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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归心似箭

戏志才走上前去,拿起了那把宝剑,从未拿过这类东西的他惊奇地发现竟如此的沉重。他把剑拔出剑鞘,一闪寒光刺入戏志才的眼睛,可他的内心现在却无比火热。

剑身映入的是他的略显憔悴的脸庞,他突然想起来自己是这几天见过的所有人中唯一一个短头发的。自己依然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他把剑鞘合上,想起了自己的爸妈,虽然他已经记不起今天是来到这个世界的第几夜了。无数的思绪在他的脑海里压抑了很久,无人诉说。现在与他最亲密的朋友应该是郭嘉。但是他仍然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在帮他还是在利用他,还是在害他。虽然戏志才有点脑筋简单,但他非常清楚这个郭嘉绝非池中之物。

戏志才但愿这只是一场梦,还有一百多天就高考了,还有好久都没有碰手机电脑了,还有……

“爸妈,我想你了……”这个大男孩终于忍不住了,两行清泪在眼眶里待不住了。

突然他猛地坐起。

似乎有些东西在他的脑海里钉了起来。

“我要杀了他,杀了他我就可以回去了!”戏志才的身体开始不住的颤抖,眼睛里充满了戾气。他的脑子里不停地闪回着他即将消失的右臂和曹公受伤右臂的雷同。

他的眼睛再次落在了那把镌刻着秘银花纹的宝剑上,双手颤抖着再次把它抓了起来。宝剑的冰冷与沉重,让他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他带着宝剑打开了自己的房间的门,看着庭院里已经出了昏暗的灯笼发出似有若无的光芒,似乎大家都已经睡去。他便走了出去,每走一步,他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就会更快,他不禁用手捂住了胸口,仿佛可以压制住即将跳出来的心。

他蹑手蹑脚地打开了郭府的房门,朝着郭嘉指得方向走去。朗朗的月光勉强照亮了斑驳的石路,空无一人的街道除了微弱的风声什么也听不到,当然,还有戏志才的心跳。他越走越发恐惧,但是心中有着某种力量不断地驱使他一次又一次地迈开自己的脚步。

终于,他来到了一座府邸门口,这座府邸比郭嘉的府邸更加巨大精致。抬头看去,借着月光看到巨大牌匾写着“司空府”三字,戏志才知道这就是自己要找的地方。

他握紧了自己腰间的剑,迟疑了片刻。走到墙边,纵身一跃,刚好抓到了墙头,他使出浑身解数,青筋暴起,把自己的身体牵引到墙顶,纵身一跃,进去府邸,并没有发出太大的声音。

可能是曾经是高三体育生而且酷爱翻墙头逃学的缘故,他完成了一般人难以做到的事情。

他环顾四周。“果然白汲说得没错,曹操府上的侍卫都放假了,连仆人好像也没有了。”

他看着空无一人的巨大府邸空无一人,只有最深处的一个房间还亮着灯,戏志才估计那便是曹操所在之地。

他几乎是匍匐着尽量不要发出一点声音的慢慢靠近这个房间,看到微弱的光芒从窗户散发出来,此时的戏志才就像一个飞蛾,被那个地方无限吸引。

终于他走到了这个房间的墙边,他感到双腿一软,自己靠在了墙上。刚刚从门口到这里的那一段路,仿佛是他这一辈子走得最长的一段路。所花的时间,仿佛过了一万年。

靠在墙上,不住地控制自己沉重的呼吸,好像是怕屋子里的人听到一样。

就这样他又度过了一阵艰难的时光,终于,屋子里的灯熄了,自己完全进入到了黑暗中。戏志才知道,在过一会,自己就可以开始行动了。

他不禁又抓紧了自己的剑,仿佛它可以给予戏志才勇气,去完成这个自己曾经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他尽力调整住呼吸,来让自己在这度日如年的时间里坚持下去。

随着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他终于觉得时机差不多了,缓缓地站起身子,用甚至自己都察觉不到的速度将剑从鞘里缓缓拔出。戏志才打算破窗而入,趁曹操还在睡梦中,一剑封喉。纵然他反应过来,也要和他拼个你死我活。可是手中剑身的沉重,和内心的紧张,让他甚至没有力气将其握住。

他正了正身子,仿佛有什么东西贯穿了身体,集中在了自己的心脏。当他用尽全力力气,准备破窗而入的时候。

突然!

一个黑影闪到了他的身后,其速度之快,如疾风一般,却悄无声息。只听到一个及其低沉而微小的声音,如针一般地刺入戏志才的耳朵。

“志才兄,切勿轻举妄动。”

戏志才瞬间听到这个声音,全身汗毛直立,刚刚所有的力气都化作了泡影。他的身子开始不住地颤抖。

“志才兄,我是白汲,莫怕。”

又是那个声音传到了戏志才的耳朵,一只不知道从何处伸过来的手,拍了拍戏志才的肩膀。

他缓慢地转过头来,眼睛中充满了恐惧,眼神空洞。

“是……是你。”戏志才用脆弱的声音说到,声音小到白汲只能借着微弱的月光从他的嘴唇看出他的所言。

白汲一身黑衣,修长精炼的身体,仿佛隐身在黑夜中。他指了指大门,示意戏志才快撤。

戏志才也顿悟。

两人悄无声息地慢慢来到门口,在白汲的帮助下,戏志才到翻到了高耸的围墙上,可突然!戏志才一个不小心,踩滑了摔了下来,“咚”的一声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白汲见状无不大惊,转头看看了曹操的房间,来不及多看,逃跑再是最要紧的。

他纵身一跃,三两下翻过了围墙,扶起了地上的戏志才。

“志才兄,没事吧。”白汲急忙地小声说到。

“没事,没摔着。”这时戏志才的声音听起来已经比较虚弱。

“那就好,我们快点回郭府吧,是郭公子让我来的。”白汲又说到。

“好。”

可是!没有刚走两步,戏志才“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晕了过去。

……

……

“我……我这是在哪?”戏志才微微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中让他辨认出自己在一间陌生的屋子里。

“你啊,你啊,我就知道你这个家伙不怀好意。”

戏志才闻声立马变得清醒。是郭嘉在屋子里踱着步慢慢地说到。戏志才看到郭嘉,表情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你是怎么知道我会想要杀掉曹操的?你和白汲不是喝醉了吗?”

“就你一个愚蠢的表情,就暴露了你的一切。没错,白汲是喝醉了,可是我没有啊,我给他灌了点醒酒汤,就让他去追你了。我的身手,跑都没你走的快啊。”

戏志才睁着双眼,盯着眼前这个自嘲的人,却从心底升起了一丝敬佩之情。

“你为什么要救我?”

“因为你一定会被曹公杀掉的,曹公的武功在你之上无数倍,而且他生性多疑,一定有防身的方法。就你这种不经思索的愚蠢的方法刺杀曹公就可以成功。估计曹公早被人刺杀死无数次了。你可以参考一下马伯奢一家。

“马伯奢一家怎么了?”

“当年曹公离开董卓返回家乡时,在马伯奢家借宿一宿。当他睡觉时,听到磨刀的声音。他以为是马伯奢的家人想要杀掉自己。遂拔剑杀死了马伯奢一家。在离开的时候遇到了马伯奢,马伯奢说让孩子杀猪准备款待曹公。曹公大惊,迫于无奈,只好也杀了马伯奢。既而凄怆曰:‘宁我负人,毋人负我!’”

戏志才听着这个惊心动魄的故事,惊叹不已。自己对曹操的印象又加以修改。

“你们曹公真是残忍啊。话说回来,你为什么要帮我?”

“为什么要帮你?你不会动动脑子吗?你想想,你以为你和曹操有某种羁绊,以为杀了曹操你就可以回到你的世界。可是万一不可以呢?你把曹操杀了,然后你会被判罪砍头;如果你当时让他反应过来了,你会反而被他杀了。再者,假如你把他杀了,你可以回到你的世界,你说你的世界在我们的一千多年后。”

戏志才皱着眉,仔细地听着。

“没错啊。”戏志才点了点头。

“那你想,你杀的这个人是谁?是曹公啊。你说将来三国鼎立曹公有其一。如果将来是他统一中原,匡扶大汉或成为新的王朝。当今大汉摇摇欲坠,需要曹公这样地人。那你把他杀了,你将来的生活一定会满目全非。甚至有没有你这个人都不一定。那打个比方,假如项羽在鸿门宴上杀了高祖,那就没了大汉,没了大汉可能就没有曹公、董卓、袁绍这些人了。”

戏志才的眼中似乎迸发出来了火光,被郭嘉无懈可击的逻辑给彻底打败。同时也给自己曾经灼热的内心浇了把火。

“那我该怎么样才能回到我的世界啊。”

戏志才从床上起身,看了看窗外的月亮,发出了阵阵叹息。

“你啊,先老老实实地好好听我的话把。至于把你送回你的世界,我们另想办法。但是,我有一种预感,你将是有可能改变这个乱世的人,或者是能让曹公成就大业的人。”

郭嘉意味深长地说着,平常的嬉皮笑脸,现在变得一本正经。戏志才则盯着郭嘉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有一番作为呢?”

“有没有作为你看着就知道了,但是前提是你得勤奋学习,去适应这个世界。从明天起,就在我的府上习武。而且不要让别人知道你的真实身份,这事关重要,如果暴露,一定会给你惹来大麻烦,甚至杀身之祸。”

“好,我知道了。一切听你安排吧。但是,你还是没有告诉我你到底为什么帮我。”戏志才说着,眼神突然变得严厉。

“一切我自有安排,绝对不会无缘无故救你的,在这乱世,一切生命都宛如草芥,不差你一个。早点休息吧,你这么一折腾睡不了多久了。”

郭嘉说着打了打哈欠,伸了伸懒腰,走出了戏志才的房间。

只留戏志才一人在房间,烛火微弱的灯光比不上白炽灯,这样戏志才多了一丝困意。虽然刚刚的紧张时刻还历历在目,也让戏志才的身上多了许多疲惫。

“不管了,他妈的干吧。老子到哪也是一条好汉。如果这是一场梦,那就抓紧醒来吧。如果不是,那我只好硬着头皮干出个样子了。只是好久没有打游戏了,没有打篮球了,还没见爸爸妈妈了……”

戏志才想着想着,进入了梦乡。

……

一觉醒来,太阳早已大亮。红光照亮了屋顶上的每一片砖瓦,庭内的绿叶红花又像蒙了一层薄纱。戏志才起身出屋,大口得呼吸着清冽甘甜的空气,昨日的刺杀曹操的事似乎已经不是自己所为,他心情舒畅。

伸了伸懒腰,大叫:“又是元气满满的一天!”

“行啦,快点来吃饭!吃完饭习武了。”

郭嘉从大堂走出来,单薄的身影咳嗽抖动了两下,似乎被清早的凉意推了一下。

“哦哦好的。”戏志才连忙答应,似乎感觉被看到自己逗比行为有些不好意思。

清淡的早餐让戏志才并不是甚为满意,便被带到了一块空地处,白汲已经早早地在那等着他了。

“这就是你的师傅了,整个许县没几个剑法能和他抗衡的。”

郭嘉不急不忙地说着。

这时,戏志才的脸上漏出了难以忍受的笑容,可能是为此感到激动。

“哇,这么厉害啊。白汲师傅,请接受我这个菜鸡的膝盖。”

“万万不可啊,戏公子,您说的什么话啊,我要砍了你的膝盖骨你怎么走路啊。”

“额……”戏志才漏出了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有点哑口无言。

郭嘉似乎看出了戏志才的胡言乱语。

“你以后要是再说什么乱七八糟听不懂的话,就把你给膑刑了。”

“哦哦哦好。”戏志才顿时毛骨悚然。

“那你们抓紧开始吧。”

说着白汲应了一声,拔出利刃。

“戏公子,我来教你一套基本剑法。习得此剑法,上战场八成人根本不是你的对手。”

戏志才听了大叫:“啥!才八成?那我岂不是遇到十个人都够我死两回了?”

白汲无语。

就这样戏志才学着白汲的样子模仿着,像临摹一个大师的画一般。

“不能只是形似,更要心领神会。上战场刀剑无眼,考验的更是一个武士对自己心态的考验,以及对自己战术的炉火纯青,切勿乱了手脚。”白汲认真地讲解着。

而戏志才却费力地举着手中的铁器,累得他完全听不进去白汲的话语。

就在这时,一阵微微地脚步声走过,戏志才顺声看去。

只见一婀娜女子。

霎时间,戏志才的面前仿佛出现了彩虹,手中的铁剑咣当一声掉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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