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栎儿说你没有名字,”南其卓对小孩道,你看就叫你司风怎么样?”小孩点点头。
“你几岁了?”南其卓温和地问道。
“不知道。”南其卓看他约末十一二岁,便说:“司风记住。你以后是十二岁。”
几个奴婢给司风洗漱干净,穿戴好。将他送到少爷书房。司风眉眼很好看,只是命苦,想这世间,命苦的还有数不尽的人。
“以后,你就当我的伴读书童吧。”
四月,温暖惬意。
南典司带着南其卓来到将军府,一如往常,南其卓一来便是去找奚涵了。奚栎听说三哥来了,也去了奚涵所居秋风堂。南其卓这次随身带着司风,奚栎倒是没认出来这么清秀的一个小书童竟会是那日她捡到的小孩儿。几人有说有笑攀谈起来。
另一边,奚程与王夫人以茶会友,虽说这奚程是个武将,却不像个粗人。倒是颇有文雅气息。这也是南典司大人愿意与其来往的原因。典司为人正气,虽被人诟病与奚将军往来是攀结权贵。但二人都知晓对方为人品行。多年来在这官场上两家也算是情比金坚。这时,王夫人在奚程旁咳嗽了一声。奚程便道:“南兄,这其卓如今也年有十八,为何不见你替他说亲呢。”“实话不瞒您说,奚老弟你别笑话我,我南佑虽说官品不高,但眼光不等同于常人。其卓年龄也到了该说婚事之际,奈何我未曾见到哪家女子合心。倒是奚栎这样的孩子甚合我意,只是怕您二人倒是不愿意也就未提及。”
奚程和王夫人对视一眼,甚是欣慰,便道:“栎儿自幼顽皮,到你府上去时也亏的南兄担待,你若是能这样想,我二人很是惬意。”这两家便一拍即合。若是两人都未曾提及此时,岂不是坏了一桩好姻缘。“那承蒙奚老弟抬爱,过些日子我便携小儿来提亲。”
南府。
“什么?提亲?”南其卓被父亲的话惊到了,“不行。”南其卓道。
“为何不行?”南佑也吃了一惊,“难道你不喜欢奚栎?”
“栎儿我自是喜欢,但是父亲,我对栎儿是哥哥对妹妹的疼爱,却未有男女之情。”
南佑心头一颤,“莫非,你还想着那个青楼女子?”南其卓一直以来都是温文儒雅,但听到这个词,气势汹汹地离去了。
苏婉宁,三年前她一夜成了翠微楼的头牌。只因一支绝世之舞,一时间在皇城名声大噪。那时才年方十四。她是雅妓,只卖唱,不卖身。南其卓与她的结识是因为南其风,他死去的弟弟。他知道南其风是喜欢这个女子的。南其风也以为自己的哥哥南其卓喜欢这个女子。遗世而独立,美的不可方修。南佑虽说一身正气也明白事理,却难以忍受自己的两个儿子为一个青楼女子神魂颠倒。于是,这世间再无苏婉宁。杀了苏婉宁是南佑一生中最大的错误,也是南其卓和南佑父子俩最大的隔阂。
苏婉宁,苏婉宁……
佳人兮香消玉殒。
“清步”,南其卓在房间一语,便有一男子立在身后。男子年龄二十有几,面色忧虑,似乎在为主上而忧愁。三年了,主上还是忘不掉……
“翠微楼,把它买下来,吩咐清音去打理。”南其卓一改往日面容,眼神划过几丝忧伤。
翠微楼自从被扫荡之后,过了些年也成了一个客栈,早已不是当时的翠微楼了。而主上的忧伤,是清步不能过问也不敢过问的。
这一边,将军府。
“父亲母亲”,“女儿真的不能嫁给其卓哥。”奚栎得知不久南大人要来给南其卓提亲,也是吃了一惊。“栎儿难道是看不上你其卓哥哥?”奚栎脑子里一团乱麻,不是看不上三哥,怎么会有人看不上三哥,但是三哥只是三哥啊。正在犹豫着不知所措时,门外倒是来了救星。
来者是公主宫内的老奴,事情是这样的,公主万俟盈年龄与奚栎一般大。也到了适嫁之龄,这公主生母是已去的皇后,皇上把心中的惦念全给了女儿,所以万俟盈自幼便被皇帝宠爱,一直养在宫中,想要的一切皇上都会满足她,她一直喜欢着南其卓,自己便主动向父王阐述了心意。此番,公主命人来到将军府是想要带奚栎去宫中。奚栎与万俟盈自幼相识,又因为奚栎叫南其卓一声三哥,万俟盈更是非常看得上这个比她小几个月的妹妹。也常命人带奚栎入她宫中聊一些姐妹间的秘密。这自己要出嫁了,定要接奚栎来一叙。
奚程得知公主要嫁与南其卓心头一颤。便打听道:“南大人已得知消息了吗?”老奴答道:“公主已经派人去知会了,此时南大人应该是已经知晓了。大人,老奴这便请奚栎小姐去宫中了。”
奚栎心里觉得,三哥看上去虽然温和有礼但平日他们又说他冷冰冰的让人觉得都亲近不得,看样子对盈姐姐是没有私情的,不过像南哥哥这样的翩翩君子,便只有盈姐姐配得上了。于他于自己,都是件好事。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嘛,况且,或许是三哥本身性格如此对心爱的人也是冷冰冰的样子也大有可能嘛。奚悦便开开心心去宫中了。
南府。
“父亲,非要如此吗?”
“别无选择。”
“好。何时?”
“下月。”
公主居于长乐宫。而奚栎此时却被带到了御花园。奚栎正不解,只听到那老奴说:“奚栎小姐,公主命我等将您带到此处,您在此稍等一会,公主自会出来。”
盈姐姐鬼点子多奚栎是知道的,不过这次她倒不知又是什么情况。
奚栎在亭中坐着,顿觉无聊,便四处走走。看见花儿开的鲜艳,不进想起小时候放风筝,他送了自己一朵就像眼前似的花……
奚栎思绪飘了回来,一转身却撞上上一个人,她抬头,却不识得此人是谁。能在御花园走动的要么是宫内奴仆,要么是宫内主子,看此人打扮,衣着华丽,面有富丽之色,便不是皇子便是皇亲了。便道:“你为何在后头不出声?”
那人倒也惊奇,这女子倒是当头一棒,直接呵问起来了。“初见姑娘,便心生欢喜,不忍扰乱姑娘赏花雅兴,便立于身后,愿姑娘怜我一片心意,莫怪。”
奚栎这一听便红了脸,哪有人第一次见面就如此直言欢喜二字,自己便像是被人轻薄一般扭头小跑而去。
男子看她走远,便长笑,言语道:“本以为是个脾气倔的美人儿,这样一看也倒是我高估了。无趣。”
身边侍从道:“王爷,咱们是,”
“回府。”
万俟蕴,青朝七皇子,中宫嫡子,生性风流,今日进宫来拜见母后,正要回府,便遇见了奚栎,自然要求得与美人一谈的机会,只没想到美人虽美,竟也是个普普众生。
南府,清步立在南其卓身后,道:“主上,这翠微楼,怕是买不成了。新接手的东家来头大的很,属下竟也调查不出丝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