过,今后,可否在本宫面前别这么拘束?本宫可不是你想的喜怒不形于色之人。”
听到花灼夭这番话,碧珠才放心似的微微抬头,看着花灼夭,那包子脸微笑了一下,胆子也大了些许地说道:
“是,奴婢知道了。”说罢,便慢慢爬起了,顺手拿起木桶,继续一勺一勺地往浴桶里添水,然后帮花灼夭擦拭着那光裸白皙的背。
过了约莫一柱香的时辰,终于沐浴完毕,花灼夭慢慢起身,露出那玲珑有致白皙如玉的身体,那妖冶的红玫瑰,还有数片沾染在那诱惑至极的躯体之上,一袭长直而黑的秀发,从脖颈披散而下,一直遮盖住了身体上那重要的三点,那媚眼如丝,顾盼生辉的双瞳,一眼入心,缠绵绝恋。
小巧可爱的玉足,慢慢踏出浴桶,臂膊微微张开,套上碧珠准备好的大红色寝衣,那衣摆一束,箍起花灼夭那凹凸有致的曼妙身材,更称几分妖娆姿态。碧珠帮花灼夭穿好寝衣之后,慢慢挪开屏风,将那屏风置于原位,然后走到那帘幕旁,将那珠帘束好,珠帘一掀开,那屋外点了香薰,一阵风袭来,吹散了弥散在风中令人如痴如醉的香味,慢慢飘散进内室。只是不知为何,吸入鼻息,会有一股淡淡上瘾的感觉,那种滋味会令人不知不觉还想再闻几次,闻着那奇特的香味,花灼夭也不知为何,竟随口一问道。
“碧珠,这是甚么香味?是甚么香?这味道怪是奇特好闻。”花灼夭轻嗅了几下,越闻,心里的那种怪异的感觉愈加浓郁,说不出来的感觉,根本不能用言语形容。
“唉?奇怪?主子,你不记得了吗,此香名为凤尾,据说是利用稀有材质,凤凰尾巴制成的香料,是罕见绝世的香料,这是凤鸾殿里一名叫做沉香的宫女调制的独门手艺,说起这个沉香啊,想当初,可还是皇上赐予漪澜宫那萧淑妃的一等一调香宫女,当时主子瞧见皇上竟那么偏爱那萧淑妃,便从萧淑妃手里将人抢了回来呢,还记得那时,主子可是为此开心了许久呢?”碧珠说的这番话,花灼夭大体只懂了这几个主体,抢人?凤尾香?沉香?楼潇萧?到底,这三者究竟是什么关系?花灼夭也只是心里有种隐隐的不安和怀疑,却也只是一闪而过。
“自从那次以后,凤鸾殿里便从此都在使这种独特的香料,这些,主子忘记了不成?”碧珠继续说道,然后摆出一副很是疑惑略带几分怀疑的表情看着花灼夭。花灼夭愣神了几秒,才尴尬地笑了笑,含糊得用一句话,轻描淡写地带过,说:
“可能是之前落水之后撞到脑袋了,有些微微胀痛,有些记忆不大能记清了……”
“脑袋?撞到脑袋了吗?主子你现在还痛吗?奴婢马上替你找太医来看看……”花灼夭看着碧珠一副很紧张的模样,话还没有说完就要张罗着去寻找太医的模样,浅浅一笑,急忙拉住碧珠的手,摇了摇头说道:
“不用了,碧珠,本宫无碍,歇息几日就好了,没必要去劳烦太医,况且,如今本宫穿着如此,去请太医来问诊,怕是不好吧?”果真不愧是花灼夭,时刻都能分析出利弊,再加以利用行事。
“是,主子,碧珠明白了。”碧珠微微扶身行礼,吩咐着人去处理那内室里的残局去了。
花灼夭赤着脚,披散着黑发,一袭妖冶的大红色寝衣倾泄而下,绝世独立也不过如此吧,花灼夭双手抚摸着脖颈处那藏匿桃花的水晶琥珀,一边踏着小碎步,沉思道:那神秘男子,究竟是谁?能有如此本事,凭空将桃花置于琥珀之中?这盘棋当真有趣呢。
在沉思中的花灼夭,突然被几声唏哩索罗的声响给惊过神来,花灼夭朝着那声响发声处,慢慢走去,走过门槛,穿过外室,发现,那声响竟是从那屋外的书案处传来,书案旁有一位行迹鬼鬼祟祟,神色慌张,手指微微颤抖的小宫女,仔细凑前一看,才发现,她只是在那里修饰花枝,只是无意中被花灼夭靠近一吓,然后剪子伤着了手指,才如此慌张,那摆放在书案之上的花束是皎白的栀子花,花瓣之上沾染了些许鲜红的血液,那花香清淡,混着那弥散的熏香倒是有些契合,只是愈闻呼吸愈有些不太顺畅,很是奇怪,不由自主升起一股烦躁。
那小宫女感觉到身后那浓烈而炙热的视线,立马转身瞧了一眼,这才导致伤了手指,却也来不及顾及伤口,在看见是花灼夭的时候,第一个反应便是跪下行礼道:
“奴婢,无意惊扰公主殿下圣驾,公主殿下恕罪。”花灼夭看着那小宫女一副心虚又慌张害怕的紧张模样,衣袖轻轻一挥,那双桃花眼之中浮现着几分清冷无情以及那毫不在乎的淡漠,朱唇轻咬,开口道:
“无事,尔等退下吧。”
“是,奴婢遵命。”那小宫女紧张地捏着裙角,唇齿轻咬,脸上带着几分慌乱害怕地缓缓行礼起身,最后慢慢退出凤鸾殿。正巧此时,碧珠早已处理完毕内室里的那般残局,好巧不巧地瞧见了沉香撤身离去的画面,便开口问道:
“主子?怎的了?莫非是沉香那丫头惹着主子了不成?”听到这番话,花灼夭挑了挑眉,神色凝重地说道:
“呵,原来她就是沉香吗?”那话语之中带着几分原来如此的感觉。
“是的啊!主子,怎么了吗?”碧珠反问道。花灼夭手指轻敲几下腿侧,双眸阴冷,邪魅一笑地说道:
“碧珠,吩咐几个人暗中给本宫死死盯牢沉香这个人,本宫倒是想瞧瞧,她们那帮子人,到底能翻出什么浪来,呵……”可以啊!宁嗣音,楼潇萧,陌离归,你们还真是好样的,我还真的是小瞧你们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