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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千年古镇

古镇

小车驶出金口乡地界,朝着泰古镇方向疾驰。

魏民打开车窗,眺望渐行渐远的金口乡,内心唏嘘不已。想起在金口的岁月,他感慨万千,他在这里留下了奋斗的足迹,收获了事业的进步;他在这里留下了青葱岁月,收获了甜蜜的爱情;他在这里留下了创业的艰辛,收获了成功的喜悦;他在这里留下了许许多多难忘的记忆。他在这里欢笑,他在这里哭泣,他在这里迷惘,他在这里成长……

魏民想到刚才离开金口时,那一张张真诚的笑脸,那一阵阵欢快的掌声,那感人肺腑的叮咛,那街道两侧挥手致意的人群,那响彻云霄的隆隆鞭炮声,这一切都令他非常感动。他不禁想起了父亲的话:伟人留业绩,凡人留痕迹。他认为自己在金口的岁月无怨无悔。时光荏苒,光阴似箭,七年的时光瞬间便成了过往,逝去的路漫漫,未来的路茫茫,关上车窗的时候,魏民情不自禁地留下了热泪。

小车穿过县城雄江镇时,魏民的心情才逐步平静下来。这次换届,魏民本没作任何指望,只想在金口乡往上挪一挪,能当个党委副书记就心满意足了,因为过年值班的时候,他的大学同学、前女友童丽告诉他,县委上报市委组织部的方案中,乡镇长没有他的位置,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峰回路转当上泰古镇镇长了。泰古镇是东昌县的一个历史文化名镇,政治经济地位要比金口乡重要许多,镇内人才辈出,市场繁荣,文化底蕴深厚,俗有“千年古镇”之称,因此,魏民对自己在泰古镇的前景充满期待。

昨天晩上,新任泰古镇党委书记张祥海给他打来电话,对他荣任泰古镇镇长表示衷心祝贺,并对他到泰古镇工作表示热烈欢迎。他说泰古镇情况比较复杂,有些工作要与他商量,希望他尽早来泰古镇上班。魏民本打算先到老家南盛乡看一下父母再去泰古镇上班,见张祥海追得紧,便放弃了这个念头,决定今天去上班。

张祥海曾是魏民的老领导,以前他在金口乡当乡长的时候对魏民是关爱有加,曾在党委会上研究对魏民违规买粮完成任务处理一事时据理力争,使得魏民免于处分,这让魏民非常感动。张祥海对魏民一直很欣赏,后来张祥海因桃色事件调离金口乡时,魏民只身相送,张祥海心存感激,两人关系一直不错,因此当魏民得知是去泰古镇工作,并且与老领导张祥海搭档时十分激动,谈话结束后,他就紧握张祥海的手,表示要在泰古镇好好工作,张书记指向哪就奔向哪,张祥海也十分高兴。

泰古镇坐落在县城雄江镇南部,距县城四十多公里的路程。泰古镇位于临江上游,是两江三县四乡镇交界处,始建于南宋初期,一胡姓渔民在此捕鱼为生,后形成了集市,开始叫胡家巷,在明末清初,该集市得到飞速发展,成为附近两江三县四乡镇居民的政治经济中心,改名为泰古口,俗称“小东昌”,民国初期,曾在泰古口设立泰古县,新中国成立后在泰古口设立泰古镇,隶属东昌县。

泰古镇的繁荣得益于其便利的水上交通,江南省第二大河流临江穿境而过,在泰古镇分出一支流,她蜿蜒曲折百转千回流向江南省第一大河流甘江,这条支流叫雄江。雄江长约七十公里,按说叫雄河更为合适,但由于其雄浑湍急,波涛汹涌,比临江更为险峻,故人们称之为雄江。雄江是一条横贯江南省两大水系甘江和临江的纽带,临江上游的商船要进入东昌市必经泰古镇,人们在泰古镇稍事休整后再前往东昌市。泰古镇便坐落在临江和雄江交界处,曾经有诗云:那里曾经是人间天堂,那里曾经让人神往。临江以东是金河县文圳镇,雄江以南是清城市丰渡镇、龙潭乡。泰古镇既是一片美丽繁华的水乡小镇,又是南来北往人们驻足的地方,更是方圆数百里人们进行市场交易的集市。

魏民驱车来到临江大堤,他叫司机停车,伫立长堤,看到滚滚北去的临江水,宁静温婉的雄江河,倾听江涛拍岸,心灵与身后曾有“小东昌”之称的古镇一起震颤,一起感受那江、那河、那宗祠、那古街、那悠渡、那清清脆脆圆圆润润的叫卖声……在文化积淀厚重的古镇泰古,它用沧桑的面孔迎接新镇长魏民的到来。

魏民站在大堤上俯瞰古镇,只见古镇沿雄江而建,明清商业街是泰古大道上最为繁华的商业街,全长一千多米,有上百幢店铺鳞次栉比地分布在街道两旁,至今仍保存完好。紧挨着明清商业街的是农贸市场,人流如织,人头攒动,依旧十分繁荣。农贸市场南面是古街码头,古码头旁已经看不到几艘商船,只有一些村姑在青石板上浣衣。雄江上有一座大桥,穿过大桥便是清城市的地界。新中国成立后,人民政府虑及百姓安危,防洪保安,筑堤围垸,拦河建坝,加之陆路交通日趋便利,天然水运甘当配角,古码头优势渐失,古镇便少了些喧哗,多了些宁静。

从临江大堤下去便是泰古大道,小车行至中段,只见一个巨大的拱形门,上面书写着“泰古农贸市场”几个苍劲有力的大字,魏民查阅过相关资料,得知这几个字是原任东昌县委书记施明年所书,据说施明年就是泰古籍知名人士。

这时车子停了下来,魏民问司机小胡:“这是怎么回事?”

小胡说:“魏镇长,今天泰古街当集,市场人多,堵车。”

魏民又问:“平常都这样吗?”

小胡说:“平常好些,主要是当集堵。今天还算好的,要是逢年过节要堵几个小时。”

魏民问:“镇里没有人管吗?”

小胡说:“镇里有城管在管,但他们忙着收费,没时间疏导过往车辆。”

魏民见过不去了,两边的车辆使劲地按着喇叭,便下车指挥着过往车辆,不一会儿,道路便疏通了。不料车子刚过,路口又被过往的车辆和人流堵住了,街上又响起不满的喇叭声和嘈杂声。

魏民上车的时候紧蹙着眉头。

泰古镇政府位于雄江大桥东侧,背靠泰古大道,面朝雄江。泰古镇政府办公楼是一幢20世纪50年代中期盖的两层砖木结构的小楼,据说当时是仿苏联风格的建筑,新中国成立初期东昌县五个区政府所在地均建了类似结构的办公楼,目前仅存泰古镇一所仍在办公。

车子到了镇政府大门口却进不了门,原来大门被上访群众堵住了。

滴水不漏

黑压压的人群挤在镇政府大门口,将大门围得水泄不通,有的人高举着“坚决反对新建农贸市场”的横幅。他们情绪激动,慷慨激昂,乱哄哄的一片。

小胡说:“魏镇长,是李家人来镇政府上访,要不你在车上等一会儿?”

魏民问:“他们为什么上访?”

小胡说:“前任党委书记周景致在雄江大桥西侧规划了一个新农贸市场,李家群众坚决反对。”

魏民问:“他们为什么反对?”

小胡说:“泰古古街百分之五十的店铺都是李家人开的,他们担心农贸市场搬走了会影响他们的生意。”

这时从上访人群中挤出一个眉清目秀的小伙子,他快速来到桑塔纳旁,打开车门道:“魏镇长,实在不好意思!我是办公室的胡涛,李家人上访把大门堵住了,现在盛镇长在接访,张书记吩咐我请您到财政所休息一会,待上访群众走了再过来。”胡涛是泰古镇党政办公室主任。

魏民下了车,握了握胡涛的手说:“我又不是来做客的,是矛盾早晚得面对。走,我去跟上访群众见个面,看看他们有什么诉求?”

胡涛劝说道:“魏镇长,这事一时半会很难答复,我看你还是暂时不要接触的好。”

魏民拍了拍胡涛的肩膀说:“我们是人民政府,人民群众有意见,我怎能避而不见呢?”

见魏民坚决要往里闯,胡涛忙指挥门卫放鞭炮,这是早就准备好为欢迎新任镇长上班安排的。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把上访人群冲开了,人们见一年轻英俊的小伙子雄赳赳气昂昂的走进了镇政府大门。

盛开明见是魏民,急忙握住魏民的手说:“魏镇长,终于把你给盼来了!”盛开明四十开外,中等偏胖身材,国字脸,大眼睛,蓄着平头,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现任泰古镇党委委员、副镇长。前年魏民与盛开明一道去温州学习考察过,那时他就对盛开明印象很好,觉得盛开明憨厚老实,吃苦能干。

魏民说:“盛镇长辛苦了!”

上访人群中有个六十出头的老人,脸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无名指上戴着一只印有“福”字的大戒指,梳着大包头,方脸大耳,气宇轩昂,一看就像个有身份的人。他见盛开明叫魏镇长,知道这个年轻人就是新任镇长魏民,连忙上前握住魏民的手说:“你就是魏镇长?我们要找的就是你!”

“你是……”魏民不知怎么称呼。

“他是泰古人家的总经理李思福。”盛开明在一旁介绍道。

“李总,幸会!幸会!”魏民热情地握着李思福的手说。

“魏镇长,你要伸张正义!”

“魏镇长,你要帮我们主持公道!”

“魏镇长,农贸市场搬了我们就要喝西北风!”

“魏镇长,泰古古街本来就冷清,农贸市场搬了古街就彻底完了!”

“魏镇长,农贸市场坚决不能搬!”

……

人们三言两语,个个义愤填膺,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魏民说:“李总,要不你选几个人,我们去会议室谈。”

李思福选了五个人,胡涛急忙打开会议室,魏民和盛开明与上访代表面对面座谈。

李思福说:“前任书记周景致想搞政绩工程,在雄江大桥以西、泰古中学以北规划了一个新农贸市场,如果这个市场一建,老市场就冷掉了,而且影响泰古古街的生意。我们的意见是老市场拥挤可以就地改造或者扩建,没有新建的必要,我们要求坚决制止新建农贸市场,恳请党委、政府慎重考虑!”

魏民问:“其他同志什么意见?”

代表甲说:“李总的意见就是我们的意见。”

代表乙说:“要是镇里做劳民伤财的事,我们要去省里告!”

代表丙说:“如果镇政府一意孤行,我们要去北京告!”

魏民听他们要挟的语气心中不爽,他不客气地说:“不管你们到去哪里去告,最终都要由泰古镇人民政府来解决,我希望你们保持冷静,不要扰乱正常的公共秩序!”

李思福挥手示意众人静下来,忙解释道:“魏镇长,他们的语气虽然有些过急,但心情可以理解!”

魏民问:“李总的意见是农贸市场不需要新建,但现在又没有建新农贸市场,不知你们上访是何意?”

李思福说:“我们是担心新建。”

魏民笑道:“李总,拿没有确定的事来上访,你们的担心也太超前了吧?”

李思福狡黠地问:“魏镇长的意思是我们无须担心?”

魏民见李思福似乎话里有话,于是谨慎地说:“我的意思是你们先回去,待建新农贸市场时再上访也不迟。”

李思福说:“我们希望魏镇长有个态度。”

魏民不温不火地说:“我的态度很明确,现在新农贸市场还没开建,所以你们现在上访是无理取闹。如果确实需要新建农贸市场,我们肯定会通过一定的方式征求全镇人民的意见,这个事你们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

李思福见魏民说得滴水不漏,又没有继续纠缠下去的理由,只好带着上访人员悻然而去。昨天晚上,他听堂侄女李艳说,新任镇长魏民今天要来上班,他们商定要给他个下马威,让他以后不敢提新建农贸市场的事,没想到这个年轻人不卑不亢,不但没让他就范,反而凸显了自己的无理取闹。

新建农贸市场对李家将是个灾难性的打击,因为泰古古街的大多数商铺皆为李家人经营,农贸市场的搬迁必然要带走大量的客源,李家在泰古古街的优势将荡然无存。更重要的是新农贸市场规划在胡家村地界,而胡、李两姓历来不和,据说泰古古街原为胡姓开辟,在明朝初期,李姓抢占了胡姓的地盘,两姓曾为此发生过宗族械斗,后胡姓被李姓杀败,逐渐在泰古古街衰落。作为李家在泰古古街的代言人,李思福必须制止新农贸市场在胡家村地块新建。

前任镇党委书记周景致根据县委书记谭兆辉的要求,在人大主席胡留意的支持下,以老农贸市场人满为患、满足不了泰古镇的发展为由,计划在胡家村地块规划建设新农贸市场,并将这一方案上报县计委立项。得知这一消息后,李思福迅速带领古街上百商户代表围堵县政府,经过持续施压,使这一方案未能立项。后来乡镇换届,周景致调离泰古镇,任县国土资源局局长,胡留意也即将退居二线,李思福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下。前不久,他要李艳请新任党委书记张祥海到泰古人家吃饭,提出了一个新方案,就是在原地扩建农贸市场,张祥海满口应承。李思福仍不放心,他要给新任镇长一个下马威,彻底断了党委、政府新建农贸市场的念头,于是才有了刚才的一幕。

欢迎宴

送走李思福一行已是中午十二点半了,魏民出门的时候胡涛对他说:“魏镇长,张书记在办公室等你。”

魏民随胡涛来到张祥海办公室,张祥海早在门口等候,他一把抱住魏民,高兴地说:“魏民老弟,我早就说过我们后会有期,没想到我们在泰古镇相聚,欢迎你啊!”

魏民也紧紧地抱住张祥海说:“老领导,没想到我又在你手下工作了!”

张祥海放开魏民亲切地说:“魏民啊,可不能这么说,在金口乡你是我部下,在泰古镇我们是同事啰!”

魏民谦虚地说:“张书记是党委书记,我是党委副书记,我仍然是你的部下。”

张祥海听魏民这样说心里很高兴,他说:“你是政府一把手,大胆地工作,我做你的坚强后盾!”

“哟!哟!看到咱们镇党政一把手亲如兄弟,那真是我们泰古老百姓的福分哦!”这时魏民耳边传来女人嗲嗲的声音。

魏民定睛一看,原来张祥海办公室还有一个女人,这女人三十出头,头上烫着大波浪,皮肤白净,面容妖媚,胸脯高耸,特别是那双会说话的眼睛,摄人心魄,魏民不敢多看。

张祥海介绍道:“这是李艳,李副镇长。”

李艳伸出手妩媚地说:“魏镇长,望多关照!”

魏民握着着李艳的手,觉得特别地软,李艳用挑逗的眼神看着他,魏民沉稳地说:“互相关照!”

这时胡涛在一旁说:“张书记,菜都上桌了!”

张祥海拍拍魏民的肩膀说:“走,我们去吃饭,大伙都在等你。”

镇政府食堂在政府大院的东侧,一栋二层砖混结构的建筑,一楼是餐厅,二楼是会议室,出办公大楼往左一拐就到。为了提高接待水平,张祥海任镇长期间在餐厅里装了两间包房,一大一小,大的可坐十六人,小的也可以坐十人,包房里有电视、沙发、卫生间。张祥海和李艳陪着魏民进大包房的时候,其他班子成员早就在包房里候着,见他们进来,全部站起来鼓掌欢迎。张祥海一一向魏民介绍其他班子成员:人大主席胡留意,党委副书记涂传文,党委委员、副镇长盛开明,党委委员、纪委书记施明显,党委委员、武装部部长蔡厚德,党委委员汪春光。魏民同他们一一握手。

张祥海当仁不让地坐主席位,魏民和胡留意分别在他左右坐下,其他人员依序而坐。论职排位是我国官本位思想的具体体现,开会、走路、吃饭甚至是搞娱乐活动都按职位排定。在官场上,如果连自己的位置都找不到的人那是没有前途的。

张祥海首先站起来举起杯说:“欢迎魏民同志到泰古镇工作!魏民同志年轻有为,工作有冲劲,在金口乡各条战线都做出了显著的成绩,相信到泰古镇后能取得更大的成绩!大家一起来敬魏镇长一杯!”

众人全部站起来,一饮而尽。

魏民叫胡涛给自己倒满杯,然后端起酒杯说:“大家都坐,我敬大家一杯!我初来乍到,希望大家多帮助!我希望大家在张书记的领导下,齐心协力,尽心尽责,把泰古镇的各项工作搞好!”

张祥海看魏民给自己贴金,心里很受用,站起来笑眯眯地喝完了,其他同志也一饮而尽。魏民见胡留意和涂传文没有站起来,心中不悦,虽然他叫大家都坐,但既然张祥海都站起来了,他们就不应该坐着。

这时,涂传文指着李艳说:“李镇长,你要罚酒。”

李艳不解地问:“我罚什么酒?”

涂传文说:“你不听魏镇长的话。”

李艳嗔怪道:“你这死猴子,敢挑拨我和魏镇长的关系?”涂传文外号叫猴子,将近四十岁,瘦高个,小眼睛,人很精明,据说李艳在泰古中心小学当老师时,涂传文时任镇团委书记,就是涂传文慧眼识英才把李艳调到镇团委工作的,因此两人关系不错。

涂传文慢条斯理地说:“刚才魏镇长敬酒的时候叫大家坐下,张书记是一把手,他可以不听魏镇长的,可是你是副镇长,你为什么站起来了?我看你太不讲政治了!”

李艳一听觉得涂传文说的有道理,于是自己给自己倒满一杯酒,扭扭捏捏走到魏民跟前说:“魏镇长,刚才我是无意的,小女子罚酒一杯。”说完一饮而尽。

魏民一听就知道这女人没有多少斤两,喜欢发嗲,还自称小女子。

涂传文可不放过,他说:“李镇长,你罚了酒但没敬酒怎么行?”

李艳又帮自己倒满杯,挽着魏民的胳膊说:“我肯定要敬领导的,领导在上我在下,领导说几下就几下。”

魏民有点不习惯,想甩开李艳的手,又怕驳她的面子。

涂传文鼓噪道:“最起码要三下!”

李艳说:“就听涂书记的,我三杯敬魏镇长一杯。”

李艳一口气干了三杯酒,魏民只好一饮而尽。

两人喝完后,张祥海带头鼓掌,其他人也跟着鼓掌。

李艳又给自己倒满三杯酒,转身搂着张祥海的胳膊,亲昵地说:“刚才我敬了新镇长,下面我敬一下新书记,祝贺张镇长荣升为张书记!”说完连干三杯。

张祥海也倒满三杯酒说:“我不能让大家说我占女同志的便宜。”说完也连干三杯。

李艳妩媚一笑:“你是党委书记,万一要占我也没办法。”

全场哄然大笑。

魏民不太习惯这种场面,不过他觉得这李艳并不简单,与张祥海的关系非同一般,而且很豪爽,搞关系有一套。

盛开明也倒满杯来敬魏民的酒:“魏镇长,我喝完你随意。”魏民是第一次以镇长的身份与盛开明喝酒,虽说自己的酒量不大,但盛开明敬的酒是一定要喝的。

接下来,施明显、蔡厚德、汪春光等人纷纷敬魏民的酒,魏民也都干了,就连胡涛敬他的酒他也喝完了。

胡留意举起杯,稍微欠身说:“小魏镇长,好好干!”,然后一饮而尽。

魏民点点头说:“谢谢胡主席!”也酒到杯干。胡留意今年五十五岁,马上就要退居二线,魏民对他称呼自己小魏镇长心中不满,加上一个“小”字这明显是瞧不起他,另外嘱咐他“好好干”,这完全是领导的语气。

涂传文坐在魏民隔壁,他碰了一下魏民的杯子说:“欢迎魏镇长,互相关心!”

魏民一听就知道涂传文的意思,这等于告诉魏民我们是平等的,我是副书记,你也是副书记,你关心我,我帮助你。从涂传文忽悠李艳喝酒来看,这个人是个厉害角色,于是他装着毫不在意地举起杯:“互相帮助!”

一顿欢迎宴,魏民对党政班子成员的品性大致有了了解。

在欢迎宴即将结束之际,魏民专门给自己倒满一杯酒,对张祥海说:“我单独敬张书记一杯酒,张书记既是我老领导又是我新领导,我在这里表一个态,我们镇政府将在镇党委领导下,恪尽职守,奋勇当先,全力以赴完成党委交给政府的各项工作任务。”魏民想,只要书记镇长搞好团结,其他副职就没空子可钻。

胡留意、涂传文等人听后不禁对魏民刮目相看,能找准自己的位置并放低姿态的人,绝对是个角色。

漩涡

吃完中饭已到下午两点多了,魏民的头晕乎乎的,胡涛就带着魏民去房间休息。魏民的房间在二楼东侧,是原党委书记周景致的房间,一共两间,里间为卧室,外间是办公室。

魏民一觉睡到四点钟,他看了一下表,然后急匆匆地洗了把脸,马上打个电话给张祥海,得知张祥海在办公室,便拿了个笔记本去张祥海办公室,他想问问张祥海近期对政府工作有什么安排。

张祥海在办公室门口等候魏民,见魏民来了,热情地握住魏民的手,并亲自给魏民沏了一杯茶。张祥海的态度让魏民很感动,毕竟张祥海是党委书记,起身让座都是很高的礼遇,更何况人家还出门迎接并亲自沏茶。

“张书记,我现在对泰古镇两眼一抹黑,你要多指教!不知道你近期对政府工作有什么要求?”魏民坐定后认真地问。

“你刚上班,这几天你找胡涛要一些资料,先熟悉一下情况,然后到各村各单位转转,为以后开展工作奠定基础。”张祥海轻描淡写地说。

“张书记要我尽早上班是不是有什么急事?”魏民问。

“泰古镇和金口乡两个乡镇的特点完全不一样,泰古镇是两江三县四个乡镇交界处,民风剽悍,人员复杂,经济活跃,市场繁荣,社会治安形势非常严峻,加上‘稀里糊涂’即施、李、胡、涂四大家族关系错综复杂,犬牙交错,互为矛盾互为利用,得罪哪一家都无法在泰古镇立足,而金口乡虽然穷一些,但民风淳朴,所以你要做好应对各种困难的准备。”张祥海介绍道。

“有张书记掌舵,我只要使劲划船就行了。”魏民轻松地说。

“有些事也不是我们能左右的,比如新建农贸市场的问题,这是县委谭书记来泰古镇视察时提出的要求,也是泰古镇经济发展的必然趋势,但前任书记周景致刚一提出建设新农贸市场的方案,便遭到以李思福为代表的泰古古街绝大部分商户的强烈反对,他们围堵县政府大门两天,一定要见县委谭书记,要谭书记撤销建设新农贸市场的要求,弄得谭书记下不了台。为此谭书记对泰古镇的班子很不满意,所以才把周书记调走。现在县委把我推在风口浪尖上,不做吧谭书记那里无法交代,做吧李家的情绪又无法平复,我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张祥海忧心忡忡地说。

“要不我们找谭书记汇报一下,新农贸市场待我们做好工作后再启动行不行?”魏民问。

“谭书记那边还好办些,他同意我先做好稳定工作,但现在我得到一个确切消息,胡家村的群众在串联,要求新建农贸市场。胡李两家在历史上就有矛盾,现在是两大家族在较力,把党委、政府放在火上烤,这一矛盾很难调和。”张祥海十分忧虑。

“那你要我做什么?”魏民问。

“这段时间你要集中精力平息这个事态,否则下个月的人大会都开不成。”张祥海交代道。

“那你的意思是?”魏民想知道张祥海的想法。

“狗屎不挑不臭,能拖就拖,尽量不理这个事。”张祥海说。

“哦……”魏民对张祥海的态度不理解,这是一个消极的态度,而不是一个积极解决问题的办法。

“还有一个问题比较棘手,就是镇财政捉襟见肘,据我所知,镇财政欠外债三百六十多万元,其中有两笔要尽快解决,一笔是欠建筑公司五十万元工程款,过年前民工到县里上访,说是没有拿到工资,当时我叫建筑公司经理施明安个人垫付了五万元,并答应年后统筹解决,我估计他们马上会找镇里。另一笔是财务上欠凤凰百货商店烟酒等款项三十余万元,胡涛说公司扬言不给镇里赊账,你和胡涛与他们协调一下,要是镇里运转不了,那就成了全县的笑柄。”张祥海交代道。

“我会尽量做工作。”魏民答应着,他苦笑道,“泰古镇是千年古镇,在我印象中钱是花不完的,我还以为到这里坐享其成,想不到泰古镇的财政状况这么差?”

“泰古镇是徒有虚名,不过当地老百姓在全县还算是比较富裕的,农民人均纯收入仅低于县城雄江镇。”张祥海说。

“这倒是好事,我们做工作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老百姓富裕,过上好生活吗?”魏民说。

“也不一定是好事,老百姓富裕了,他们的民主意识就更浓,对自己的权益看得很重,对镇党委政府的要求就更高,你想敷衍他们就很难。”张祥海笑道。

“是啊,这就逼迫我们要提高工作水平。”魏民跟着说。

“另外,镇人大会马上就要召开了,就新一届的工作怎样搞,这几天你认真思考一下,下个星期我们再碰一下头。”张祥海说。

“好的。”魏民答应着。

“‘工业兴县’这项工作泰古镇一直很落后,经常挨岳学文县长的批评,这项工作你在金口乡很有经验,我建议你认真抓一下这项工作,尽快摆脱我镇的落后现状。”张祥海嘱咐道。

“尽力吧,我在金口乡也是机缘巧合,刚好认识了几个企业家,我想只要我们用心工作,泰古镇的‘工业兴县’工作一定会迎头赶上的。”魏民说。

张祥海和魏民谈了两个多钟头,使得魏民对泰古镇的工作有了初步了解。

临出门的时候,魏民说:“张书记,今天上午来上班的时候,我发现农贸市场大门口拥堵严重,来往行人意见很大,我想叫城管集中精力抓一下。”

“这确实是泰古街的一个顽疾,你一下子切中了要害,不过这项工作很难搞,因为农贸市场太小了,但我支持你!”张祥海说。

“那没什么事我就走了。”魏民说着准备离开。

“你等一下……”张祥海欲言又止。

“什么事?”魏民问。

“有一件事你要有思想准备,涂传文原定是泰古镇镇长人选,县委研究了并报市委,你是市委研究变动的唯一人选,所以涂传文可能会对你有些成见,他又是本地人,你要尽量和他搞好团结,避免选举的时候节外生枝。”张祥海叮咛道。

“有这事?”魏民大吃一惊地问,他不知道是自己把涂传文挤掉了。

“这事千真万确,年前谭书记找我谈话的时候镇长人选是涂传文,不过这个人工作能力很强,将来一些重要工作可以交给他做。另外,李艳工作热情很高,工作也很泼辣,是女中豪杰。”张祥海说。

“其他班子成员怎么样?”魏民问。

“胡留意和施明显即将退居二线,盛开明一般般,我准备专题找谭书记汇报一次,尽量把班子配强一些。”张祥海说。

魏民一听就知道张祥海对涂传文和李艳的个人能力很认同,但对盛开明印象很一般,这与他对盛开明的印象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出了张祥海办公室的大门,魏民的心情特别沉重,原来提拔重用的兴奋感荡然无存,伴之而来的是无边的压力,他觉得自己像陷进了巨大的漩涡之中,无法挣脱。

夜遇

魏民刚一回到办公室,胡涛就尾随而入。胡涛问:“魏镇长,你今天晚上是回家里住还是在镇里住?”

魏民不假思索地说:“我肯定在镇里住。”他觉得胡涛问得有点奇怪,后来才知道前任泰古镇主要领导“走读”较多,周景致和张祥海的家都安在雄江镇,他们很少在镇里住。

胡涛说:“那我跟食堂交代一下,弄几个好菜。”走到门口他又回头说,“魏镇长,我准备了一些简单办公用具和生活用品,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要求?有什么要添置的跟我说一声。”

“胡主任,我没什么讲究,只要能用就行。”魏民虽然工作很认真,但对工作条件没有什么讲究,见胡涛这样说,觉得这个人很细心,反应也很灵活,不觉对他有了好感。

也许是办公室关得太久,魏民觉得很闷,他推开窗户,初春的气息随之扑面而来。他站在窗口凝神远眺,只见远山凝黛,近水含烟;落日的余晖照在波光粼粼的雄江上,闪现出神奇的色彩;雄江大桥巍峨壮丽,天堑变通途;过往船只扬帆远去,唯见雄江天际流。一幅迷人的山水画,美得让人心醉。魏民的心情陡然好转,这么好的山,这么好的水,这么悠久的历史,这么沧桑的古镇,他有信心战胜一切困难,在这块土地上留下自己的痕迹。

这时魏民见政府大院停着一辆车,李艳打扮得花枝招展上了车,不一会张祥海也提着公文包匆匆上了车,小车一溜烟驶出了大院。魏民想,张祥海和李艳这么晚到哪儿去呢?

“看什么呢?”这时后面有人问。

魏民回头一看,见是盛开明,就问:“盛镇长这么晚还没下班?”

盛开明憨笑道:“你镇长都没下班,我这个副镇长哪敢下班呢。”

魏民连忙让座,并给盛开明倒了一杯茶,说:“盛镇长是个老泰古,以后的工作还望多支持!”

盛开明说:“听说你到泰古当镇长我既高兴又担心。”

魏民忙问:“怎么个高兴法?又怎什么个担心法?”

盛开明说:“高兴的是你是个干实事的人,是个干大事的人,你有思路,有方法,有干劲,你在金口乡都弄出那么大动静,一定能带领泰古镇重塑辉煌的。说来金口乡的经济发展基础与我们泰古镇相差甚远,但金口乡的财政收入现在已跃居全县第二名,这完全是归功于你。”

魏民听了心里很高兴,这说明他在金口乡的工作得到了全县的认同。他谦虚地说:“这不完全是我一个人的功劳,这是班子成员共同努力的结果。”

盛开明认真地说:“你兄弟就不要跟我谦虚了,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我在镇里分管工交财贸,前年金口乡的财政收入还不如我们泰古镇,可去年一年就将泰古镇远远地甩在了身后。记得前年我们一同去温州考察学习,其他同志是听了感动,看后激动,回来后不动,就是你回来以后创办了金口工业集中区,还一口气引进了两个项目,真让人羨慕!要是让我再去温州考察学习三次,我也想不到创办工业集中区的事。”

魏民说:“你说得很对,我们不能满足一般的按部就班,一定要紧扣泰古镇发展这个大局,大胆创新,锐意改革,抢抓机遇,乘势而上,只有这样才能改变泰古镇的面貌。”

盛开明说:“所以你到泰古镇工作我打心眼里高兴。这十几年泰古镇之所以发展缓慢,主要是前几任班子都有守摊子的思想,不是他们不想搞,而是泰古镇太复杂了,水太深了,伸手撞到爷,缩手撞到娘,根本搞不下去。像新建农贸市场的事,大家都知道要建,可前任书记周景致刚一提出方案便遭到强烈反对,于是不了了之。如果周书记一意孤行,可能就没有国土资源局局长这个位置给他了,这是一个现实问题,这也是我担心你的重要原因。”

魏民不以为然地说:“我觉得没有落后的群众,只有落后的干部,只要我们一心为了群众,一心为了泰古镇的发展,老百姓肯定会赞同的,可能是我们的工作方法有问题。”

盛开明笑着说:“我估计你肯定会这样说,这样我就更担心了。”

魏民摇摇手说:“不谈这个了,刚才我看见张书记和李艳副镇长出去了,这么晩他们到哪儿去?”

盛开明皱着眉头说:“这段时间他们天天出去,肯定是去应酬吧,谁知他们去哪?”

魏民有意问:“我看他们处得不错?”

盛开明说:“不是不错,而是关系非同一般。”

魏民听后大吃一惊,心想张祥海因为桃色事件在金口乡有过教训,难道他又想在泰古镇重蹈覆辙吗?

这时胡涛叫魏民吃晩饭,魏民便叫盛开明一起共进晩餐。

吃完晚饭盛开明和胡涛要陪魏民坐,魏民说你们上班一天也辛苦了,早点回去陪老婆孩子,我一个人出去走走。盛开明和胡涛见魏民坚持,只好作罢。

出了镇政府大院,魏民独自来到雄江大桥,站在桥面上,望着滚滚西去的雄江水他思绪万千,心潮澎湃。魏民想不到自己的人生轨迹会和这个千年古镇连在一起,他觉得自己像做梦一般。其实魏民并不是个官迷,但你走上了从政的路,你就必须勇往直前地走下去,开弓没有回头箭。如果在政治上你没有地位,决定你没有话语权,你的主张就不可能变成群众的自觉行动,一辈子碌碌无为,黯淡无光,如行尸走肉,得过且过,轻如鸿毛,这是失败的人生;反之如果你政治上有地位,你就可以按照自己的思路谋篇布局,确定一个地区的发展方向,改变一个地区的面貌,提高当地群众的生活水平,为老百姓安居乐业营造良好的环境,一辈子风风光光,灿烂辉煌,事业上如日中天,老百姓交口称赞,父母为儿子骄傲,妻儿为自己自豪,这才是他选择的人生道路。如果得不到提拔重用,魏民就无法实现这一目标,因此换届期间,他特别想上一个台阶。魏民自己都不知道他是如何鬼使神差地当上了泰古镇镇长的,其实在内心他更希望留在金口乡的,因为他对金口乡有感情,工作轻车熟路,更何况金口乡有他一手创立的金口集团。但这就是生活,他不得不离开熟悉的金口乡,来到陌生的泰古镇,他将在这里书写自己崭新的人生。

魏民沿着雄江踽踽独行。在魏民的潜意识里,他以为泰古镇的工作条件要比金口乡好很多,但今天一接触才知道,泰古镇的经济条件、社会环境还不如金口乡,因此他必须付出更加艰辛的努力,才能改变泰古镇的面貌,促进泰古镇的繁荣和稳定,想到这,他觉得肩上的担子沉甸甸的。但魏民内心却特别兴奋,正因为这样,才更能体现他的价值。魏民喜欢富有挑战的工作,越是复杂的工作环境越能激发他的潜能,越是貌似无路可走,他越能突发奇想从而出奇制胜。想当初在金口乡,他不小心得罪了党委书记,连入党都不让,女朋友弃他而去,魏民硬是靠自己的智慧杀出了一条血路,留下了自己的痕迹,赢得了老百姓的高度评价。现在自己是泰古镇镇长了,他坚信自己不仅能在这里站稳脚跟,还能留下深深的足迹,想到这,魏民的情绪陡然高涨,他加快了步伐。

穿过泰古码头,在临江和雄江交界处一座红色的亭子映入眼帘,魏民看过县志,知道这就是泰古镇闻名的望江亭了。魏民迅速登上望江亭,只见望江亭倚江而立,有参天樟树掩映,由此极目临江,犹如一条蜿蜒的银色缎带,从远方冉冉飘来。伫立望江亭,春风拂面,只觉心旷神怡,豪情满怀,魏民甚至有作诗的冲动。

夜幕低垂,魏民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不肯离去。这时亭子外传来女人的声音:“李娇,我们去望江亭坐坐吧?”

“想不到你现在还有这种雅兴。”李娇说。

“我才不像你一样婆婆妈妈,我就喜欢到这里坐坐,在这里听风观水,就好像回到了中学时代。”还是前面那个女人的声音。

魏民顺着声音望去,隐约看见两个二十五六岁的少妇朝望江亭走过来,她们着装时髦,一个头上卷着大波浪,穿着山羊皮上装,直筒裤,另一个梳着齐耳短发,上着格子圆领外套,下着米黄色休闲裤。魏民见有人来,不便久留,正准备返回镇政府,不料刚一起身,那个卷着大波浪的少妇望着魏民吃惊地问道:“你就是魏民?新来的镇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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