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黏黏,你想出去玩吗?”
阿叶被关了几天,仍是不知教训,面壁思过一结束就来找沈黏了。
沈黏向她温和地笑,纯净又柔和,像看见一株草在开花。她慢慢地开口:“午、睡。”
午睡的时间到了。
不知道为什么茶风还没有来给她注射安眠药。
阿叶看出了她的疑惑,吐了吐舌头,一脸骄傲地笑道:“嘻,茶医生吗?他暂时不会过来,我假传圣旨把他叫到我爸办公室去了。”
这作死能力……
沈黏无奈地笑了。
阿叶推着她的肩往前走:“哎呀,走了嘛,我都不怕你怕什么?无非就十几天禁闭,出来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
沈黏是不会拒绝别人的人。
哦,当然,除了茶风。
此外,她对一切都很好。
阿叶别的本事没有,最大的能力就是在短时间内在这所精神病院里找出帅哥。
于是乎……
沈黏迷迷茫茫被她拽到了江淮的病房前。
阿叶有那个贼心没那个贼胆,只敢趴在门外的窗户上偷窥,还拉着沈黏一起偷窥。
江淮很明显已经被注射过安眠药了,此刻正躺在小床上,被子胡乱扯成一团盖在身上,眉头紧锁,漂亮俊俏的脸上带了一丝阴戾之气。
阿叶趴在门上,被迷地七荤八素,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沈黏则是有些疑惑地看着。
他身上隐隐约约多了什么东西。
黑色的,还在动。
沈黏身材瘦小,比阿叶都要矮了一个头,此时只能掂起脚尖扒在门上看。
窗户只有那么大点,阿叶看沈黏那么感兴趣,便悄悄地退了下来,把空间全部留给了沈黏。
一转身,整个人倒抽一口凉气。
如果有一面镜子,阿叶大概就能看见自己的脸是多么扭曲,眼神是多么惊恐。
卧卧卧卧卧卧……卧槽!
茶医生啊!
只见茶风不知何时站在了离她们三五米的距离,穿着医生专用的白色大衣,面无表情,整个人阴气森森。
他慢慢抬起眼,漠然地看了她一眼,随后转到了还一无所知、努力偷窥的沈黏身上。
阿叶只觉得背后冷汗都冒出来了。
她心里各种各样的句子一呼而过:脚踏两只船,浪大容易翻、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地见牛羊……
啊呸!这都什么鬼?!
阿叶赶紧关了心里的弹幕。
然后……眼睁睁看着茶风走到了沈黏的背后。
阿叶默默地想,估计待下去又是一场世界大战,要不她先溜为妙吧。黏黏我对不起你……
“好看吗?”茶风淡淡地问。
沈黏看了眼里面的黑雾,认真答道:“还、行。”
说完才发现不对。
系统此时内心的弹幕和阿叶是一模一样的,脱口而出道:“宿主,快跑!反派来捉奸了!”
沈黏:“……”
“先回去,明天你再来。”茶风丢下一句后转身便走了。
他修长的身躯挺拔如松,一只手插在口袋里,背影冰冷淡漠。
阿叶and系统:???
这是生气了吧?一定是生气了吧?!绝逼生气了吧?都炸毛了啊!
那这话算什么?以进为退?
阿叶忍不住为一脸懵的沈黏哀悼,“黏黏……坚持住啊,茶医生他……估计也就气一会儿,你哄哄就好了。”
沈黏:“……”
系统:“宿主,别怂,干不过就跑,咱不差这一条船。”
沈黏:“……”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干了什么?为什么人人都说我要翻船?
沈黏满脸迷茫地跟着茶风进了病房。
男人一声不吭,蹲下来就为她注射安眠药。
沈黏神经其实很敏感,会注意到所有人的情感变化,或喜或悲或善或恶,这些“情绪”在她的感知中被放大一百倍,连一粒种子发芽的欣喜她都能感觉到。
唯独在对待那个男人,也就是茶风的时候,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神经大条,感知迟钝,完全get不到那个点。
以至于她虽然感觉到男人情绪有点儿不对劲,但她依然不知道怎么去哄,眼睁睁看着茶风打完药一句话也没说就出去了,都不带停顿的。
沈黏后知后觉地对系统道:“他……生气?为……什么?”
系统惆怅地道:“大概是男人的嫉妒心吧。”
沈黏:“???”
……
……
第二天。
茶风果真说道做到把她带去找江淮了。
被找的江淮笑得满脸狰狞:“你来干什么。”
沈黏与他大眼瞪小眼,闻言,慢慢回答道:“看你。”
江淮:“……”
江淮忍得青筋都要爆出来了:“我有什么好看的?”
沈黏很认真地说:“你身上、有、黑雾。”
江淮皱眉,眼里嫌弃和煞气毕现:“你特么在说什么?”
如果她是一个人,他有一万种办法可以在这里弄死她。奈何外面茶家那个一直守在这里,他的意思很明显,如果沈黏出事儿了,他估计也要在牢里待一辈子。
茶家要搞什么人,太容易了。何况茶风还是茶家家主唯一的儿子,虽然没有继承家业反而做了一个精神医生,但他看茶家和程家那几位并没有反对的意思。
江淮冷冷一笑,闭上眼。
谁让他没有茶风那个好运呢?家里的勾心斗角他看了这么多年,不过再忍一段时间等这段风头过去了,他再对这个小女孩下手也不迟。
沈黏察觉到他的嫌弃和杀意,继续认真地说:“你,要找,一个阴阳师。”
系统:“……”
阴阳师不是宿主那个世界里的吗?搬到这里这里真的不会吓到别人吗?
江淮倏地睁开眼,嫌恶道:“你踏妈神经病吧?”
随后一拍脑门,无语道:“差点忘了这是个什么地方……行行行,你神经病你厉害,你特么别来找老子啊!”
沈黏梨涡浅了些:“我,不是,神经病。”
江淮冷笑:“神经病都这么说。”
系统察觉到自家宿主有点生气了,只见她慢慢说道:“那你,是,神经,病吗?”
江淮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道:“我当然不是!”
随后才发现自己被套路了。
江淮烦躁地想杀人,但是一想到外面的那个男人,只能忍气吞声等他出去了,再来收拾这个家伙不迟。
或者……
不用到那时候。
刚好他现在手里有把刀,虽然不太锋利,但对付这个小女孩应该管用了。
沈黏慢慢抬头,露出一张孩童般天真无邪的笑脸。
恍惚间,她听见了有人在她耳边说教,声音阴冷嚣狂又带着蜜糖般的甜腻:“黏子,你知道吗?坏人只有真正地像个坏人,杀起来的时候才不会感到犹豫不安。”
风太大,那个声音逐渐模糊起来,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当然,我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