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心情复杂不知如何调剂时,离我较远的地方,一道黑影从朦胧的雾气中飘来。
我的眼睛一直没离开过那道逐渐靠近的身影。马路,雾气,远方飞驰而来的汽车,隐隐约约奔腾的江水声息,这一切组成了我们见面的具体背景,那样客观的见证着我们具有历史性的相逢。
是的,我们从虚幻中步入现实,带着各自陌生的气息,用各自的方式前来。而我几乎想透过云雾看清我朝思暮想的女孩,是否如视频中,如幻想中一样?其实,就算不一样,就算她现在是个丑八怪,我已是逃避不得了,因为她远远地看着我,在笑。
那甜甜的笑容在深秋的季节那样温暖,我无法比拟她的微笑,像朵花吧?太俗了些。花像她吧?也略显矫情!而她的笑让我感受到的最真的信息就是我到家了。能给你如此感觉的女孩,她所在的世界应该值得我去探究。看到她款款走来,那神情没一丝一毫的做作与失望,我的心也安定不少。
你终于来啦!她站定在一米开外望着我说。
我点点头,露出了最洁白的笑,我尽量调整我的笑也如她那般自然,亲切,真诚,或者更多些爱吧,我必须用笑表达我对她真实的接受和喜欢。
我们像站在广阔天空下两个纯洁的孩子,彼此欣赏着对方的青春年华,很多时候我都被这种烂漫的遐思所感动,我想流泪,因为我们跟虚幻中一模一样,我们那么的真实,不论在何种环境。
我走近半步,她没丝毫退缩,依旧站定,我们的眉目几乎贴近,彼此的脸看的特清晰,我踏出这半步的距离对我们来说很有意义,因为可以看出彼此心灵上的距离。而她的脸白的透明起来,带着南方女孩特有的明媚,我仔细端详了这张脸,似乎岁月忘记了她的存在,看不出任何时光的印记。她同样单纯的像道明媚的风,吹过我的心房。
终于见到真正的你了,我说。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眼光掠过她的额头望向远处的云彩,那里有云的泪珠在滚落。
我也看到真实的你了,她调皮地说。
她撑起了手中的花伞,又走近了半步,站定,看着我的眼睛接着说,看你,全身都淋湿啦,你是不是等了我好久,实在对不起,你打电话时我立马跑来了,这段路实在太长,幸亏我带了雨伞。说完,她将伞撑在我头顶,一种被伞囊括的温暖瞬间在我周身弥漫。是啊,这就是我网络中最熟悉不过的女孩,曾亲口喊过我“老公”的女孩。此刻我多想轻轻地拥抱一下她,真的是轻轻的,因为她看起来那么柔软,好比漂浮在水面上的一朵云。
她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披肩的长发,那双永远带着微笑的眼睛,仿佛在说,见到你我真的很开心。
我们并肩走在宽阔的路上,眼前雾蒙蒙的空气,营造出了一片寂静的理想中的浪漫氛围,雨丝落在了她的肩膀,我又靠近了她一分,我说,雨都掉你肩膀上了。
她笑笑,红着脸也靠近了我一分,我的手在空气里拿捏着,我想是不是主动点儿拉她的手?可我犹豫了,我不能太冒失,我必须搞清楚她对我真正的用意,此种察言观色和谨慎的行为也是我这个双子座的人命里带回来的德行。而我必须尽快知道她对我的态度,不然等会儿见了她的亲人我还真不知如何面对了,起码我得找到准确的定位。
看着她殷红的脸,我故意试探了一句,见到我你还会坚持么?
我的意思指她还会坚持最初的决定和感觉么,而她一定明白我此番话的意思。在来的路上我们已经约定好了,假如彼此都看不上对方,记得一定要尊重对方,不能把话儿挑明了,然后等彼此分别后用电话的形式传达。
说到这里我就想起了我一哥们给我说过的一件特招笑的事。那时我那哥们儿喜欢为单身的朋友哥们儿介绍对象,说实在的,自己单着呢还替别人当媒婆我听了就想笑。他说有一回他介绍一对男女见面,他以为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也经历了一些风月,对人性也多少有点儿了解吧。他们仨坐一起吃火锅,那女的一来就表现的特没劲,一个劲儿地喝酒。男的呢也是一脸死灰样儿,不停地抽烟。我这哥们儿发现哪里不对劲,还以为他碍着什么事儿了,他打算借口去趟卫生间,给这俩小年轻儿一点自由发挥的空间。毕竟他夹中间算什么事儿呀,媒人归媒人,具体的事还得自个儿搞明白咾,媒人也不是万能的。可让他万万没想到,他刚站起来,那女的也站起来没心没肺地说,大哥,你先别走,听我把话说完了你再去。他一愣神,等待着姑娘说话,那姑娘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其实吧,我根本就没看上他,那啥,饭我也不吃了,你们慢慢吃。
他的尴尬还没完全接受和消化,他那一哥们儿虎头虎脑的站起来,喝了一杯啤酒,瞪着眼睛对那姑娘带着冷笑吼,其实吧,你也别臭美了,我更没看上你。说完他扬长而去。那女的脸色惨白,自去不留,独留下他在那里犯傻,他想这俩鸟人敢情是前世的冤家?抑或他们压根就认识?
自从听了我那哥们儿讲述的这段故事后,我认为他们以前就认识,说不定还谈过恋爱呢,不然怎么可能没一点修养?初次见面就如此目中无人,起码得给媒人一点面子吧?我那哥们自那之后也就断了当媒婆的念想,一心一意地给自己扒拉媳妇儿了。因此为了我跟杨晓燕能有个良好的见面氛围,我把这事对她提前说了。我说我们都是有思想有理想有风度有理性的好青年,可不能做出这样没脸没皮的事儿,啥事在台面上不能撕破脸皮,相互攻击,要说有啥不对劲的地方,留在台下或者被窝多好啊。而她也赞同我的想法。她说她明白,即使看不上我也不会当面直白的,她会用自己的方式让我明白,我该前进还是倒退。而她也说假如我看不上她,也要套用这个公式。而我也相信自己有这个敏锐的能力,因为我天生敏感。
杨晓燕站住,看着我说,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我就是怎么想的。
这句话,燃起了我的雄性荷尔蒙,我有点喘地抓住了她的手,心跳加速,手心沁出了细腻的汗珠。现在,我唯一的希望就是这段路能够长点儿再长点儿,让我们的心能够单独而美好地跳在同一个节奏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