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失踪
菩提本无树。
明镜亦非台。
本来无一物。
何处惹尘埃。
人世间的烦恼都是因果循环，如果没有当年御成钢的一心求刀，也就不会有十年后的四家灭门惨案，今日风上扬更不会来寻御氏父女，而红妆也不会面临如此的艰难抉择。在听了风上扬的解释后，红妆完全无法回应他，不知道是带着父亲从此隐居，还是勇敢的站出来，和父亲一起帮助风上扬度过难关，一并揭发闻人鹰的恶行，叫这披着人皮的恶狼得到应有的报应，替死去的娘报酬。
她的挣扎早就在风上扬的预料之中。但是无论如何，要这样一个毫无江湖经验的女孩子面对江湖这么丑恶的一面都是残忍的，所以，他也并没有强逼她马上做决定，等她平静一些再说。
凉风徐徐吹过，揭起雪白的长衫，随风飞舞，卷着一股沁人心扉的芳香，带给她一种安定的力量，仿佛只要在他身边，什么事都是多余的，只要安心的跟着他变能解决任何困难。
红妆抬起脸，对着他的眼，望进一谭无尽幽暗的深潭里，没有忧伤，没有烦恼，同样没有多余的感情，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她，带着一股坚定。
“我没有办法一个人决定，毕竟这关乎我们父女的性命和你们“凤阳庄”的生死存亡。”她能做的就是回去和老爹好好谈谈，一切还是以老爹为的重。
风上扬微笑，抬起手轻轻拨开得风吹乱，贴在脸颊的长发。“嗯！我先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如果有答案，我回去找你。”红妆起身欲走。
“等等，”风上扬连忙叫住她，“如果方便的话，我想跟你一起回去，住在你家一段时间，直到“屠龙刀铸出为止。”
红妆回头愤怒的瞪着他，“怎么你还怕我跑了不成？”
“不，我觉得没有这个意思。”风上扬摇摇头，苦笑道；“我是怕这段时间你们会有危险，毕竟我能找到你们，就代表闻人鹰也有可能找到你们，我住在你家可以保护你们。”这也是他能给她们父女唯一的保证。
可恶。“难道你不知道这些都是你惹出来的么？如果不是你自私的找我们铸“屠龙宝刀”根本不会有什么所谓的杀身之祸，你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红妆激动地说，无法不将他的自私放进情绪里。
她又激动了，风上扬知道她说的没有错，但他也没有办法，谁叫他背负了“凤阳庄”这个大包袱呢？这个世界本来就是残酷的，怪只怪她错生了家庭，注定要有这一磨难，他只是将它提前了一段时间而已。因为早上李清风传来信息，闻人鹰已经注意到她们了，就算他不来找她们，也一定会有危险。
“所以这是我唯一可以弥补你的地方。”
“你可恶。”红妆无言以对，只能任凭他跟着。毕竟以老爹的能力，要想逃过闻人鹰的追杀是不可能的。
风上扬无言的跟在她身后，穿过最后的一道小巷。突然，前方传来一阵刺鼻的烟味，天际隐约泛红，两人不约而同的向同一方向望去。“是我家。”只听红妆一声惊呼，人已经飞快的向前方跑去，风上扬紧紧的跟在后头。
大火烧红了天际，整个“御氏铸器”笼罩在一片火海之中，凶猛的火舌从四面八方窜起，呼啸着将所有建筑一点点吞噬。站在近处，屋顶木梁的倒塌声，火烧木头的吱吱声，每一声都如同千金大锤砸着她的胸口，一口鲜血涌向喉咙，“噗”的一声破口而出，紧随着的是一声撕心裂肺的呐喊；“爹，爹”
她不顾一切的冲向火海，却在最紧要关头被风上扬拉住，紧紧的制在胸前。“你冷静点，已经没有办法了。火已经吞噬到整个屋子，就算大罗神仙来了也没有用了。”
“不不，你放开我放开。”她已经失去理智，只想要进去救老爹，“我要救我爹，我爹，他在里面。”泪水泉涌而出，和着嘴角的鲜血一起落在他制在她胸前的手臂上，烫伤了他，毫不波动的心也跟着揪紧起来，手上的力道也更加重了。
她疯狂地扭动这身躯，双眼丝毫不敢离开前方熊熊燃烧的火焰，怕一离开就真的再也见不到老爹了。失去老爹，她的人生还有意义了么？
不。不。她要救他，救他！
“求你，求，，求你”突然停止了挣扎，她喃喃的道，每说一个字就流一滴泪，重重的砸在他胸口，压的他险些喘不过气来。
“求你求你求你求你求你求你……`”她无神的盯着炎炎烈火，被血染红的双唇不停的低喃，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救出老爹。风上扬复杂的看着她，之后，做了自己一辈子也没有做过的事。
“求……”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风上扬快速的点了她的穴道，将她安置在安全的距离，然后转身没入熊熊的烈火之中，去救一个已经没有任何生还机会的人。
只为了她的眼泪真真实实的烫伤了他的心。
火舌已经烧伤了他的手臂，屋梁已经倒塌全尽，他疯狂的奔驰在火海里，凭借这无穷的内力和轻功抵御着烧人的热气和火星，以及不断加深的疼痛，一间一间房的寻找，直到……
“不，我不走，你放开我，我爹还在里面。”为什么老天爷这么残忍，要夺走她唯一亲人的命，又为什么葬身火海的不是自己。红妆疯狂的呼喊，丝毫动弹不得的身躯被风上扬扛在肩上，疾驰在夜幕中。
风上扬隐忍着左臂上烧伤带来的痛楚，苦口婆心的解释道；“你爹没有死，我根本没见到尸体。”他还记得搜索到前厅时，右面的墙壁并没有烧得严重，墙上的那幅话却不翼而飞了，一定是有人刻意摘下的。是御成刚本人，还是放火的凶手呢？
“也许，，，也许他已经，已经”灰飞烟灭。红妆越想越悲痛，不由得失声痛哭。
夜已深沉，风上扬扛着红妆飞驰在城外的树林间，凄厉的悲鸣惊动了栖息的鸟儿，“呼”的一声，一大片漆黑的暗影略上空中，铺天盖地的向四面八方散去。久久，树林又恢复了平静，红妆已经喊的声嘶力竭，像个奄奄一息的猎物，静静的挂在猎人宽阔的肩头，等待着死亡。
是呀！死亡又如何？最亲的人已经不在，自己无能的苟且又有何意？报仇无望，只能一心等死。
一股深深的绝望冲击心头，红妆无力的闭上眼睑，任凭风上扬把她带到哪里。
她不哭了，也不喊了，只是轻轻的将脸贴在他的背上，均匀的呼吸抚弄着他敏感的感官，一阵阵撕心裂肺的痛透过薄薄的衣料传递给他。仿佛世界上所有都不存在了，只有他俩，两个在生命最为脆弱的时候遇在一起的人。
他突然慢下脚步，扯了扯唇，想说点什么，却又觉得说什么都是多余的，最终什么也没有说，一探身，又快速的隐没在林中。
浑浑噩噩中，她仿佛又回到的自家门前。看见风上扬从熊熊烈火中背出了老爹，而不是带着歉然的表情告诉她里面根本没有人。她能相信爹还活着么？能相信他会帮助她么？
梦中的自己傻傻的站在原地，他高塔一样立在她的面前，遮住了她遥望远方的视线。
他抬起受伤的手臂，轻轻的为她拨开遮在额前的发，她才发现他的手臂上大面积的烧伤，一股疼惜涌上心头，泪水划过眼角，落在他的背上，晕染了薄薄的衣料。
也许这是生命中注定的劫难，不管他出现与否，都会有这一天的，命运不是他能安排的。
不知道跑了多远，红妆慢慢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月光下急速向后退去的草木。“公子。”
大概是刚刚喊的太激烈，嗓音已经变的出嘎难听，而且每发出一个音都扯的喉咙疼。
“风上扬，以后你就叫我大哥，我会帮你找到你爹的。”他淡淡的语气里有着不怒而威的森严，看是冷漠其实饱含着关切。
红妆一时有些反映不过来，苍白的唇张了又合，不知道要说什么？
他突然收住了身势，直挺挺的立在夜幕茫茫的天地间，悠悠的道；“我会保全你的。”像是承诺的话，如同一股温热的清泉涌进森冷的心田，有一瞬间，她好像看见了希望。
“我想下来，可以么？”由于长时间处在头朝下的倒立姿势，血气逆流，红妆感到非常不适，甚至有些昏眩。
“你保证不会再跑回去。”
“嗯！”她无力的点头，风上扬感觉到背部的一下轻点，然后轻轻的将她翻到前面。双脚一落地，她就感觉有种力量在牵引着她往回走，可惜迈出的脚还没落地，身子一阵昏眩，笔直的向前倒。“啊”眼看就要大头朝下的栽倒，红妆惊恐的闭上眼睛。
“咦？”并没有逾期的疼痛，反而有一股淡淡的香气袭来，就在她的面前。红妆狐疑的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有点烧焦的白色布料，从布料里面还不时传来“扑通。。扑通”的声音。天。这是某人的胸膛吧！小脸瞬时臊的绯红，连忙伸手推开他的胸膛，大步退了好远，可惜最后一步还是没有站稳，“咕咚”做到的草地上。
风上扬微眯着眼，上前两步，朝她伸出没有受伤的右手，；“起来。”
看着他的大手掌，红妆不自觉的咽了口吐沫，难为情的伸出沾了些许草屑小手。“我的脚好像不听使唤了。”她呐呐的说，身子借着他的力才勉强站住。
“是长时间不走动的原因，你原地试着慢慢走两步，一会儿就好了。”
“可以么？”她抬头，看见他发亮的眸子，突然想到自己还紧紧的握着人家的手呢！惊慌的甩开他的手，僵硬的身子差点没又摔倒，还好他又及时扶住了她。
“你能不能小心一点。”他苦恼的皱皱眉头，将她的身子稳住才放手。
“哦！”她尴尬的别过头，试着一点一点移动脚步，不一会，双腿已经适应，血脉也都走通，完全恢复了状态。
从新回到他的身边，她低着头，小手探进怀里取出一个手帕递给他。“这个给你。”大哥，终究是叫不出口的。
什么？风上扬狐疑的接过手帕，里面竟然包着他给她的三千两银票。
“我爹没了，刀也没发铸了，定金还你。”说完转身就走。一切都没有意义了，她要回去给爹料理后事的，生的时候没有好好的尽孝，如今怎样都要让爹有一块干净的乐土，怎能让他老人家埋在废墟里呢？
“站住”风上扬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搬过她的身子，面对他的愤怒。“你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她用力甩开他的牵制，坚定的看着他。
“你不想找你爹了么？”
“他已经死了。”不由得悲从中来，红妆扬起头，控制眼泪留下来。
“他没有死。”风上扬头疼的解释。
“死了”
“没有尸体，那就代表他活着，你不怕他真的活着落在仇人手里么？”他紧紧的盯着她，发现这丫头不是普通的爱钻牛角尖。
红妆沉默了，他说的不无道理，可是，》》》》
牵起她的手，风上扬轻轻的将她带进怀里，大手轻拍她的背。“相信我，我会保护你，找到你爹的。”
风卷起心中的涟漪，吹散满腔的悲切，这一刻，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