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召四王爷、七王爷商谈了半个时辰又一柱香,回到四王府,四王爷、七王爷在书房里又谈了两柱香,七王爷这才离去。
服侍四王爷宽衣,闻他道,“皇兄命本王与七弟明日前往‘江西’,你也去。”
我动作一顿,抬首,不解,“贱妾为何要去?”他二人定是去办与奏折有关的皇差,我去能做什么?
四王爷变脸可比翻书,钳住我的下巴施力一捏,登时疼的我皱起眉头。“留下你与皇兄行苟且之事再给本王蒙羞吗?!”
“你——”吐出一字,咽回后面的。我没什么好解释,他要怎想便怎想,我的解释在他看来无非皆为掩饰。我对他已不报有任何希望,要侮辱、要虐待,来吧,我受着!
他甩开我,继续让我为他宽衣。
待他就寝,我回到房中抄起枕头一下下往床榻上抽。泄了火儿,洗洗漱漱,上床睡觉。
翌日,用过早膳,将换洗的衣裳收进包袱,四王爷一包、我一包。
四王爷揣上银票与现银,拿上宝剑与我坐进马车去接七王爷。宝剑通体漆黑,无坠穗,剑鞘上镶嵌着一颗墨蓝色玉石。
我接过七王爷递来的包袱,一上车我便发现他手里也提着口宝剑。银色剑柄,剑垂金穗;银色剑鞘,剑鞘上镶着一颗金色玉石。
我看看宝剑,看看七王爷;看看七王爷,看看宝剑;顺口问,“七爷会武?”
他“噗哧”一乐,将宝剑横于胸前,笑问,“怎么,不像?”
“不像!”我诚实点首,“七爷温文尔雅,一看便是书生一名。”语罢,觉得过了,忙道歉,“对、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不恼,侧首看向四王爷,笑说,“本王儿时最喜欢追在四哥身后,可以说,本王是随四哥在军营里滚大的。”
一句解释,不仅道出他习武的年份,也道明了与四王爷之间的手足之情。若非真心喜欢,又怎能追在身后?若非真心喜欢,又岂能允许追在身后?
唇边笑容渐渐隐去,我忽然间觉得可怕。我是四王爷的侍妾,一辈子也不会改变。七王爷喜欢我、我也喜欢他,但我二人能有将来吗?况且,七王爷从未对我承诺过什么。这份感情……垂下目光看着车板,不敢再想。
七王爷不再继续,放下宝剑。
四王爷冰冷的目光落放在我身上,半晌,阖起双目。
一路朝东南方向行驶,酉时抵至“天津”。就近找了家客栈住下,放下包袱,洗漱完毕,我三人于一楼食用晚膳。
正是膳点儿,人很多,我三人的位子靠里,避免人来人往的走动。
左前方一桌的男人好似狗熊见了蜂蜜般盯着我瞧,灼热的目光令我食难下咽。
四王爷一咬牙,从筷子筒里抽出三根筷子,一甩手朝男人打去……“嘣、嘣、嘣”紧连三响,筷子根根扎在男人手边的桌面上。
见状,我暗惊四王爷功夫了得,隔的这样远,却能扎得如此精准!
事出突然,男人傻愣了一下,而后拍桌起,大摇大摆走来。
未待他走近,四王爷剑眉一皱,冷斥,“滚!”
男人不退反快,来到四王爷身旁嚣张跋扈,“方才那筷子是你扔的?”借言语之机,目光往我这儿瞟。
四王爷本意警告他莫再窥探我的美色,不料他毫不知趣反叫嚣。四王爷脾气暴,一脚踹在他膝盖上。
“啊!”男人惨叫,“扑嗵”跪地。顺着跪势,额头磕在桌子上,将桌上的碟碟碗碗震的“哐、哐”作响。
七王爷斟满一杯酒正想饮,长指尚未碰到酒杯,酒水便溢了出来,顺桌流淌。他一侧身朝我这边儿坐坐,躲过淌下的酒水。抻手,从男人身上撕下一块衣料擦桌子,擦罢衣料随手扔,坐回原位。
我瞠目结舌,看看七王爷的羊脂白指,再看看自己的。老天,那是手吗?衣料说撕便撕,比剪刀还锋利!不出门不晓得,他也不是善主!
见主子受辱,与男人同桌的三名随从窜来。四王爷一脚踹飞男人,男人呈跪姿飞出去,重摔在地。
眼前人影晃动,眨前间三名随从东倒西歪、鬼哭狼嚎,吐血的吐血,断骨的断骨。
我低低抽气,恐惧的瞅着四王爷暴戾的背影,浴血沙场,心狠手辣!哦,不,未要四人性命已是仁慈。
七王爷慢条斯理的饮酒吃菜,见我犯愣,筷子一转,用筷柄轻敲我手背,温和言道,“边吃边看。”
我感觉自己的脸皮有点抽,吞咽一口唾液,执筷夹菜。放菜入口,含着筷子直勾勾瞅着惨叫的四人。
男人抱着双膝痛苦的在地上打滚,面色惨白,冷汗滚落。看样子,他膝骨是碎了,方才跪的那样重、那样猛……
一楼膳客受惊,逃的逃;跑的跑;呆坐的呆坐。掌柜呜呼哀哉上前,“这位爷,您打的可是尚员外的公子呀,您这……”
不待他说完,四王爷一记凶恶的眼神便将他吓的噤声,揪袖子用力擦汗。一个字不敢再言,退开。
三名随从忍痛爬起,将男人高架,一面骂骂咧咧摞狠话、一面仓惶而逃。
四王爷铁青着俊容坐下,瞪着我低骂,“你这张脸,真是招人!”
事因我起,我低头不吭声,将筷子从嘴里拿出来,嚼咀。
这么一闹,一楼只剩吓傻的食客,其余座位上均不见人。掌柜在柜台后捶胸跺足,捶膳钱无人付,跺四王爷动手教训尚员外之子。
用罢晚膳,我三人上楼。七王爷走在最后,掏出一锭银子搁在柜台上。
银子一碇五十两,掌柜苦脸上现出笑容,对七王爷点头哈腰,感激言道,“多谢这位爷!多谢这位爷!”
我收回目光,嘴角含笑,那五十两够这家客栈一个月的净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