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想伴陪爹爹以尽为人子女的孝道,我只想安安心心的过日子,这难道也错了吗?!皇上,你要我留在宫中,宫中就安全吗?宫中就没有争斗吗?!明争暗宠的后宫,皇上想让我再死上几回?!”
活了二十三年,这是我生凭首次如此不顾一切,言语如此激烈。我惊愕自己的改变,孰不知我的骨子里还流窜着此等狂獗因子!
高高在上的他已被我气的七窍生烟,揪住我胸襟的手攥的一紧再紧,手掌揪磨衣料之声在宣肆着他的极怒之火!“胡苏,很好,真的很好!朕太宠你了,让你不知天高地厚!!”吼罢,用力一推。
我顺着推势后仰,摔倒在床。趴着身子,侧首同样怒目以视。他宠我?哈哈,这玩笑开大了,我为何不知他曾经还宠过我?
他眼中的火苗恨不能冲破瞳孔的束缚迸射出来,用食指指着我的鼻子,力指三下,带着暴怒之烈焰大步离去。
我扶着床褥躺正身子,动了怒,吼了气,气息紊乱。“呼……呼……”阖起双目,拉高被子将自己盖住,好累……
我不喝药,皇上便强灌。他有国事要处理,不能时时守在床边。待他一走,我立即扣嗓子眼,将咽下去的药汁全部吐出!由于极不配合,身子迅速衰弱,连张开眼皮的力气也丧失了。
身体已产生抗拒,不需大脑下达指令,灌入的药汁会自行吐出。身子得不到调养,我徘徊在生与死的边缘只剩下奄奄一息……
皇上被我逼的痛苦不已,握住我的手用脸颊拼命磨蹭,嗓音哽咽,“苏儿,朕求你了,喝药吧!再不喝药,你真的会死……”最后的“死”字咬音极轻、极轻。
我阖着眼睛不予理会,心道你若放我出宫我才会喝药,若是不放,我宁愿病死宫中教你一辈子不得安宁!
“苏儿……你这是在折磨朕呀……折磨朕的心……”他的泪掉在我手指,烫,将无奈与挣扎渗透了肌肤融入血肉。
“扑嗵”一声跪地之响,闻华太医沙哑着声音劝道,“皇上,胡姑娘的病情不能再拖延了,她的身子禁受不住呀!若再不用药,胡姑娘怕是真会‘香消玉殒’!”
皇上最不愿见的便是我失去性命,华太医的话无疑是给了他一记重锤!他急急地抽出一口响亮之气,“啧!!”攥紧我的手,力量大的使我弱声痛吟,“唔……”
挣扎……挣扎……终,他松开了我,不甘心又没有办法的向我做出妥协,缓慢无力道,“苏儿,你赢了,朕答应你。”
等的便是此话,我勉强动一动手指碰触他的掌心,以作回应。
他笑了,“哈哈……”很惨、很苦,吩付华太医,“快去煎药吧。”
“老臣遵命!”华太医起身,快步离去。
皇上抚摸着我惨白的脸颊,拇指指腹停留在我的额头上流连轻抚,苦笑,“好好养身子吧,朕要看到健健康康的你。”
牵动唇瓣,我虚弱的笑了一下。身在皇宫,心已飞。飞向宫外,笔直的朝七王府而去……沐雅,等我,很快咱们便可以相见了!
华太医送来药汁,皇上吹凉后喂我服下。他伤了心,不作停留,起身踉跄离去。
华太医全全负责我的病情,我听话极了,他说什么便听什么,为的便是尽早将身子调养好。
心里有盼头儿,再加上药补、食补,仅仅只用十五日,病好!运动与休息结合,让我的身体充满力量!
一个多月未净身,身上好痒。病一好,我迫不及待的让宫女为我备上浴桶与花瓣、精油。花瓣飘洒摇曳,波光粼粼自瓣与瓣之间摇曳的隙间若隐若现。
我像这辈子未沐浴过似的急切脱去中衣,肌肤一露,将候在寝室里准备服侍我沐浴的宫里们吓的惊声尖叫,“啊!”
闻声,我反射性将已脱下的中衣遮挡在身前。见她们个个面色不定的盯着我的胸口,我想我明白原因了!
缓垂目光,一点点拿开衣裳,瞧见了交错在胸前的两道暗色鞭痕,其中一条丑陋之印攀爬在右侧的柔软上狰狞狂笑!
“啧!”抽一口凉气,我面色陡地一变,抬起食指朝宫女们拨动,道,“你们都出去吧,我自己洗。”
宫女们你看我、我看你,定在原地好一会儿,悄声退下。
我将衣裳全部脱去,立在铜镜前看着自己的身体。双目一眯再眯、一细再细,胸膛起伏着实快了节拍。
颈子、胸前、手臂、腹部、大腿,五处均烙印下令人作呕的陋疤!那一道道有交错,有重叠,数一数……竟高达三十六处之多!
狐媚的脸孔,美丽的身子,这是胡苏留给我的本钱,如今……颤抖着指尖抚摸腹部上的鞭痕,胸膛起伏蓦然加剧,瞧瞧四王爷将我打成了什么样子!
美丽的身子没有了,丑极!一手抚着鞭痕、一手抚上脸颊,如今,绝色仍在,身子却千疮百孔!
“砰!”双手握拳力砸镜台,将镜台震的“哐哐”作响,铜镜急剧晃动,晃花了我在镜中美呕并存的影子。
豁地直起身子,大步走向浴桶坐入水中,将搭在桶边的布巾浸水后净身。一面擦洗、四王爷鞭打我的一幕幕于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回放……
这一鞭鞭撕心裂腑的痛,这一道道教人作呕的疤,我会好好的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