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火一只只直窜升高,将夜空点缀的绚丽欢腾。爆炸声断不绝耳,一浪高过一浪。去年放焰火时婉钰、弘吉还小,如今二人会跑了;会说话了,兴奋高叫。
我与皇上折断小鞭,将火药洒在石桌上。火折子放在婉钰、弘吉手里,执着二人手去点火药……火药“嗞”燃,白光闪,烟袅升。
闪光时婉钰、弘吉吓一跳,而后笑叹,“哇啊!”新鲜,玩儿心大起。
将一挂长鞭放罢,婉钰、弘吉意尤未尽,捡起洒落在地上折断的小鞭凑至鼻下嗅闻……火药呛鼻,令他们皱起小眉头,丢掉。
“弘吉!”
“婉钰!”
裕亲王、荣亲王同唤,朝婉钰、弘吉拍手。婉钰、弘吉离开我与皇上,向二人跑去。二人将他们一抱而起,一抡,让他们骑在自己肩膀上,分别抓住他们的双腿。
视野升高,婉钰、弘吉异口同声,“呀!”非旦不怕,反而一手抱住裕亲王、荣亲王的头,一手朝我与皇上挥动,“父皇,娘亲,好高啊!”
“呵呵~~~”我与皇上合不拢嘴,笑点首。裕亲王、荣亲王均是喜爱孩子的人,很疼婉钰、弘吉。
苗婠婠柔情款款的注视着荣亲王,目光在他与弘吉之间兜转,表情时尔柔和、时尔犯愁,变幻不定。看荣亲王这样喜欢孩子,她很矛盾,徘徊在生与不生之间定不下主意。
看过焰火,过了鞭炮,八人散去。
仅仅只是大年三十这一日短暂歇息,翌日初一,皇上依旧上朝理政。一件件事情乱如麻,他想尽早将国家打理好,免得事件越堆越多、越来越复杂。
一日日疲惫劳苦,皇上理政之时远远多过休息。耗时八个月之久,终处理完毕所有堆积之事,将“大晋王朝”治理的井井有条,工业、农业、商业均步上正轨!
久日辛劳,该是时候适当的放松休整了。只是,左等右等均不见皇上归来,心里犯喃咕。哄睡婉钰、弘吉,提一盏灯笼寻找……
“养心殿”前殿;太和殿;中和殿;保和殿;乾清宫;五处均找过,没有皇上身影。想了想,离开“乾清宫”去往“御花园”,或许会在那里?
路过“坤宁宫”时顿住脚步,只因没有主人的宫殿里燃着烛光。眼尖发现侍候皇上的太监立在“坤宁宫”外,手提灯笼。
走上前去,他向我行礼。我问,“皇上在里头多久了?”
“回姑娘,已有半个时辰。”
已是这样久,难怪我等不到他回来。复问,“只有皇上一人?”
“是”
示意他不必禀报,我提着灯笼轻步行入“坤宁宫”。一进正殿便瞧见皇上坐在“坤宁宫”正榻之位上锁皱着眉头,一脸愁容。
见我来到,他一扫愁色,换上温和。拍拍身旁空位,唤道,“筝儿,过来坐。”
我未立即过去,明白他为何出现在“坤宁宫”了,且还是坐在正榻之位。提灯笼手儿微微发抖,顿了顿才迈开莲足走去,将灯笼立着搁在榻下。
他将我揽进怀里,一手搂着我的腰、一手抚上我的脸颊,温和中渗透一丝苦涩。
他的心事瞒的了别人,却瞒不了我。覆上他手背,浅笑,问,“在给我的名份上遇到难题了?”
一语道破,他唇边温和笑意僵了僵,苦涩蔓延。缓慢回应,“朝中多数大臣不同意我立你为后……”
早知这样的结果,但从他嘴里听见大臣们的意思我的心还是狠狠地疼了一下,感觉似有一条长鞭反复抽打,心肉外翻,鲜血流淌!
“给我一个嫔妃的封号便可以了,我不需要太多。”双手捧着他的脸,尽量让自己的笑容自然柔美。
他一把将我抱进怀里,脸深深埋在我的颈窝,唇瓣在肌肤上印很久,才颤抖言道,“我只想立你为后……”
温柔抚拍他的脊背,眼酸想哭,忍住。“你给我的已够多,知足者长乐,我很知足。”
“不够!不够!我想把最好的都给你!”收紧手臂,“我想让你成为我的妻!而不是嫔妃!”
忍,忍,忍!未能忍住,泪水滑落。抖抖唇,未能发出声音。吞咽下嘴里的酸苦之水,言道,“你有这份心,有这句话便够了。人不可以太贪心,否则上苍是要给予惩罚的。”
“我不放弃,我要你成为我的皇后!”固执。
我张了张嘴,发现声音竟哽在喉咙里。揪紧他背部的龙袍,一滴眼泪滑入口中,咸极了!
皇上坚持立我为后,大臣们坚决反对。双方僵持不下,朝堂之上的气氛已是绷紧的弦,随时均有一断为二的可能!
宫中流言四起,背地里我总能听见宫女与小太监议论我曾经过去的种种。每听一次,均是根利刺扎进心里,血流不止!
皇上与大臣们之间的僵持已将近四个月,弦也绷至极限!
今乃十二月二十八,去年的此时皇上夺得天下。
午后,爹爹入宫,我二人于寝殿外定足。闻爹爹忧声言道,“昨日早朝,皇上为立后之事与大臣们发生激烈争吵。朝野上下陷入沉僵之局,大臣们对皇上一意孤行意见很大。”
闻言,我顿觉冰山压顶,体内热血骤然冷却,冻的连打哆嗦。昨天激吵,皇上竟对我只字不提,还笑的那样温柔迷人!
“苏儿,你劝劝皇上吧,让他打消立你为后的念头。天下虽大定,然而皇上的根基却不牢固,若想坐稳江山,君、臣、民一心才最重要!‘水可载舟,亦可覆舟’,皇上万不能寒了天下人的心!否则,龙位……”
“爹爹,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了!”力摇首,双手捂面蹲下身去,这些道理我都懂!
“苏儿!”爹爹将我抱住,声音哽咽。
“爹!”扑进他怀里,抬起手腕咬在嘴里,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我晓得该怎么做了!
“苏儿!爹苦命的苏儿啊!”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