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憬墨只看了一眼，两个孩子就哭闹起来。
算起来，他们从出生到现在，没喝过一口奶，自然是饿的。伶月派人找来宫里的奶妈，两个孩子吃饱了，才安静下来，没过一会，就睡熟了。
玉憬墨这才说话，声音也是很小：“弟弟妹妹睡着了吗？”
伶月点头。
“那母妃呢？母妃为什么没有回来？”玉憬墨抬起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天真的看着伶月。
伶月别过头，忍住心头的不适：“太，子殿下今天不用上学的吗？如果落下功课，娘娘该不喜欢了。”
玉憬墨小嘴一撅，小小的手掌连忙晃动：“姑姑可不要和母妃说，我也该去太傅那里了。”
伶月挤出一个生硬的笑容，目送玉憬墨出去。
玉龙晨吃药后一个时辰就醒了过来，掀开被子坐起来，准备穿鞋子，心头却像被火烧一样，眼前的景物也有重影，吐了一口气都是温热的。
高茂走过去：“皇上龙体未愈，应当静养。”
“长旭呢？！”玉龙晨眼里布满血丝，声音沙哑，已经听不出原来的声音。
长旭听到玉龙晨的动静，走近殿内，将佩剑举在手上，双膝跪地：“臣无能，是臣的疏忽，望皇上赐罪。”
“你确实该死！”玉龙晨指着他，控制不住情绪，“只是现在你还不是死的时候，可找到皇后了？！”
长旭摇头。
“伶月呢？！押过来，朕要审讯她！”玉龙晨双手杵在膝盖上，眼中的情绪就快要控制不住了。
“皇上，都是臣的过错……”
“传伶月，你们听不见吗？！”玉龙晨打断长旭，眼里慢慢浮现了杀意。
高茂比了比手势，门口的公公就退了下去。
伶月是被押上来了，长旭就跪在一旁看着她。
殿内只留下了两人。
玉龙晨已经没了过多的耐心：“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
伶月手指头微微发抖，没有抬头：“娘娘是自己的走的，娘娘让人去买了催产的药，又找来稳婆，提前生下了小公主小皇子。”
“为什么！？朕要知道，她到底去了那里，什么事情能让她坐出这种事！”玉龙晨的怒气不知道是对谁的，心里头的气揪成一团。
“娘娘说自己命不久矣，如果等到十月，可能孩子还没出生娘娘就先去了。”伶月说着说着就悲戚起来，眼泪一颗接一颗，滴落在膝盖上，“娘娘还说，如果她不走，元道长就一定会做出什么事情，娘娘说，宁愿自己死，也不要任何人以命换命，用别人的命而活着，娘娘走了，奴婢拦不住她。”
玉龙晨每听一个字，心里的疼痛就多几分，直到最后疼得无法呼吸。
“娘娘还说，这是娘娘自己的选择，皇上应该尊重她。”伶月泣不成声。
“骗人的！是皇后让你骗朕的对不对？！是她骗朕的，她想和朕开玩笑。”玉龙晨突然站起来，狰狞的表情带着笑容，“她一定是和朕玩捉迷藏，朕要去找到她。”
说着，鞋也不穿，踩着地板就走了以来，穿过伶月和长旭，开门出去。
高茂带着公公跪地，不敢拦。
玉龙晨出了养居殿的门，没走几步，又晕了过去。
“皇上！”
众人慌乱，又叫了一次太医。
玉憬墨从太傅哪里回来，走到养居殿，看到太医出去，看了一眼旁边的宫女问：“那是谁啊？怎么感觉没见过。”
“回殿下，那是太医，殿下身体康健，未曾传过太医，故而没有印象。”
“哦，那太医是大官吗？怎么从父皇的殿里出来？”玉憬墨就像十万个为什么，稍微一点不懂，就都问了出来。
“殿下，太医是给人看病的，不是前朝的官员。”
玉憬墨又发愣了一会，突然小跑起来：“父皇一定是像我一样昨晚没睡好，我要看看父皇，哄他睡觉。”
“殿下慢些。”随行宫女都跟在后面。
玉憬墨在门口伸头往里面看，伶月和长旭还跪在地上。
高茂回头，看到玉憬墨的小脑袋，悄声走了出去：“殿下先回东宫吧。”
“父皇是不是睡着了？”高茂声音小，他也跟着小声说话，似乎声音再大一点，就会吵醒玉龙晨一样。
高茂点头，玉憬墨咂巴咂巴小嘴，忘不了“叮嘱”高茂：“高爷爷要告诉父皇，让父皇早些睡，这样父皇白天的时候就不会困了。”
高茂微笑回话：“谨遵殿下口谕。”
玉憬墨这才走了，步伐放慢，生怕吵到玉龙晨。
玉龙晨坐了一个梦。
能到木茹清坐在床榻边温柔抚摸他的脸，脸上的笑容宛如冬日和煦的眼光，让人暖暖的：“还不快起来，太阳都晒屁股了。”
玉龙晨还没来得及触碰她，木茹清的影子越来越模糊，到最后的消失不见。
画面一转，就到了昨晚上的森林。
玉龙晨听到奇怪的声音，走近才听清那是挖土的声音，步伐加快。
明明是黑夜没有月光，玉龙晨却很能确定前面挖土的人就是木茹清。
玉龙晨欣喜得有些发狂，快步冲过去想拉住木茹清，手还没碰到，木茹清就消散在空气中。
一低头，木茹清躺在她自己挖的坑里，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闭着眼睛，虚弱的说了最后一句话：“玉龙晨，没有我，你也要活得好好的。”
在那一刻，玉龙晨哭了，撕心裂肺的叫喊着：“你不在让我怎么活！你快出来，你还要做我的皇后！”
玉龙晨跳了进去，木茹清又不见了。
玉龙晨发了疯，抛着坑里的泥土：“你快出来！快出来啊！我们还有孩子！我们还要在一起一辈子的……木茹清！你骗我的！”
“你一定还活着！”
从心底吼出了这一句，玉龙晨醒了，眼睛是湿润的。
刚才梦里的画面无比清晰，一幕一幕呈现在眼前。
“我不信！我不信！”玉龙晨抬头，不顾殿里的人吼了出来，“你一定还活着，我没有找到你，你就一定还活着！”
说完又崩溃了，抱着头，哭得像一个委屈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