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栎,奚栎。”奚栎感觉自己已经小跑了一会儿,仿佛听到有人叫自己,一回头,看见是公主带着一群侍女在身后。便道:“盈姐姐,你怎么才来啊?”
“我呀”,万俟盈道:“我还不是要去亲自督造我的嫁衣。长乐宫实在闷得慌,便让他们带你过来这里,咱们好在这儿说话。等我嫁给了其卓哥哥,奚栎,我们三个人又可以常一道玩了。”奚栎内心也是欢喜,便应呵着。两人接着又话了些许家常,但其中很长时间是万俟盈在念着她的未来夫君。
五月很快的到来了,转眼已经是万俟盈出嫁的日子。
公主出嫁,自是风光无限,皇上又宠着这个女儿,便大赦天下,以至于人人心生欢喜。当然,除了南其卓。
这一晚,他没有醉酒,亦没有疯癫似的跑出去或是像一些他平日结识的追寻爱情的友人一样内心波澜不已。他做了一个新郎该做的一切,甚至让所有人不曾起疑。当然,这也是除了他的枕边人。
公主有些许跋扈,却不蠢笨。但她的父皇对她的疼爱,宫人对他奉承让她完全不清楚怎么会有人不喜欢自己,也慌了神。这一晚,她明白了自己的一生。但她也要用一生来探寻,南其卓到底爱的是谁。更要用一生来祈求南其卓的爱。
夫妻二人心知肚明却举案齐眉,世界上最痛苦的莫不是这样。他不说,她不问。
无聊的日子总是过的很快,转眼又已到七月。夏季是让人烦闷的时辰,奚栎只觉得闷热,无趣。三哥和盈姐姐到将军府走动的也少了,不像孩子时无束,毕竟这也不是贪玩的年龄了。不过奚栎真心祝福这对佳人,看他们能平日表现的如此恩爱,也不觉得难过了。但是也心生思念,便去到堂厅。
“父亲”,“自从其卓哥哥和盈姐姐结为夫妻,他们来的次数愈发少了,栎儿想去看望哥哥姐姐,可以吗?”这奚程虽然对公主半路杀出来的事心里不是滋味,想着这么一个好好的女婿这么拱手让人确实不甘,但女儿这般样子倒也让他松了一口气,看来栎儿确实只是将南家小子当做哥哥,她都不在意,自己何必苦恼,应道:“去吧,代我问候南典司大人。”
奚栎从南府得知其卓哥哥带着盈姐姐去了街上,决定自己也前去,就算碰不见,也不枉出来一趟,从那次失踪后,父亲虽然解了她的禁,但奚栎能出来的次数屈指可数。走着走着,这已是她第二次不自觉的来到翠微楼,心里头还是想见到那日救自己人问清楚来龙去脉。
这时候,楼上有人好像吵了起来,引得众人纷纷去看,奚栎向来也是个看热闹的人,便凑了过去。只见一个穿着华丽的男子坐在雅间,身边之人骂骂咧咧,另有几个奴仆在此人身上擦拭着。究其原因是小二将滚烫的茶水泼到了他主子身上。小二也是吓破了胆,缩在一旁不敢言语。奚栎刚想出去给小二求情,便听到远处传来一声:“三哥,他也不过是个小二,何必搅了雅兴,挥着手让小二下去。”
“七弟。”,坐着那人一边抿了一口小酒,一边看了身边侍从一眼,侍从便呵斥小二道:“还不快滚。”小二忙急急忙忙边谢边爬着下了楼去。众人见没了什么乐趣,便散去了。奚栎在一旁定睛一看,是那日宫里的男子,看他们这样三哥七弟的叫,再一想世人传说七王爷未曾有妃,但光妾室就有数十个,如此浪荡,正合了那日。又说这三王爷冰冷如霜,便确定眼前人是三王爷万俟肆和七王爷了。
一想到这层关系,奚栎便猛地转头往外走了。却不巧歪打正着被万俟蕴看见拦了下来。“这不是那日的赏花女吗?倒真是巧的很,今日有缘再碰见你,你是哪家的小姐啊?”万俟蕴捏着下巴道。奚栎不想理会,“民女身份低微,不敢污了七王爷的耳,如若没有什么事,民女先告辞了。”转身要走。却被万俟蕴一把拦下,“你倒聪明,猜到了我的身份,为了公平起见,你也得告知我。”万俟蕴耍起了无赖,“你要是不告诉我你是谁,我就让人查,查到了我就收你做妾。你要是告诉我,我便放你走。”奚栎脸又红了起来,又是气急败坏又是羞涩,这个人怎么一出口就是这样,怪不得别人要这样说他。“你”
“我,我怎么样?”万俟蕴实在是无耻,奚栎想。“我是镇国将军的女儿,奚栎。”“哼。”说完便走了。
万俟肆看着这一切只字不语,待奚栎走了,才草草说一句:“七弟喜欢?”
“谈不上,旧相识罢了。”万俟蕴瞅着走开的奚栎,笑了笑。
奚栎回到府中,越想越气,他不就是个皇人子嘛,平时一定是经常强抢民女这般熟练,以后一定要远远的避着才是。
南府。
南典司大人感染了风寒,南其卓此番带万俟盈表面上说是出去为父亲拜佛,实际是为了惊庭召的事。惊庭召是一件传闻中的宝物,前不久在世间重现,此物神秘,竟没有人知道那是个什么,但听名字应该是与寺庙有关,正好趁此机会去问问蒲僧关于这个的事。照蒲僧的说法,这惊庭召估计是藏于寺庙之中,但普天之下,硕大的地方这么多的寺庙,难寻。
但事出必有因,既然生出了这样消息,这惊庭召必定有线索。
七王爷府。
王爷,皇上派老奴来府告诉您,明日,阳谷国国易和国女明日会来朝拜见,商榷一些事宜,请您务必到场。
万俟蕴派人查了查得知,四哥府里收到了同样的消息,但父皇只叫了自己和四哥令人费解。四哥是出了名的愚钝。
第二天,殿前,万俟蕴和万俟临对视一眼,在外侯着。
“七弟,你可知父皇为什么叫你我二人来?”
万俟蕴皱了皱眉,父皇难道跟四哥说了,“不知,四哥知道?”
“哎,想也想的出来,父皇定是想让我们与阳谷国国女结亲哪。”万俟临双手合十求了求,“但愿这是个温柔贤淑又貌美的国女,不然……就难说了。”
万俟蕴心想,这倒让四哥给碰着了,自己也是糊涂没往这里想。四哥愚笨,但父皇不糊涂,看来是想找个国女来压制我啊。父皇啊父皇。若我是看不上,便与了四哥也不失体统。真是想的周到啊。
“四王爷,七王爷,”老奴不知何时到了跟前,“进殿了。”
一进殿,万俟临和万俟蕴拜见了皇帝便坐下了,这才定睛看阳谷国国女。阳谷国国女喻灵倾,容貌惊人,眼神清澈,看到万俟蕴,笑了笑。皇上看在眼里。之后又话了些许话,这些话语无非是阳谷国诸些事宜。但谈吐间,万俟蕴倒觉得她很有个性,讲的话非普通女子一般。
皇上让万俟蕴到了庭后,“蕴儿,你看这喻灵倾如何。”
“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