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悦到底在哪?”他的声音微沉,着实有些压抑。
若是开始他还会想,她可能是去办事了,可是现在不行,伊然乃是她最重要的姐妹,可以说,除了亲人,伊然才是最重要的,可是如今依然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却是依旧没有看见她的身影,若是以前有人欺负伊然,她怕是立即就欺负回去了。
提到慕容悦,慕容涂心情也是十分烦躁,他和慕容宥的心理是差不多的,那是他们唯一的妹妹,可是却为了摆脱多年的状况,不管不顾她的生死,这是如何都不能原谅自己的。
“顾子美,你是在质问我大哥吗?”慕容涂冷声道。
他虽然也有些埋怨自家大哥,可是关键时候还是要护着的,就算是质问,也只能由着他来,这就是他的亲情血脉。
顾子美也是恼了,眉头一皱,气势更进一步,“质问?我这是正当的询问,阿悦到底去哪了?还是你们两个做了灰心事,根本就是阿悦出事了,故意瞒着我,想要让为你们做事?”
“做事?这些事情我强迫你了吗?”慕容涂撇嘴不屑。
“顾子美,你别以为你那些龌龊心思我不知道,你无非就是看中我妹妹,可是你也不想想,你配得上她吗?”
“我配不配上不是你说了算!”
两人争锋相对,你来我往,谁也不让着谁,电闪雷鸣在空气中逐渐的加重,隐隐有爆发的感觉。
“够了!”慕容宥不知何事站了起来,那张俊美的容颜再无往日的血气与高傲,而是一片苍白。
“大哥。”慕容涂见着也是大吃一惊,立马靠了上来。
慕容宥却是闪身离开,不想要被慕容涂碰到。
“大哥……”看着自己空空的手,慕容涂不惊有些发愣。
这是为何……
慕容宥咬着唇看着顾子美,虚弱的声音有着一丝决绝,道:“你不是想要知道阿悦的消息吗?我告诉你。”
慕容涂募然喝道:“大哥!师父说他会去找的,你不能这么草率的判断。”
他的语气又吩咐还有那来不及的忏悔。
“怎么?还真就做了对阿悦的亏心事了?”顾子美说不出从哪里来的虚弱感,只是觉得有些莫名的悲伤。
他的手掌微微有些颤抖,确却是很好的隐藏在了衣袖之下,只剩下那张冰冷的容颜,让人觉得这本身就有些冷气的房屋更是冰冻了一样。
“阿涂,这是咱们欠阿悦的,我们没有及时给阿悦帮助,但也不能不让别人去,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慕容宥嘶哑着说完,压住了想要说话的慕容涂,带着一丝疼痛道:“阿悦掉下悬崖了,边城的风悬崖,生死不知。”
慕容涂痛苦的闭上眼睛,生死不知对于他们来说才是最痛苦的,生却找不到人,尸也是找不到尸,还不如一了百了给他们一个痛苦,也不至于这么折磨。
顾子美怔怔的看着他们,一时间说不出来话来,呆呆的看着。
生死不知?怎么会?阿悦不是什么时候都有强大的自信吗?她那么机智聪明,武功亦是盖世,又怎么会掉下悬崖呢?
“不可能……”他当即否认,激动的反驳,神情紧张,脸色涨红,“阿悦她的武功还在我之上,怎么会掉下悬崖,就算掉下悬崖也会有自保之力的!”
说道这,慕容涂和慕容宥更加的痛苦。
“下面是一片水域。”
顾子美一喜,“不是正好,落在水中的生还度更大,以阿悦的本事,怎么可能死。”
看着他这样的欢喜,慕容宥和慕容涂更是苦涩万分。
水域,若是对于别人来说,那简直就是遇上了奇迹,幸运得不能再幸运,可是对于阿悦来说,那就是一个灾难,还不如陆地难得实在。
“阿悦,她不会水……”
慕容悦再次进来南国后宫,鬼鬼祟祟的走在这鲜为人际的道路上。
经过风雪侵袭过的花草已经奄奄一息,而旁边的树木已是没有半分叶子的痕迹,可见凄凉。
季亦淞在慕容悦进来皇宫之后便是封住她的武功,有时还特地找些事给她做,不过无非就是一些整理奏折而已,然而这却并不能禁锢住慕容悦的好奇心。
慕容悦的本性本来便是活泼的,只不过太多的事情压着,使得她一直郁郁寡欢而已。
闲来无事,她就想来这后宫逛逛,当初那些事若是成了,她怕也称了这宫的一个木偶了。
季亦淞知道以后,便是再也不让她逛了,然而,越不让她逛,她就越要逛。
她用前世的身份忽悠住了流风,作为条件,她要单独出来,而流风,此刻应当是在朝阳殿等着季亦淞下朝了吧。
她捂着嘴巴偷笑,轻轻的走过去,突然看见一座院墙之上有着鲜艳的色彩,有些好奇的走了过去。
走到面前,才发现是一片墙,布满了绿色的青苔,而墙的周围有着深浅不一的荒草梗,显然是很少有人来这里。
她走过去,想要爬上去,可是却出乎意料十分滑溜,又没有可以作为支撑点的地方,怎么都上不去。
由于滑下来好几次,特地为了出来换的宫女服也被弄的脏兮兮的。
突然的,腰间传来一股力道,慕容悦只感觉片刻之间,就来到了这墙内。
她一惊,偏头一看。
青崖。
“你怎么在这?”
这是她的第一反应,当初青崖死活都不愿意跟着,后来虽然安安分分呆着,却是也告诉了慕容悦,等她一成亲他就会离开,游荡四国。
在之后都没有见着他,慕容悦自然是认为他走了,原本还觉得这样一个跟来自己许久的人,能够再次跟着也算缘分,可是后来也想通了,缘分终究是一种微妙的东西,断了也是常事,既然他不愿意,又何必捆着他,自找苦吃呢。
这样,两人都是痛苦万分。
“我一直都在。”青崖道。
他面无表情,也没什么心思,更没体会到慕容悦话中的惊讶。
就像这一场见面,再平常不过一样。
“你不是走了吗?怎么会在南国皇宫里?难不成你是要来复仇?青崖,不是我说你,你……”慕容悦脑子一转,惊天地泣鬼神的复仇事件便是从脑海中构思出来了,于是喋喋不休的劝告也是出来了。
青崖一脸无奈的看着她,在她面前摆了摆手道:“公主,赏花。”
“我再也不是公主了。”慕容悦一声咕哝,却是转移了视线。
一院子的梅花就像是夺艳似的开的鲜艳灿烂,却又默默无闻,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梅花香,却没有浓妆艳抹的意味,更透得它像是远归的游子。
既没有刻意的热情,也没有冷淡的漠视,就是这种相视一笑的温馨才透得出这种让人怀念的意蕴。
看着这花团锦簇,慕容悦突然醒过神来,这是哪呢?她曾问过季亦淞,这皇宫是否有理化,然而季亦淞说没有。
一种花而已,有或者没有,都没有什么需要骗人的。
“这是折殿。”青崖看出她的困惑,轻声道:“当初你第一次皇宫的时候,进的便是折殿。”
慕容悦有些不信,“我当初进的确实是折殿,可是折殿虽然不说是奢侈华丽,也算得上是富丽堂皇了,怎么会有这么荒凉的景色?”
的确是荒凉,这一片梅花底下,都是杂草,虽然没有随风飘扬,也是枯黄的经络不断的连着呢。
青崖道:“你当初只进来前殿而已,这里虽然荒废了许久,却是当初皇后所住之地,自然是富丽堂皇的,作为皇后的亲子,季亦淞又怎么会不让这里真正荒废呢。”
“你倒是猜得准我的心思。”青崖的话刚落下,一道阴沉的声音便是响了起来。
慕容悦自是认得出这道声音的,没有由来的后背一突,一股股寒意渐渐的袭上来。
案例说,她虽然被封住了内力,也没这么怕冷才是,下意识的拉扯着青崖的袖子,毕竟在她的眼里,青崖可是信任了这么多年的人,靠近殿取取暖总是没错的。
青崖一惊,季亦淞更是脸色黑的跟个包公似的,募然一声惊怒传遍了折殿大大小小的角落。
“慕容悦,我就这么可怕吗?”
慕容悦身子一抖,心想,以前还没觉得您有多么可怕,如今我是觉得什么都没您可怕。
只是这话,她是不敢说的,太岁头上动土,谁知道什么后果啊,何况她小命还捏着别人手里呢,她怡然自得不代表她不怕死啊。
慕容悦沉默,随即又觉得这样不太对,立即堆起来笑脸,小声道:“不可怕不可怕。”
她若是沉默,季亦淞还觉得正常,毕竟慕容悦一向都是高贵冷漠,要么不鸟你,要么整死你,毒蛇的程度也是光明正大,从不惧怕怒火与抱负,可是如今这脸色,活脱脱就是怕你一怒之下杀了她!
这样超脱常理的事情,向来都是反着来的!季亦淞理所当然的理解成了慕容悦十分厌恶他呢,一口气没下去,另一口气已经上来,当真是有呕血的程度的啊。
自然,一国帝王被气得吐血,这事季亦淞绝对做不出来,自然是只能忍着,也只能拿青崖发作了。
慕容悦若是知道他这副心思,也定然不会那副姿态,反而会冲上去骂两句,这不,做贼心虚通常也是不得好的。
“私闯皇宫,你胆子倒是挺大。”季亦淞冷昵了青崖一眼,倒是没有当即发作,而是拿捏起来帝威。
对于季亦淞,青崖可以一点客气的意识都没有,没有见着他上去拼命就不错了。
青崖搂着慕容悦的腰,做好随时准备开溜的准备,脸色都没有给季亦淞一个。
季亦淞虽然为人冷漠,但是脾气却有些稍稍的暴躁,特别是最近被慕容悦各种刺激和挑拨,遇到一点点关于她的事情更是暴躁,如今青崖的行为落在他眼里自然就是挑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