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盛夏不敢,她怕这样的话会彻底毁了他的一辈子。
许邵彦越走越远,眼看着背影就要看不见了,盛夏忽然尖声喊了起来。
“爸,等着我!”
话音刚落,许邵彦的背影彻底消失在黑暗中,盛夏蹲下身子嗷嚎大哭了起来。
半晌,工作人员敲了敲身后的门,示意盛夏该离开了。
她颤巍巍地从地上站起来,看了一眼这四四方方的房子,死死地咬住嘴唇走了出去。
这地方,她一定会回来的,带许邵彦离开。
盛夏走得很快,远远地看见许琰景在门口等着自己,她忽然记起许邵彦的那番话。
看见盛夏出来,许琰景什么都没说,带着她径直出了大门。
直到上了车,盛夏的目光还停留在这铁门上,眼泪忽然奔涌而出。
许琰景将车停在一边,拿出车上的纸递给她。
盛夏接过,将头埋在双腿间,低声呜咽起来。在外人面前,她不敢放肆大哭,只能小声地抽泣着。
担心她会因为伤心过度背过气去,许琰景神色复杂地看着她。看到她伤心,他心里也不是滋味儿,转过身摸了摸她的脑袋。
他没有说什么安慰的话,只是用掌心的温暖在轻抚着她,让她感受到身侧还有人的存在,不是只有她一个人。
盛夏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哭到眼睛红肿泛疼,喉咙里干得厉害才罢休。
她渐渐地将心里的不甘心排出去,这才稍微平静下来。
看着她安静下来,许琰景问道:“去哪?”
盛夏一看时间还早,去许家还早了点,她报了个地名,许琰景二话没说地开车送她过去。
一路上,盛夏转过头看向窗外,她在琢磨着许邵彦话里的意思。
他说他跟许琰景发生了一些将二人的关系弄僵了,那到底是什么事情?他究竟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想到这,她转头看了正在专心致志开车的许琰景,轻声问道:“许琰景,关于你和我爸之间,到底有什么事情?”
话音刚落,许琰景猛地刹车,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想知道?”
盛夏点点头,许琰景却忽然冷笑了一声。“当初我为什么会离开这里,你们父女俩不是很清楚吗?”
盛夏拧眉,一脸的疑惑,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她侧头看他,“你离开的原因我不清楚,这跟我和爸爸有什么关系?”
许琰景抿唇,他一直不知道盛夏在这其中扮演着什么角色。但现在看来,她这诧异地模样不像是装的。
到底,她跟那件事情有没有关系?
许琰景没有将话题继续下去,将盛夏送到了目的地后他开车离开,没给盛夏丝毫解释的机会。
盛夏还有很多话想问他,有关于许邵彦的事情!
但她已经到了小区附近,索性自己绕进去看看。
圈子里的人都知道,这里住的是整个海城最为富裕的家族,相当于一片富人区。里面都是别墅,管理也很好。
盛夏没有证件无法进去被拦在外面,她只能想办法从后门进去。
后门是年幼时盛夏无意间发现的,从那以后,她每每偷着溜出去找许琰景,都是从那里出去。
所谓的后门,不过是一个半人高的洞罢了!盛夏庆幸这洞还没被封起来,她还能安全地进去。
盛夏走到原本自己住的别墅门口,门口有守卫,这下盛夏是彻底进不去。
她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以前她就是住在这里,跟许邵彦和盛亚芳在一起幸福的生活。而现在,她没了家,无处可归了。
她仰起头眼角有些酸涩,许邵彦最少要七八年,至少还有这么多年不能回家。此刻她站在家门口却不能进去,这种心酸,谁能体会?
在门口看了一会儿,担心会引起门卫的注意,她在不远处找了个地方坐下。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盛夏也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坐了多久。她是孤儿,知道能拥有一个家是多么幸福的事情,现在,她的家没了!
想着想着,她的眼泪不知不觉中又流了出来。她出神的盯着某个地方,想起那些往事,心里堵得慌。
身边忽然重了下去,她扭头看了一眼,模糊中看到一张脸。她看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是许琰景。
盛夏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去而复返,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进来的,但她现在什么都不想问,什么都不想说。
许琰景看着她默默地流泪,开口问道:“想住在这?”
盛夏看了一眼锁上门的家,她苦笑一声摇摇头。没了父母的家,算是什么家。
许琰景看着她抿紧嘴唇不说话,那副沮丧地样子让他有些烦躁。他扯了扯领带道:“你爸应该跟你说了,许家人不会轻易地放过他,更不会放过你。”
“从现在起,只有我能护住你!所以你还要坚持下去吗?”
许琰景的嗓音清冷,不像是在询问她的意见。
盛夏抬起头看着他,“如果我答应你的话,许琰景,你会帮我吗?”
许琰景神色冷淡地看着她道:“现在是你求我!跟我结婚,我保你们母女人身安全,可以帮你们对付许家人。”
“但是盛夏,一旦跟我结婚,你再也没了退路。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就算我日后出轨,你也只能受着!”
盛夏没吭声,他这意思就是将自己卖给他。只要自己答应,那无异于是签订了卖身契。无论他许琰景做出多么过分地事情,她盛夏就只能忍着!
“你会帮我爸查清真相吗?”
“看你表现!有必要的话查到了线索可以跟你分享!”
盛夏捏紧拳头,她在纠结着。一旦自己答应了许琰景,她再也没有其他的退路。
从什么时候起,她跟许琰景要这样互相算计了?
她略微咬牙,站起身来看着许琰景问道:“最后一个要求!如果我答应你的话,你能不能照顾他一下,我不想下一次见到他,他比现在还要消瘦!”
说白了,盛夏是担心许家人会暗地捣鬼,给许邵彦穿小鞋。在那种地方,他可是叫天天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