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未曾回府。”孙嬷嬷福身答道。
“那,嬷嬷何事如此欢喜?”蒋玉如瞬间失落,有些不满。
“可不就是喜事么。”孙嬷嬷拿起白玉的茶壶倒了杯茶递到蒋玉如跟前,说到:“适才老奴在外头听说安和郡主落水了。太子殿下带了太医院院令救治了整整一日一夜都没救过来。这会儿子,太子殿下,王爷都在锦园张罗后事哪。”
“死了人也算喜事?”蒋玉如怒道。
“小姐息怒。此事与小姐来说可不就是件喜事么。”
“此话何意?”
“小姐您想啊!自上一年太后寿宴上,您初见王爷便倾心与他。只是那时王爷与安和郡主定了婚约,小姐只得收了心思。如今小姐得以嫁到辰王府,又好巧不巧那郡主竟落水薨了。可见,一切都是天意。小姐便是这命定的辰王妃。”
“话虽如此,可这天下谁人不知王爷对安和郡主情根深重。‘’
“人都没了,还说什么情深不情深的。小姐生的这般如花似玉,只要小姐耐心些,多些体贴,王爷定会看到小姐的好。”
孙嬷嬷一番话,让蒋玉如心花怒放,豁然开朗。王爷与郡主本就有情今日帮着操办郡主的身后事也算全了他们之间的情义。如此看来,郡主溺毙确实是件好事。
“嬷嬷,既然王爷有事不得脱身。本王妃也不是不明事理之人。你去命人备车,今日本王妃便独自进宫谢恩。”
“老奴遵命。”
一路上蒋玉如都沉浸在美好的幻想中。进了皇宫由宫人领着直奔皇后娘娘的凤仪宫。
“儿媳给母后请安,母后千岁,千千岁。”蒋玉如双膝跪地行了大礼。又接过宫女手中的茶盘道:“母后,请喝茶。”
皇后端起茶杯轻呷一口便放了回去,随口道:“起来吧。”
“谢母后,”蒋玉如盈盈起身。
“今日你可是来迟了。”皇后淡淡的开口。
“母后恕罪,因着媳妇刚到辰王府……”蒋玉如抬眼悄悄望了望皇后,见皇后面色如常便继续说到:“有些不习惯,便起的晚了些。”蒋玉如并未说是为了等王爷才来晚的,想着王爷未在府中,皇后娘娘定然是知道的。她如此说只想着让皇后觉得她懂事。
果然,皇后面露喜色。说到:“还站着做什么?快坐下,咱们好好说会儿话。”蒋玉如福了福身子,坐在皇后娘娘的下手。
皇后对这个儿媳还算满意,样貌虽比不过锦玉,也算上等。性子柔弱是个好拿捏的。
用过午膳,蒋玉如起身告辞。皇后有午睡的习惯,也不虚留。只拉着蒋玉如的手面带慈祥道:“玉如啊!以后要常进宫陪母后说话。”
“母后抬爱,玉如定会常常进宫侍奉母后。”蒋玉如又福了福身子道“母后,玉如有个不情之请望母后一定要答应。”
“你先说来听听。”
“玉如听闻安和郡主溺水身亡,玉如与郡主虽未深交,却也是识得的。依礼应当前去吊唁。望母后恩准。”蒋玉如如此说,只是存了小女儿家的心思。一来,想在皇后跟前表现自己的贤惠大度。二来,有了皇后娘娘的懿旨便可以大大方方地去锦园见王爷。
皇后心中却未做此想法,反而心中“咯噔”一下。为着锦玉落水一事昨夜皇上与她大吵一架,似是认定了锦玉落水与她有关。虽她也想过干脆把锦玉“料理”了以绝后患。可眼下时机未到。若此时锦玉出了差错,恐朝堂上会有人拿出十二年前那件事做文章。
太子派人来的人只说“锦玉病危。”自己派过去监视的暗卫也只是说“郡主昏迷不醒,危险异常。”若锦玉真的死了,为何不见有人来报?身为一国皇后还未得到确实的消息,而眼前这个刚刚嫁入辰王府不过一日的女子却如此笃定?除非……此事与她有关。
皇后上下大量着亲自挑选的儿媳,心中疑惑颇多。养在深闺中的女子,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却最擅长后宅的勾心斗角。看来方才真是小看了她。皇后心中想着,面上却不动声色。
“此事你是从何处听来的?”
蒋玉如心中惶惶,忽听得皇后问话慌张答道:“是……是听府里的下人说的。”
蒋玉如还算机灵,并未说出孙嬷嬷。而站在一旁的孙嬷嬷脸色铁青,冷汗涔涔。只是未曾有人注意到她。
“你既已做了本宫的儿媳妇便少不得提点你几句。外面的事,自有他们爷们儿出面。咱们女儿只需打理好后宅便可。什么话该说,什么事该做你心里要有思量。且不可再像今日这般莽撞。”皇后几句话说的不咸不淡。蒋玉如心中委屈,委实不知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惹得皇后娘娘不快,也未敢多言。只矮着身子道:“,谢母后提点,玉如记下了。”
“你且去吧,本宫乏了。”说完,便由宫女搀着转身离去。
蒋玉如秀眉紧蹙,默不作声。自己不过是寻个借口去锦园见王爷罢了,所求也并不过分。为何会引出皇后娘娘如此一番话来?方才与皇后的对话中她可是听得明白,皇后还未得知郡主去世的消息,那孙嬷嬷又是从何处听来的?
蒋玉如连唤了几声嬷嬷,都未得到回应。在看她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便知嬷嬷一定有事满着她。
傍晚时分,如风回来了。身后还压着一个五花大绑是老者。那老者鹤发须眉,满脸红晕。两只眼睛气鼓鼓的瞪着,活像一只跳水的田鸡。正是大名鼎鼎的鬼医谷谷主,江湖人称“鬼医莫离”。
“如风你可知罪?”太子语气甚是严厉,:“本太子是让你去请人,你反到把人绑了来。你难道不知莫谷主是本太子的贵客吗?”
“殿下有所不知,”如风憋的一张脸通红,不甘心地说到:“这莫……莫谷主甚是难缠,属下带人出城后路过太清寺遇见鬼医谷的大弟子在义诊施药,属下问了才知莫谷主也在此处正和寺里的方丈下棋,属下便寻了去以礼相邀。谁知这小老儿给属下几人身上撒了癢粉,属下几人癢了好几个时辰。”说着,如风还不自觉的超自己的下身望了望。莫谷主正是把癢粉撒在了他们那个地方,只是如风羞与开口。
“这药效果不好,才让你们癢了三个时辰。”莫离老头斜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吹胡子瞪眼,很是不满地说到。
“后来,后来属下几人又被迷晕了……”。
“不是给你们用了解药吗?若不是老夫心善,你们几个现在还睡着哪!”莫离老头又给了如风一记白眼。
“你还委屈了?”
“属下不敢。”
“自己做错了事,还找诸多借口。自己下去领罚,三十大板一下也不能少,要狠狠的打。”太子板着脸道。
“是。”如风委屈着退下。
太子自然知道如风委屈,鬼医谷主折腾人的本事,他可是领教过的。不过,今日有求与他。自然要拿出求人是姿态。
“属下不懂事多有冒犯,谷主受委屈了。”
“哼”,莫离老头只从鼻孔发出了一个声音,连个白眼都懒得赏给太子。
太子也不恼,只不疾不徐说到:“今日请了谷主来实在是别无他法,安和郡主落水性命堪忧,群医束手无策。万不得已才想到谷主。这天下人都知道谷主仁心仁术,望谷主一定要出手相救。”太子一顶高帽砸下来,那莫离老头却无动于衷。
“本太子府上的酒窖中还存着几坛陈年女儿红,这可是‘酒仙’亲手酿的。”
莫离老头眼睛一亮,猛地坐直了身子。这莫离一生不好金银,不争虚名。偏偏就好着杯中之物。闻得太子府上有好酒,腹中的馋虫已是被勾了出来。‘酒仙’亲手酿的酒,必是酒中极品。
太子见他已是动摇,又道:“谷主先去诊病,本太子这就派人先取一坛过来,余下的直接送到您老的鬼医谷去。”
“两坛,”莫离老头伸出两根手指,道:“先取两坛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