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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欲哭无泪(1)

当着王延远的面,以及其众人的面,大队书记宣布:“今后再因镜片问题,找我解决矛盾,我就叫民兵一个个捆到公社去,依法惩处。”至于王延远的镜片被谁偷了,再不追究,也无从下手追究。两家的矛盾至此告一段落,大家悬吊吊的心落平了。

今年那些外出舔盘子的人,动身得更加早。他们在一两月之内就吃光了别人家节省着吃一年到头的粮食,家贫如洗的时候,举家走了,走得默然,走得没人留意。只是看到他们家的门紧闭着,几天也不见人影,方才凭借记忆,断定他们外出谋生了。常言的,树挪死,人挪活,贫瘠的诅咒的家乡没有了他们继续生存的条件,尽是光石头板板,没有办法的事情呀。在这时候,人们又提到了刘思,刘思外出一年了,杳无音讯,这一年他是死是活,活得肯定悲惨,死也顺其自然。刘思的爹妈从来不提及儿子,儿子也没写信回家,更没寄钱,他们小心翼翼地劳作,作人作事都蜷脚缩手,他们不敢造次,更怕别人担心他们的儿子。其实他们每天都在暗地里祝福和祈祷儿子在外面顺利,有幸能够存活下来。同时,他们又希望儿子不要回来,回来了也是过衣不暖,食不饱的寒碜日子。

涂碧美终于出嫁了,那半边猪肉,是男方家出卖了口粮,换来的,她嫁过去了,并没有过天天希望的白米饭日子,汤汤水水的稀粥,筷子捞起来的尽是青菜叶,抖几抖,粘着的几粒白米饭,就掉到稀薄的粥水里。睡在红艳艳的床上,半夜里要起床几次,坐在尿桶上,沙啦啦地屙尿。吃的是清水青菜粥,比原先的家里日子还要拮据和清寒,成天就尿,夜里这尿响了,那又响,她的新婚生活,就当头一棒,彻底丧失了美好二字的梦境。

毛春的肚子再次隆起了,她早就不爱好,头发剪成了不男不女的蓬松头发,也不需梳理,清晨起床分开手指,抓几抓,就觉得梳好了,脸膛皱巴巴的,终日愁眉不展。天气日见寒冷,她穿着厚实的棉衣,也不特别显眼,要特别留意才看得出怀孕的迹象。石匠有业务就跟着同伙去山上开石头,没有业务就在队上做工。石匠妈妈不看好毛春的这次怀孕,根据她的眼光判定,恐怕又是个女孩子。毛春心情黯然,祈祷肚子里正在发育的婴儿是个男孩,扭转她在石匠家的劣势。同时她也深深知道,像她这样深陷农村贫困的女人,一辈子都没出头之日,在男人的眼皮下过谨慎日子。她前几天抽空去观音洞拜会,倾诉了希望和苦楚,希望观音能够解难,她抬头仰望观音时,看到慈祥的观音,绽放了欢乐的笑容,定眼一瞧,观音本就有那笑容。也许是观音显灵,给了她个善良的笑容;也许是她的臆断,强加观音的善意笑容,错觉和憧憬所致。

毛春端午节没回家,中秋节没回家,回家也没什么说的,看的,一成不变的爹妈和院子,以及家里的摆设。爹妈后来知道了孩子没保住,没过多的悲伤,只是吩咐她多保养身体。爹妈不知道她在石匠家的罪孽,知道了爹妈又要找到石匠或石匠妈妈扯皮。她愿意把苦难独自承揽,独自悲伤,默默消化,转变成陶醉的笑容,去取悦爹妈。向爹妈坦露,她到了石匠家日子过得幸福美满。

石匠妈妈今天要去赶场,她双手举过头顶,拿着缺齿的梳子,梳理花白的头发,嘴唇上噙着根用松驰的橡皮筋。桌子上的篮子里,装着二十几枚鸡蛋。孙女趴在门槛上畏怯地看着她。孙女知道婆婆向来不喜欢她,赶场回家,一碗水端平,绝不给孩子们买零食,她自己的孩子,也包括孙女。对于赶场,孩子们的反映非常冷淡,没激情和希望,好比大人上坡出工一样的乏味。老伴坐在屋檐上,身子蜷曲成圆,瘦饥饥的,像没吃饭一样蔫耙耙。老伴见她梳好头发,黑黑的嘴巴里飘出朵白烟,端在手上的烟竿,落到大腿上,央求:“给我买一斤酒。”石匠妈妈嘴巴一跷,轻蔑地说:“还想啥?”老伴咂咂薄薄的嘴唇,央求道:“我近来身体乏力,劳累着身子了。”石匠妈妈把梳子插进墙缝里,左右手啪啪地拍打肩膀上的落发和皮屑,又跺跺脚,似乎要把掸下来的断头发和皮屑踏进泥巴里。她手臂穿到篮子里,篮子就在手臂上挂着了,出门的时候,孙女跪在地上,胸脯擦着门槛往一边躲闪,她看到孙女黄黄的头发,鼻涕涟涟,两脸蛋上粘着两朵污垢层,突然有了气愤,拧着孙女的脸蛋,孙女就被提起来,眼泪汪汪,痛得还不敢哭出声。她等孙女站直了,才说:“你看看,跟你妈妈一样的,死不爱干净。像茅坑里爬出来的人。毛春,喂,毛春哩,你呆在歇房里下崽呀。你看看你的女儿,都像叫花子了。”

毛春惊慌失措跑出来,愕然地看着被拧着脸蛋,整个头偏向一边,身体倾斜,痛苦不堪的女儿。这就是婆婆,哪有如此狠心肠的婆婆,比外人还不如。毛春情急之下,说:“你放了她。你这叫婆婆么。常言的虎毒不食子,你这又是为哪般呀。有气的冲我发。”

“你这臭嘴巴。看我不教训教训你。教训了你,老娘还要你爹妈拿慰劳话。”石匠妈妈抓起墙壁上的镰刀,几步冲去,就几镰刀敲打在毛春的头上。

血汪汪地流了毛春满脸,肩膀和胸脯上的血从衣服表面,滴答答地流,流到地上。毛春那一刻,没激愤,很冷静和沉着,流血事件对于她太平常了,做农业的人,哪有不磕碰的,就是石匠也曾打得她血流如注。毛春一任鲜血直流,没眼泪,也没悲伤。血迷蒙了她的视线,血也堵塞了她的耳朵,听不着,看不见,血把充满亲情的世界隔离开了,她在孤独封锁的自我世界里,木然屹立。她不能倒塌,意志坚强地独立着。

女儿也成了血人,那是妈妈的热血滴在她的身上,她惊恐万状地呼唤妈妈,摇晃着妈妈僵硬的大腿。默然的妈妈像一尊雕塑,不论她如何呼唤,妈妈也站立着,顽强站立着,不肯回答她。

老伴跳起来,指斥着石匠妈妈:“你想要儿子当光棍汉?”

“儿子就是当光棍汉,也比这没教养的女人强。”石匠妈妈咣地扔下镰刀,愤然出门了。

毛春被石匠爸爸搀扶进歇房里,石匠爸爸找了件破旧衣服,包扎了毛春的头脸,下巴上打了个结。血就一点点浸透衣服,可是血又一点点变小了。毛春脸色煞白,白里透青。石匠爸爸抬起毛春的脚,挪动着屁股,躺在床上。石匠跑回家,惊讶地叫着,进歇房里看到浑身是血的毛春。毛春知道石匠回家了,她很想扑腾到石匠的怀抱里寻求生存的激情和勇气,但是她没有,她已经没有了爱情的浪漫,遇到这种悲痛,也就不需要夫妻间的温暖和爱护。

女儿沾了一身的血,靠在床边呜呜抽泣。石匠一巴掌打在女儿的脸上,吵道:“还不快出去洗干净。”说完就拎着女儿的衣服,提到了外面。

这一刻,毛春才哇地一声哭出,哭声宛若霜冻了的河流,压抑又奔涌。

市场上喧哗一片,石匠妈妈抬头就看到了黄古胸前提着篮子鸡蛋,不由一惊,她立马露出笑容,人群中挤到黄古身边,无话找话地说:“你也卖蛋。”

“是呀。毛春没来赶场?”黄古身子让开,便于石匠妈妈靠到身边,并排着卖鸡蛋。

“我出门时喊她,她在害喜呢,身子骨乏力。”石匠妈妈扁着嘴唇,睥睨着黄古,她打了毛春后,又后悔了,不知毛春的伤情如何。她心烦意乱时就爱拿毛春撒野,毛春已经被打怕了,毛春知道自己贱,主动投靠他们家,自卑情绪浓厚。再者连着两胎都是女儿,从风俗上说,她也确实不争气了,下不了男孩。一个女人老是下女孩,不受人喜爱,也在情理之中,怪不得别人。石匠妈妈把大的光滑干净的鸡蛋放面上,这样吸引顾客。

“唉,但愿她这次如意地生个男孩。”黄古也希望女儿这次怀上男孩。男孩是传宗接代的人,老来可以依靠的人。女儿终究是别人家的,当爹妈的一辈子为女儿捏把冷汗,也不一定能够解决女儿的生活现实。像她这样,虽然深爱女儿,牵肠挂肚的,但是不能解决女儿的切身问题,大不了,女儿生孩子或过年才找着机会和女儿聊天,所说的话,也是不关痛痒的纯情话。

“我也希望她肚子里怀的是男孩呢。”石匠妈妈见顾客来了,这个顾客戴着顶鸭舌帽,像个干部模样,他从那边一路笑呵呵问了过来。果然他拿了枚鸡蛋,手心上抛抛,掂量掂量,笑呵呵放下,不说好歹。这可急坏了石匠妈妈,往前跨了一步,追着顾客的背脊问:“开个价呀?”

顾客表情严肃,看看篮子的鸡蛋,又看看石匠妈妈,说:“六分钱?”

“加一分?”石匠妈妈拽着顾客的衣袖,谄媚地瞧着顾客。

顾客默然地摆头。

“加五厘?”石匠妈妈伸出一个手掌,正反面翻转,眼睛瞪得像牛眼。

顾客仍旧严肃地摆头。

石匠妈妈犹豫片刻,篮子往顾客身上一推,但是没有放手,挺爽快地说:“便宜给你了。”

石匠妈妈卖了鸡蛋,和黄古挥挥手,在街上买了两斤盐巴,火急火燎地往家里赶。她当然想到了老伴的酒,才舍不得买酒给老伴呢。她回到家里,看院子安静,忐忑不安的心才落下。孙女一个人趴在板凳上,学骑马的姿势。孙女见恶鸡婆一般的婆婆回家,赶忙从板凳上下来,躲闪到幽暗的歇房里。石匠妈妈悄然无声走到墙壁,贴着墙壁听到里面叽哩咕嘟的说话,便退出了屋子,时候倘早,背着背篓,拿着镰刀出门打猪草。

石匠妈妈还是怕毛春发生不测的事故,人心都是肉长的,毛春出了事,毛春爹妈断然要追上门来了解情况。她看到毛春的妈妈,又想起被掴耳光的屈辱。不过这屈辱,她已经早从毛春的身上赚回来了。黄古的身架子大,她远远不是黄古的对手。她看到路边有株猪草,蹲下身镰刀平着连根割到手里,空中一抛,猪草就稳稳地落到背篓里。

黄古卖了鸡蛋,卖了两斤盐,包裹好装篮子里,她并不急于回家,在街上转了几个来回,本不想进公社大院的,听到里面歌声嘹亮,便进去了,舞台上红旗招展,一群学生手舞红旗做背景,张平站在麦克风前,引颈高唱,张平美得众人失色,大家都安静地听着张平的歌声,公社干部坐在前排,后面站了许多群众,一些学生环绕在左右,胆大的学生,则坐到舞台边沿,他们年龄小,不觉得羞涩,两脚晃荡着,面对着大片观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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