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坐拥美人,眼神却总往我身上溜,几次借抬眸之际我都瞧见了丽妃对我的嫉妒与怨恨。硬着头皮,忽略掉冰火双重的目光,将后半段舞跳罢、解罢。
丽妃偎在皇上怀里妩媚勾魂,娇声软语,“皇上,天色已晚,咱们歇息了。”
皇上用鼻尖亲昵的蹭一蹭她的,含笑应允。
我正欲张口告退,海德福入殿,朝皇上躬身一礼,说道,“启秉皇上,方才小喜子来报,说贤妃娘娘熬了‘冰粥’,请您过去品尝。”
闻言,皇上轻推开怀里的丽妃,来了兴致,“贤妃的‘冰粥’做的好,御膳房也不及她。”轻捏丽妃纤巧的下巴,柔声道,“朕明日再来看你。”说罢,对海德福道,“摆驾‘翠云宫’。”
“是!”海德福应,快走几步来到殿外,高声长报,“皇上摆驾‘翠云宫’——”
皇上来了又走,丽妃气的美眸冒火,目光一扫,直射向我。我身一颤,于心暗叫“不妙”!
“胡苏,除‘孔雀舞’之外,你还会跳何舞?”
“回娘娘的话,贱妾蠢笨,不会了。”
“你最好对本宫讲实话!”口气沉厉。
我“扑嗵”一声双膝跪地,伏低身子恐道,“贱妾不敢欺瞒娘娘,贱妾确实只懂得‘孔雀舞’,请娘娘明察!”
从我嘴里套不出什么,皇上又被贤妃抢走了,她气的摆摆手,“你回吧,明日再来!”
“是,贱妾告退。”小心应,深行一礼,退下。
换好衣裳,快步离开“钟粹宫”。一面朝“神武门”走、一面庆幸自己反应快,丽妃与贤妃之间争宠吃醋,那是她们的事,我万不可搅入其中。我已是自身难保,没有精力再去应付别的事情!
“神武门”外,四王爷骑在通体黑亮的高头大马上等候多时。待我走至马旁,弯腰揽住我,将我抱上马背。
冰冷的气息环绕着身子让我阵阵发寒,回返四王府一路无语,我怀的孩子并非他的骨血,伤他至深……
辰时入宫教舞;戌时离宫回府,七日后丽妃将“孔雀舞”跳至娴熟无误。我重重地松了口气,完成了太后的吩咐。
学成,丽妃迫不及待差人秉报皇上。皇上喜,要求她与贤妃合作,瞧一瞧成果如何。
丽妃身着量身定做的舞服,肩披轻薄白纱,盘发,尾羽,浅蓝色指甲。准备完毕,在宫女的簇拥下前往“御花园”,我矣随行。
皇上端坐于“御花园”亭中,左右手边各坐着四王爷、七王爷。我等先后向他三人行礼,我退立于四王爷身后。
贤妃一身雪纱曼妙,风姿不亚于丽妃。皇上见到她二人的装扮眼前顿时一亮。乐起,舞动……
从前,我不信“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说法,觉得太过夸张而不切实际。事隔七日再见七王爷,我才深深地体会到此话的含义!
丽妃的舞跳的怎样我一点也不关心,眼睛看着丽妃,余光却时不时朝七王爷扫去。碍着皇上与四王爷,不敢扫的太频繁,只觉得多扫一眼,心儿便跳快一分。
忽地,七王爷含笑的嘴角翘高一分,同时扫来余光。
见状,我心漏跳一拍,脸颊着实一红,飞快别开目光。还是看的太大胆,被他发现了!
一舞跳罢,贤妃、丽妃盈盈谢幕。
“弹的好!跳的好!”皇上赞,丹凤眼中确有迷漓醉色,却不比对我时强烈忘情。
皇上起身,正欲朝贤妃、丽妃而去,海德福捧着一份奏折上前,近身对他耳语。
皇上接过奏折,看罢后面上的笑容顿时消散,暴怒的青筋一连于额头蹦起三根!
见状,四王爷、七王爷同起身。
“四弟、七弟,随联来!”说完,皇上“啪”地一下阖起奏折,大步下亭阶。
四王爷、七王爷对视一眼,一前一后随他快步离去。
成果显著,一份奏折扫了兴。贤妃、丽妃的如花笑靥消褪而去,若非奏折,她二人现已与皇上游园说笑、博得圣宠。
小嘴儿一嘟,不高兴。丽妃率先将不悦发泄在我身上,眉梢一挑,问道,“本宫的‘孔雀舞’,比起你的如何?”
心中叫苦,我夹在皇上与嫔妃之间很是难受。快步走下亭阶,距她五步之遥定足,先行一礼,谦卑回道,“娘娘身轻如燕,体态婀娜多姿,岂是贱妾所能相比,娘娘的‘孔雀舞’自是比贱妾精妙动人!”如此自损的话放在二十一世纪我绝不会说,我矣有我的骄傲与自尊!魂穿至古代被迫抛弃一切,只为生存。
丽妃面露得意,未等她开口,贤妃先道,“依本宫看来,妹妹的舞技倒是不如胡苏呢。”
此言一出我倏地抬首看向贤妃,面色登时白了一片。好歹我将舞曲教予她去博圣宠,她不念我的好也就罢了,怎地还要拖我下水!
丽妃方才显现的得意僵在脸上,胸膛起伏快了一拍,继而恢复。扫去僵硬,掩唇娇笑,反唇相击,“哎哟,姐姐若不出声妹妹倒是忘了,姐姐的舞曲比起七王爷真是不堪一提,妹妹真替姐姐羞愧。”
托我下水也就算了,为何将七王爷扯进来!我心里有气,不能发作,只有忍着,手儿于袖下握成拳。
贤妃“偷鸡不成,蚀把米”,一张美丽脱俗的容颜奔赴铁青。被丽妃一脚踩在痛楚上,一时间还不了口,愤甩纱衣,昂头挺胸离去。就算这次斗嘴输了,也不能输了身份与气势。
丽妃咯咯笑,斗嘴赢了竟比得到皇上夸奖还高兴。
我不禁暗自摇首,后宫中的女人,皆是这样的可怜……
丽妃斜睇我一眼,哼了声,扭腰摆臀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