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引蛇出洞
红尘醉，醉红尘
世间最苦莫若情滋味，世间最甜不胜两厢依。
淡薄的是对情的渴望，遗忘的却是永远刻在心底磨灭不去的疼。
谁人不识愁滋味，遥望红尘却陷其中。
推开角门，红妆远远的看见一白衣女子翘首湖畔，还有个丫鬟摸样的女孩正拿团扇扑蝶，另一个正在一旁的花圃里采集花瓣，大概是要沐浴熏香的。
“喂，你什么人？没看到我们少夫人正在午休么？”扑蝶丫鬟发现了她，放下手中的团扇朝她娇叱，另一个采花的丫鬟也闻声赶过来，一脸鄙夷的瞪着红妆。
“回少夫人，我叫改花，是二公子的丫鬟。”她卑微的垂首，眼角偷偷瞄向白衣女子的背影，心想这就是闻人玉么？“风上扬”的妻子！一股浓浓的酸意压得胸口发闷，眼泪硬生生的被逼到眼眶，只有不断的重复吸气、吐纳才能抑制它流下来。
闻人玉慵懒的回过身，抬眼打量眼前的青衣女子，“抬起头来。”
“是”红妆缓缓的抬起头，引入眼帘的是一张绝世脱俗的娇艳容颜，任何的湖光春色在她的面前都显得黯然失色，红妆自卑的又低下头，自残于形貌又无法理解这样的美人怎么会是李清风口中的****呢？
“害羞的姑娘！”闻人玉呵呵娇笑，从卧榻上站起来，轻移莲步来到她身旁，青葱玉指附上她的下巴，轻轻的向上一勾，红妆不得不面对她绝美的笑颜。“少夫人！”
多讽刺呀！即便她不是真正风上扬的妻子，红妆依然自残形愧，似乎只有这个女人才匹配得上风上扬。心口突如其来的抽痛，让她无法再对她展露笑颜，只能愣愣的看着她，身子不由自主的瑟瑟发抖。
“听说你是伺候二少爷的。”闻人玉微微的抬起手，扑蝶的丫环连忙奉上旁边石桌上的茶杯。
“是！”红妆点头，目光定在她绝色的容颜上。
“呵呵！你怎么这么瞧人呢？”闻人玉娇笑出声，手中的茶杯递给身后的丫环，“我真的那么美么？”
“美！”美得不识人间烟火，也只有这样的容颜才配得上风上扬吧！红妆安然的想。
“呵呵！你这丫头最真甜！”顾盼间，再娇艳的鲜花也黯然失色。
“谢……”
“咕咚”遽然的落水声打断她的话，闻人玉微蹙眉头。
“少夫人！有人落水了！”
“快来人哪！有人落水了。”
丫鬟焦急的站在湖畔大喊，湖水中一浅一浮的人不断的拍打出巨大的水花，眼看就要奄奄一息，慢慢沉如水中。“救人呀！快去叫人”红妆大喊一声，来不及多想的纵身一跃跳入水中，岸上的闻人玉无动于衷的哼了一声，转身离开，仿佛刚刚的呼喊根本没有入她的耳。
红妆奋力的游向落水之人，然后紧紧的提着他的衣服领子，吃力的往回游。游着游着，突然手上的力道轻了，仿佛那人自己在浮水一样，红妆奇怪的回头看了一眼，“是你”她做梦也想不到看见的是一张在熟悉不过的丑陋脸孔。“怎么是你？”一连串的好奇泡泡冒了出来，她快速的向岸边游去。
两个丫鬟合力将两个人捞了上来，看见掉进湖里的是个丑八怪，娇叱了一声就离开了。剩下风上扬和红妆两人，红妆狐疑的盯着装死的他，“人都走了。”
话音刚落，风上扬竟真的真开了双眼，柔柔的一笑，“谢谢你救我！”
“你根本就是会浮水吧！”红妆不解的瞄了他一眼，“怎么可能掉到水里呢？”
“回去换衣服吧！着凉染上风寒就不好了”说着就爬起来往角门走，红妆连忙急急的跟了上去，还是觉得他哪里不对劲，一定要问个明白。
“离闻人玉远一点吧！她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单纯，或许她已经知道你的底细了。”风上扬淡淡的抛出这句话，然后头也不回的匆匆走掉。
他是在帮她吧！帮她脱离闻人玉的试探么？
“呵呵！真的只有这样么？”红妆轻笑，抚了抚湿透的秀发，一路笑着跑回丫鬟房。
“你这样是去浮水了么？”李清风顶着风上扬俊逸的脸站在他房间，看他利落的换下一身湿衣服。
“你没有别的事可以做了么？我记得“凤阳庄”的内务还算繁忙。”风上扬擦干头上的水，坐下来到了一杯苦茶。
岂止是繁忙，根本就是很繁忙吧！李清风心里叫苦，表面上却装作自得其乐的样子，直说可以可以。
风上扬抬眼凝视他，缓缓的出口：“御成钢被闻人玉囚禁了起来，还在扬州，你找人盯紧她吧！”
“你怎么知道？”他和闻人玉住在一个府里都没有发现什么，怎么他一回来就能肯定闻人玉有动静。
“别怀疑，你光顾着和你的苏青青耳鬓厮磨，怎么可能知道呢？”风上扬毫不留情的挖苦他。
“就你知道的多。”李清风不爽的瞪了他一眼，坐下来也给自己倒了杯苦茶，“我呸！着什么茶，这么难喝。你也喝得下？”看他一脸恬淡的喝着，他还以为是什么人间珍品，没想到比草根泡水还难喝。
“我又没让你喝！仆人房里的茶能好到哪里？”
说得也对！李清风自讨没趣的放下茶杯，还想说点什么，却被风上扬打断了“快点回去吧！我还要去劈材，一会让人发现你在仆人房里逗留就不好了。”
“好吧！”李清风本想大肆嘲弄他一番，没想到自己到碰了一鼻子灰，无趣的走了。
“对了！”想想还是不肯罢休，走到门边的身子又折了回来，似笑非笑的看着风上扬湿淋淋的长发，笑道“你是为了她吧！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还真是在意呢？”说着又转身隐于门后。
是为了她吧！风上扬细细的咀嚼他的话，不觉莞尔一笑。是呀！怎么能放下她一个人面对那蛇蝎心肠的女人呢！如果可能的话，他有些后悔将她牵扯进来了。
“玉儿，怎么样？你确定那丫头就是御红妆？”一个黑影飘进风府最角落的院落，跟前站着一抹白色的身影。
“爹，没有错，今天我试探了一下，她的外貌和你的画像一样，可惜被一个掉进水里的傻瓜打断了，不然女儿一定可以套出他的话。”白影正是闻人玉，而黑影竟然是神剑山庄的闻人鹰，谁能想一代武林盟主竟然是从淮阳镇一路跟踪风上扬和红妆的神秘人，恐怕风上扬也料想不到吧！
“玉儿，你想办法把她弄出来，只要抓住她就不怕御成刚那老家伙不松口，我就不信我要的东西会到不了手。”闻人鹰狠狠的说。，阴咎的双眼里闪过浓浓的杀意。
“爹，那我怎么办？一旦事情得手，我是不要在这里呆着的，风上扬根本就是个木头，谁要跟他过一辈子。”闻人玉娇叱，这些日子已经对风上扬兴趣全失，一个空有美貌却瞎眼的男人有什么用？
“哼哼！”闻人鹰冷笑两声，转身对她说“玉儿，以后整个“凤阳庄”甚至整个江湖都是我们的，到时候还不是你想要怎样就怎样么？别急在一时而坏了爹的大计。”他自然清楚女儿放荡成性不会屈居一个风上扬，只是兹事体大，不能由着她的性子胡来，一切以大局为重。
“那好吧！我就面为其难再忍耐一阵子。”闻人玉心不甘情不愿的答应。
“好吧！就到这里，我要回去了，你行事小心，记得一定要想办法诱出御红妆。”闻人鹰为确保万无一失再次叮咛。
“是，爹你就放心吧！”闻人玉保证。
“好吧！我走了！”说完飘身上了房梁，几个起落消失的无影无踪。
闻人玉优雅的打了个哈气，然后转身回到自己的院落。
直到闻人玉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之中，房梁某处的黑影才飘身而下，若有所思的看着闻人鹰离去的方向，嘴里喃喃自语；“原来是他。”
“你真的要用红妆做饵？”李清风怀疑的问。
“嗯1”
“你不怕她有危险么？我觉得还是争取她的同意，也好叫她有个准备呀！”怎么的他也觉得不该拿红妆冒险。
“这样会留有破绽，”
“你就那么肯定能保全她？”闻人鹰的武功深不可测，他真就那么有把握么？李清风不觉的捏了一把冷汗，怀疑的看着他。
“不能。”
“那你还要这么做么？”他一把拎起他的领子，激动地问；“你明明爱她，为什么还要让她涉险，难道她受伤就是你愿意的么？你还有没有心，啊？”
风上扬冷冷的隔开他的手，目光涣散的注视着遥远的夜空，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在脑海里不停的闪现，最后定格在一张略显苍白的小脸上，久久，久久，他无法自己的喊出她的名字“红妆”然后坚定地转身，“我承诺过，要帮她找回她爹。”
李清风愣住了，被他眼底浓浓的忧伤震撼了，也许，他才是最痛苦的一个，太多的矛盾都发生在他身上，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似乎总要有个结局了。
“清风，请你在一切都结束的时候将它交给红妆。”
“你还是决定离开么？”他接过信，无法苟同的看向一脸恬淡的风上扬。
“是呀！有些东西还是无法放下。”太多的东西压在心底，若是无法屏除，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去给她幸福呢？
“也许她并不在意！你何必杞人忧天呢？况且，…………”
“我知道柳扬和她说了什么？”他打断他的话；“我不想她抱着同情的心态和我在一起。”说穿了他是在害怕，怕面对她怜悯的目光，怕她不能和他一起白首偕老，怕无法拥有，怕…………
“我真不明白你，明明是个聪明绝顶的人，为什么面对感情的事却这么畏首畏尾，互相折磨彼此。你根本就不知道人家的想法，不是每个人都和你一样那么放不开，”
“清风，你有没有爱过一个人？”
李清风词穷，他有没有爱过一个人？他想有吧！不然为何执着的寻寻匿匿那么多年呢？
“等你爱过就知道我是什么感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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