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鼎回到院子,将夜行服就地焚毁,躺在床上想要美美的睡一觉。
刚一躺下,一股熟悉的眩晕感袭来,果不其然,正是秦怀一在搞事情,又又又把自己拉到灵台上来了。
李鼎刚一进来,秦怀一就冲着他努了努嘴,李鼎顺势看过去,那边居然还有一道人影,竟是沉寂多时的张星辅。
李鼎刚准备说话,秦怀一一个飞扑架住李鼎“哎,看我你出手的样子,我不得不说……”
“怎么样”李鼎有一点小得意,怎么说自己可是倒了七个大汉。
“我不得不说,真的好丑啊,看上去像是庄稼汉夯地呢”秦怀一举得一手好例子。
“修行中人,讲究的就是一个飘逸潇洒”秦怀一说着身形一晃,掠出去十多米,隐约有残影闪烁,卖相确实比李鼎强多了。
“不过,这也不怪你,谁叫没人教你呢,这下好啦,你师傅来了,没我啥事喽”秦怀一一个闪身消失不见了。
李鼎转身看向张星辅,秦怀一说的不错,张星辅沉寂的这段时间,李鼎作为新手,没有人指导,他自己所做的努力,诸如玄金链甲之类的全部都是锤炼肉体的。
在修为进境上可以说是相当缓慢了,天师二重的境界,也就欺负欺负壮一点的普通人。
张星辅在灵台上轻轻一点,李鼎脚下就出现了一个银色的亮圈,外圈缀着两点星芒“这段时间,你的进境已经落下了,看来破脉诀已经将你的脉络刺激成熟,从今天开始,为师要传授你本宗的刀剑之术”
李鼎一听,终于等到了,心里还有一点小雀跃“是,师傅”
“本宗功法,以星力为根本,刚刚修习者,境界不足,需辅以兵刃之术施展星力,兵器乃手足之延伸,心与意合,意与器合…”
李鼎听得似懂非懂,再加上张星辅说话有点文言文的意思,就更不好理解了。
“本门供入门弟子修习的刀剑之术,有两门,一名七星种剑诀,一名贪狼刀丸诀,所谓剑走轻盈,刀行厚重,修剑者,轻灵飘逸,无迹可寻,修刀者,勇猛精进,一往无前。”
只见张星辅剑指一挥,一柄星辉色的长剑从星核空间的星幕落入他的手中。
一剑挥出,张星辅就失去了踪影,只有剑光四处飞掠,身影藏于剑光之中,转瞬之间割出百十道剑气。
等张星辅现身的时候,手中的长剑已然变幻成一把大刀,张星辅一脚前踏,大刀横劈,,刀势虽慢,却有一股凛冽之气扑面而来,再一刀,似有横断山岳之伟力。
只可惜这是在灵台之中,只见其势,不见其力,要不然李鼎也能一饱眼福了。
张星辅对着李鼎一指,李鼎就感觉自己好像多了许多记忆,仔细想了一下,正是七星种剑诀和贪狼刀丸诀的功法。
李鼎不得不感叹,这真是方便啊,要是上学那会儿各科老师对着自己一指能有这效果,那才叫想不及格都难。
话说这两门功法,招式的前身是星辰宗流传下来的点星剑以及拒山刀结合星辰之力衍生而来的功法。
功法本身道境不深,很适合引人入门,就变成了星辰宗的入门弟子修习功法。
很适合现在的李鼎
……
南越皇宫今天出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有不少当值的皇城禁卫和门将都没到位。
四道宫门都出现了主事人不在的情况,按照规定由副将或者在场职位最高者暂代管理。
夜幕降临之际,宫里溜出不少行色匆匆的宫女或者太监,奔向四道宫门。
在那之后不久,四道宫门爆发了激烈的内战,禁卫军遭到了重创。
黑燕军策划近五年的潜伏行动大获成功,京城里不断的有人影闪烁,直奔皇宫。
许久之后,在皇宫的内宫门集结了一批北越的不速之客—黑燕军,目标直指南越皇帝魏北昌。
根据情报,魏北昌病发之后一直在寝宫接受调理。
黑燕军拢共到了二百多,一路明目张胆直冲寝宫,如入无人之境,因为值守的大部分禁卫都已经被他们解决了。
一路上只遇到了零零散散的抵抗,远不是黑燕军的对手,三两下解决战斗,很快就来到了寝宫的门外。
有点蹊跷的是,整个寝宫太安静了,连声鸟叫都听不到,漆黑的宫门好像一道深渊在凝视着他们。
即使察觉到了蹊跷,现在的黑燕军也是骑虎难下,不得不上,毕竟策划了五年,潜伏了五年,怎能功亏一篑。
带领行动的是燕六,黑燕军中只有前十位才能在代号前加一个燕字,而前十位的起码都是天师境的修士。
众人在燕六的带领下冲进了寝宫,行动井然有序,外围警戒,内圈收缩,探视着周围,企图看出周围的异样。
只可惜夜幕就像一头幽暗巨兽,笼罩着惴惴不安的黑燕军众人,平静的让人发慌。
燕六打量着寝宫,灯火将宫内照的通亮,时不时的有人影闪过,估计是御医宫女之流。
就在燕六下定决心准备进攻之时,身后的宫门不知怎的忽然关上了,一下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燕六回头再看,寝宫不知什么时候也暗了下去,周围瞬间被黑暗所笼罩。
燕六大声呼喊着不要慌,企图稳定众人的情绪,即使他现在也是心头乱撞。
此时,燕六才笃定自己中埋伏了。
周围刚刚还是无比安静,这会儿却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燕六一听就知道起码在上千之数。
虽然已经在尝试开门,只可惜这道门明显经过特殊处理,严丝合缝连个下手的地方都没有。
忽的只听嗖嗖嗖的破空声惊动了所有人,回头一看,无数的寒芒在夜空中闪烁,仿佛点亮夜空的星辰。
不消燕六提醒,所有人都在疯狂躲避箭雨,只是这箭雨好像疾风骤雨一般没完没了,时不时的有人应声倒地。
箭雨整整持续了三波,二百多的黑燕军只剩下十数人站在那里,且个个身上插了几支箭羽。
寝宫的灯火忽然又亮了,好像信号一般,周围的屋檐上陆续出现了无数的火光,将整个宫宇照的透亮,光亮之下有人影在不停的窜动。
吱呀一声,寝宫的门打开了,燕六一下子转过身来。
走出来的,正是南越皇帝魏北昌,只是这魏北昌龙骧虎步,凛凛生风,哪里有半点病发不治的样子。
燕六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个长相普通的男人,这个本该卧榻在床的男人“你,你,不可能…情报里明明说你”
“这就是大名鼎鼎的黑燕军?真是令孤失望,不知你是燕几”
“黑燕军燕六见过南越皇帝”燕六终于意识到自己这是一个陷阱
“不错嘛,孤问你,如今你这般处境,作何感想呢?”
回答魏北昌的,燕六元气激发到极致,鼓荡起地面的尘埃和同伴的血液,拔剑直刺魏北昌,他要做殊死一搏。
刚刚在和魏北昌说话的功夫,燕六暗中扫视了周围的屋檐,包围的人数虽多,但距离尚远,按照他的速度,他自信这些人都来不及。
燕六双手握剑,弹射而出,携着一往无前之势,冲向魏北昌,眼看着就来到了魏北昌的面前,嘴角浮现出得逞的笑容。
可惜一道从天而降的黑影打破了燕六的美梦,这道黑影完全无视燕六的全力一击,荡开燕六的长剑,一拳锤在燕六的胸口,燕六一下子倒飞出去倒地不起。鲜血止不住的溢出来,伴随着碎裂的内脏和血块,一并咳了出来。
黑燕军仅剩的十数人四散开来,想要杀出一条生路,只可惜,回应他们的,是数不清的箭羽。
燕六看着空旷的夜空,仿佛想起了自己刚刚加入黑燕军和众兄弟共同努力的时光,那是他逝去的青春。
一个面孔不合时宜的挡住了他,正是魏北昌。
“不愧是黑燕军,不成功便成仁的精神值得嘉奖,孤做主赐你个全尸”魏北昌调侃道
仿佛魏北昌的不羁激怒了燕六,燕六强打着精神“你别得意,就算你没事,你的朝臣,你的官员现在都已经归西了,你现在是孤家寡人了”
“你说那些酒囊饭袋?孤还要谢谢你呢,要不是你,孤还不知道如何处置他们呢”魏北昌好像一点儿也不在乎。
燕六一点儿也不信魏北昌是真的毫不在乎,大笑三声,口中鲜血狂喷,气绝身亡。
“唉,说实话你还不信,这可叫孤如何是好”魏北昌起身看了看满地的尸体,感叹到“都是勇士啊,把他们厚葬了吧”
“是”说话的正是刚刚轻易挡住燕六的黑影,大手一招,黑暗里涌出许多人打扫战场,不一会儿满地的尸体就搬空了。
“哦,对了,记得通知他们明天”
“是”
……
翌日清晨
正殿门口早早的聚集了一群大臣,没有窃窃私语,径直的站在那里,对于昨晚的情况没有丝毫意外。
如果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这里站着的大臣,和前几天书房门口的完全不是一批人,除了左相和右相。
今天的皇宫更是五步一哨,十步一岗,守卫森严,连风中都透露着一股萧瑟之意。
正殿大开,群臣陆续进入殿内,只见魏北昌巍然高坐,俯瞰群臣“诸位爱卿,许久不见啊”
“臣等参见陛下”
“告诉各位一个好消息,昨夜,北越的黑燕密军袭击皇宫,尽数伏首,全军覆没了”
“陛下英明”群臣异口同声道。
“趁着孤高兴,孤给诸位讲个故事”魏北昌今天心情不错,话好像有点多:
“五年前,孤巡游边疆的时候,遭到刺杀,令孤吃惊的是,孤的边军,孤的护卫队里居然有敌人大批的党羽,临敌之际,孤的中军大帐更是遭到了数次冲击,这是何等的讽刺”
魏北昌好像在自嘲,有意无意的看着台下,继续说道“幸得上天眷顾,孤活了下来,此后孤花费了打量的时间才弄明白这支部队的来历,这支部队叫黑燕军,是北越倾国力培养出来的一支刺杀部队,而这支部队居然在孤受创之际,犹不死心,追到了孤的京城,孤的家门口。”
魏北昌顿了顿“自孤遇刺后一年,孤才知道,原来各国都受到过黑燕军的刺杀,这支部队的人均修为冠绝七国,最低都是七元天,这样一只利刃居然悬到了孤的脑袋上,那时起,孤要这支部队悉数葬在这里,孤知道,这支部队的目标不止是孤,还有在座的诸位,孤的栋梁”
魏北昌说了很多,只不过台下的群臣都是这次计划的参与者,事先有思想准备,所以并不是很惊讶。
而左相右相就不同了,一时间没有回过神来。
原来魏北昌三年前开始实施他的葬敌大计,自打他知道黑燕军以皇亲国戚,肱骨重臣为目标。一招偷天换日,将台下的群臣藏到了临近京城的全州城。
为了麻痹敌人,魏北昌从监国寺的贪官录里选了一大批官员,有意无意的将他们提拔顶替到空出来的各个位子上。
三年里魏北昌只管给他们发饷金,至于国家大计则是交给在全州的能臣处理。
虽然黑燕军那时已经潜伏到了南越京城,但他们还未开始探查信息,所以魏北昌偷天换日,他们也未能及时发现,可怜黑燕军在魏北昌的棋盘里下了一盘生死棋。
不过黑燕军的伎俩确实了得,区区三百人,一进城就如同泥牛入海,无影无踪,直到前不久,魏北昌才弄到了这支黑燕军部队的详细情报。
魏北昌见时机成熟,佯装病发,将消息透给了皇宫里潜伏的黑燕军引诱对方出手,一网打尽。
果不其然,燕六上当,这就有了昨夜一役,黑燕军全军覆没,无一幸免。
魏北昌缓缓缓扫视台下的群臣,目光停在了其中一人身上“孤这一招偷天换日,你觉得如何呢,杨大人”
被唤作杨大人的人应声出列,伏倒在地“陛下神机妙算,微臣佩服”
魏北昌呵呵一笑“说来也巧,孤记得你也是三年前开始显露才干,做到如今的位子上”
“全赖陛下栽培,微臣诚惶诚恐”杨大人说话的功夫伏得更低了。
“这怎么能说是我栽培呢,堂堂黑燕军三头领来孤这做个少保,岂不是绰绰有余,孤说的可对啊?杨大人”
伏地的杨少保,或者说燕三,听到魏北昌揭穿他的身份,也不解释,一下子站了起来,诚惶诚恐的神色消失不见,换上了一副处变不惊的模样,
“不愧是一国之君,竟能识破我耗费三年的伪装,偷天换日着实好计谋,枉费我三年功夫才走到这大殿之内,只可惜,你失策了”
燕三元气激荡而起,掀起的衣角下露出了金属甲胄,看样子是有备而来。
确实,燕三今天是怀着死志来的,昨天晚上燕六行动时他就隐藏在暗处,本以为十拿九稳的计划,没想到落入了魏北昌的陷阱。
原本他以为再不济魏北昌的文武百官都死了,燕六死的不至于太憋屈,没想到他们付出了这么多,只换了几个替死鬼而已。
他现在已经失去了往日隐藏自己的冷静,怒气高涨,连带着气势也涨了几分。
燕三抽出怀中暗剑,一招举剑环扫,荡开周身的官员,他的眼里,现在只有魏北昌一人而已,只要魏北昌一死,他们的任务就成功了。
挺身刺剑,直奔魏北昌而去,剑身被元气覆盖,散发出凛冽的杀气,犹如破日长虹。
芒芒杀意似乎已经扎到了魏北昌的皮肤,只是魏北昌不退反进,威势更盛,也不见他兵器,竟徒手迎上了燕三。
魏北昌双手覆盖元气,招式凌厉,两指微动,居然弹开了剑身,趁势勾爪,扣住了燕三的手腕。
燕三见手腕被扣,右手松开,左手接住长剑,一记上撩,逼退魏北昌。
魏北昌看了看被割开的袖口,燕三摸了摸手腕上的爪印,第一次交锋以平局收场。
群臣早已退出大殿,只剩下数十护卫将燕三团团包围,只可惜他们修为低下,只能在一旁掠阵。
也不能怪魏北昌一国之主亲自上阵,南越建国百年,方方面面逊于北越,在修士这一需要时间积累的方面提现的更是淋漓尽致。
北越三军统帅,黑燕军前十位林林总总加起来,天师境有百人之数,反观南越,只有几十人,活活少了一半,而且都被摆在了类似边关守将,城洲镇守这样的位子上,脱不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