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风走来一个英气逼人的男子,他大踏步走出门口,见着来人,他轻轻地搓了搓双手,正色:“史兄里面请~”
话说得好听,还不是要来个瓮中捉鳖。淳霍拍了拍身上的些许灰尘,一手背后,腰杆子挺得笔直,跟在齐晟后边,进了府门。
齐晟的府邸灯火通明,每隔5个空档,就会设一个灯笼塔。明火在塔顶盒子里边摇曳着红火,就像小人儿在尽情地跳舞。
府里的格局摆设得很有规划,一看就是专门请人摆好方位:一对石狮摆放在大门两端,在灯火的反衬下让人心生凉意。
淳霍被齐晟带到了议事厅,很快就有婢女上前奉茶。淳霍看着缓缓倒入杯子里的水,对齐晟说道:
“齐老弟,我呢,有话就直说了。咱们做个交易如何?”
齐晟一个眼神示意后,仆从悉数退下。
“哦?那您说说看,说不定齐某感兴趣!”齐晟啐了一口茶,慢悠悠地说道。
淳霍脸色有点不太好,跟眼前这人打交道,无异于与虎谋皮。思量再三还是开口_道:“在下的好友在您府上做客,想来也有几个时辰了,不知我的这位好友,现在可还在您府上?”
齐晟一脸茫然,他摆摆手:“没有吧,今天除了史兄以外,就没人来过齐某府上,您怕是记错了。”
淳霍脸色一皱,看来是要矢口否认了。他抬起右手,放在旁边的茶几上,轻声说道:“有什么条件,但说无妨?”
齐晟哈哈大笑:“这就对了嘛!”他上前拍了拍淳霍的肩膀,手肘半跨在他身上,左脚向外迈开:“史兄,我也就与您打开天窗说亮话了。人你要带走?完全没问题!只不过嘛…”
淳霍抬眼看着嬉皮笑脸的齐晟,他深吸一口气:“汝欲何如?”
齐晟一脸阴险地笑,直看着乘风心里发毛。他干笑了两声,抿了一口茶水:“在下听闻,近期令尊会负责监督查盐铁,齐某希望令尊查验时,我们齐家的盐铁通文,不出半点问题!”
淳霍脱口而出:“换个条件。”
齐晟摇摇头:“我这人一向说一不二。史兄您可要想好。”
淳霍很是为难:“这是我父亲的职责,就算我去说了,你觉得我有那么大的本事能去说服我父亲?简直是天方夜谭。”
齐晟哎了一声,他半倚着身子靠在座位上:“不用如此周折,淳霍兄也是可以独当一面的人物。您若是向令尊提议,说不准令尊愿意将此事交予您办。”
淳霍有点生气,他微微发怒:“所以呢,想让我跟你绑在同一条蚂蚱上?齐晟,你可别欺人太甚。”
”这是犯法!”
淳霍再次摆手:“哎,那齐某就没办法和史兄达成交易了,就是可惜了。这么好的一位姑娘。年纪轻轻…”
淳霍抓紧椅子的边角,他额头上的汗珠已经顺着他略显苍白的脸颊缓缓落下:“齐晟······你对她做了什么?”
齐晟把剩下的茶喝完,起身站直后,拍了下两边的袖子,不紧不慢地说道:“人现在没事。不过史兄要是就这么走了,那齐某可不敢保证。”
“你难道就不怕我派府兵搜人?”淳霍眼神凌厉,死盯着齐晟。
齐晟装出一副比较惊讶的表情:“搜本公子的府邸?史兄可别忘了,你是什么身份!”
淳霍甩开袖子,仰起头,正色:“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齐晟拍了三下手掌,不多时,一阵寒风刮起,侍从拖着一个没有知觉的女子挪到淳霍面前。
淳霍看着地上的人,他微微蹙眉,脚下的女子看上去苍白无力,她全身上下都湿透了:头发湿漉,鞋子也还有少许水渍。整个人处于僵硬状态。
他轻轻抱起地上的女子,探了下额头,略烫;唤着名字,并无反应;眼神迷离。
凉椋是在傍晚时分被带到分府来的,她被人拖到后院,好几桶凉水猛泼在身上,甚至被摁在缸里灌水。究其原因,无外乎是齐晟想给她一个教训。
几桶凉水浇了下来,加上天气渐凉,凉椋很快就受不住了,后脑勺直往后仰。
她半昏迷的状态分外可怜,当听到有人在叫唤自己名字的时候,无论真假,是否做梦,她都尝试着去回应一二。奈何声音太小,连自己都听不到。
淳霍看了眼凉椋,眼里满是心疼。他慢慢蹲下来到凉椋身边,轻扶她坐起。
齐晟感叹:“史兄可想好了?是要女人还是要管权?”
淳霍冷冷地回应:“齐晟,你别得意!”
齐晟叹了一口气,大手一扬,门口立即出现了两个魁梧有力的男子,他们气势十足,二话不说绕过淳霍,架起了地上的人拎了出去。淳霍势单力薄,不宜动手。只好愤愤地看着幕后操作的人。
半晌,淳霍松口:“这样,我先回府与父亲商讨。在此之前,你必须保她无恙!”
齐晟附和:“那是自然。请~”
淳霍头也不回地踏出齐府,马车直奔回府。
庄衍站在府门外边吹着冷风等待消息,听到远处一辆马车“哒哒”驶来的声音。,他慌张跑上前去,掀开帘子:“表哥,怎么样了?凉椋姑娘她…”
淳霍顺着他掀开帘子的方向下了马车,看着庄衍身上穿得单薄,他拍了拍他的肩膀:“进去再说吧。”
庄衍一脸焦虑,催促着淳霍说明关于凉椋的情况,在夜晚的虫鸣声伴随下,淳霍的声音响起:
“齐晟不肯放人。我明里暗里给他施压过,可你也知道,现在这个状况,终是没法善了。”
顿了顿,他看着庄衍两手紧紧攥起的拳头,说:“他放人的条件,是让父亲以权谋私:让齐家的盐铁顺利盖章。并且此事,还得由我自荐担职。”
庄衍一听,心里凉了大半,为今之计,只能二者选其一。是要救人,还是做不义之徒?
齐府。
凉椋被拎到一件单独的房间关了起来。没多久,一个妙龄女子端着盛衣服的四方盒,推开门,静静地走到床边。
女子轻轻唤了唤她,见没反应。伸手就要帮她换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