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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太平公主赐自尽

李隆基跟刘幽求说:“你休要被上官昭容的美色引诱,此妇不除,后患无穷。”李隆基传刀斧手将上官婉儿斩于旗下。由于参与了政治斗争,一代才女就此香消玉殒,可叹!可惜!

天快亮时,宫内外局势已定。李隆基出宫拜见相王李旦,为事先没有禀报就举事而磕头谢罪。李旦扶起李隆基,流着眼泪说:“社稷宗庙不坠于地,汝之力也。”李隆基便把李旦迎入宫中辅佐十六岁的小皇帝李重茂。

韦温、宗楚客、宗晋卿、赵履温、马秦客、杨均等韦氏党羽都被枭首示众,崔日用又率兵诛杀韦氏家族其他成员,连襁褓中的婴儿都不能幸免,纪处讷逃到华州也被逮捕处死。小皇帝李重茂封临淄王李隆基为平王,其他参与举事的将领都得到了封赏。

六月二十三日,太平公主传达小皇帝的命令,要把皇位传给相王李旦,李旦坚决推辞。小皇帝就任命平王李隆基担任了殿中监、同中书门下三品。李隆基在潞州时和盐帮交厚,盐帮潞州分舵有一名弟子名叫李守德,是盐帮帮主黄复礼的得意弟子,骑射之术得到黄帮主的真传,李隆基爱他骑射之才,便跟盐帮要了这名弟子,一直跟随他左右,在局势平定后把李守德提拔为将军。李隆基还有一名随从是高丽人,非常勇猛也善于骑射,叫做王毛仲,李隆基举事时,王毛仲躲藏了起来,李隆基不但没有责罚他,还破格把他也提拔为将军。刘幽求多次劝李隆基和李成器尽快让相王登帝位。李隆基和李成器进宫拜见相王,极力劝说相王,让他顺应民心,早登帝位,相王才答应了。一日早朝,太平公主说:“皇帝欲以此位让叔父,可乎?”刘幽求跪着说:“国家多难,皇帝仁孝,追踪尧舜,诚合至公。相王代之任重,慈爱尤厚矣。”于是根据小皇帝的诏书把帝位传给了相王李旦,李旦登基之后,大赦天下,又封小皇帝李重茂为温王,李重茂只当了不足一个月的皇帝。睿宗李旦听从众大臣的建议册立平王李隆基为太子。

太平公主在此次政变中立了大功,睿宗李旦经常和她商议国事,她每次入朝都要和李旦坐在一起讨论国家大事,有时候她没能上朝,宰相就到她家中去咨问,宰相入朝向李旦奏报国家大事的时候,李旦都要问宰相是否已经和太平公主商议过,又问是否和三郎商议过,然后才批准他们的意见,这时的天平公主已经权倾朝野,趋炎附势投奔她名下的人已经门庭若市。

朝廷追赠郎岌、燕钦融为谏议大夫,昭雪了桓彦范的罪名。任命宋璟为吏部尚书、同中书门下三品。睿宗李旦和太子李隆基问宋璟朝廷应当如何选人用人。宋璟回答历朝历代用人制度经历了汉朝的察举制、魏晋的九品中正制,自隋唐以来,科举制度已日臻完善,但是中宗时期任人唯亲、论资排辈的情况都是弊政,认为应当按照“虽资高考深,非才者不取”的原则选人用人。并且给睿宗和太子呈上了一份一名金陵杨姓才子写的策论,宋璟非常赞赏这名金陵才子的策论,只见策论里写道:“为政之道首在用人。亲贤臣远小人兴隆也,亲小人远贤臣倾颓也。人君能举直而置之枉之上,不仅直者服,即枉者亦服。故夫子他日又曰:能使枉者直。舜有天下,选于众,举皋陶,不仁者远矣;汤有天下,选于众,举伊尹,不仁者远矣。公输之巧,不以规矩,不能成方圆;师旷之聪,不以六律,不能正五音。越王好勇,而民多轻死;楚王好细腰,而宫中多饿人;齐桓好内,故竖刁自宫以治内;桓公好味,故易牙蒸其子首而进之。释法治而就心治,虽尧不能正一国;去规矩而妄臆度,奚仲不能成一轮。闻古之善用人者,必循天顺人而明赏罚。治国之臣,效功于国以履位,见能与管以受职,故内无伏怨之乱,外无马服之患矣。”

于是朝廷开始选用忠正贤良之士,赏罚分明都依照唐律,走后门拉关系说情的都得不到施行,朝廷内外都认为又恢复了贞观时期的社会风尚。睿宗把年号改为景云。太平公主开始惧怕太子的英武,打算另找一个昏庸懦弱的人立为太子,还在太子身边安插了许多自己的人,窥探太子的一切行动,太子深感不安。

江湖上各门各派的争斗依然不止。奚族人善于造车,在渔阳、雍奴等县贩卖奚车给汉人。奚车前宽后窄,车毂较长,车轮略大,车轴则较短车牙厚不过四寸,车轸不过五寸,上面有木棚,用毡帛覆盖。奚人被灭国后,饱受契丹、突厥以及唐人的欺凌,尤其是契丹人经常抢夺奚族人制造的奚车。话说有一奚族人,名叫米术里,不知从哪里学了身武艺。米术里还善于制造奚车,就尊鲁班为祖师,创立了一个门派—公输门,靠制造奚车为营生,同时也传授门人防身的武功,使奚族人免受外族的欺凌。这时米术里二十四岁,长得俊郎挺拔,武器竟是一把奚琴。当初长安城里有的万骑兵自恃讨韦后有功,横行街头,百姓都受其苦。睿宗李旦下旨将万骑兵都外调去当地方官,有的万骑兵就被调到了渔阳、雍奴等县。这一日,有三名曾经担任过万骑兵的将士到渔阳县的酒楼喝酒,几人推杯换盏,正喝得高兴。这时候来了一个老汉和一个女子,老汉六十多岁,女子年方二八,都穿着胡服,看穿衣打扮像是奚族人。女子跟几位将士道了万福,便开始唱曲儿,那老汉则拉起了奚琴,琴音婉转悲凉,真可谓是:“奚琴本出胡人乐,奚奴弹之双泪落。”女子唱曲儿时,恐是想起了奚族亡国之恨以及自己流落他乡之苦,眼泪竟扑簌簌地落将下来。一名官兵跳起身来,大声嚷道:“哪里来的胡人爷孙女,本大爷正喝得高兴,竟让你这贱人唱些咿咿呀呀的送丧的曲子,搅了本大爷的兴致。”说着就一拳打在那女子额头上,那女子登时晕倒在地。这官兵又准备挥拳打他老汉,勿觉手臂发麻,竟不知从何处飞来一只筷子正中小臂。此官兵回身望去,见邻桌有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手里拿着一只筷子看着自己,身旁亦摆放着一把奚琴。这名官兵嚷道:“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吧,在这里多管闲事。”说着便挥拳向青年面门打来。只见这青年并不起身,坐在凳子上顺手拿起奚琴,左手中指轻按琴弦,右手持弓,在奚琴的内弦上平稳的做了一个拉弓的动作,奚琴发出一声“变徵”之音,琴音悲壮,让人闻之有如荆轲刺秦一去不复返之意,那官兵顿时觉得血气上涌、头痛欲裂,头重脚轻,摔倒在地。原来此青年就是公输门的掌门米术里,刚才使出的这招是“奚琴十二式”中的第七式“蕤宾式”,是奚族的高人根据“高渐离击筑,荆轲和而歌,为变徵之声,士皆垂泪涕泣”的典故所创。另外两名官兵见状,说道:“何方妖人,在此惑众,看大爷把你拿下。”遂拔出所佩陌刀向米术里砍来,米术里也不抬头,只将左手食指轻按琴弦,右手在奚琴的外弦上做了一个推弓动作,奚琴发出一声“变宫”之音,让人听了浑身发冷,有如孟冬之寒。这两名官兵顿觉畏寒、恶心想吐、胸口像被大石压住一般动弹不得,继而全身瘫软坐到地上。米术里刚才使出的这招是“奚琴十二式”的第十二式“应钟式”。“奚琴十二式”分别为:“黄钟、大吕、太簇、夹钟、姑洗、中吕、蕤宾、林钟、夷则、南吕、无射、应钟”,每一式又有宫、商、角、清角、变徵、徵、羽、清羽、变宫等诸多变化,配合着弓法和指法的诸多技巧,是一门极其玄妙的内功,聚阴阳二气于内外二弦,将内功蕴藏于琴音的各种变化之中,达到攻击对手的目的。

自米术里击败三名官兵后,奚族和官兵就结下了梁子,渔阳、雍奴等县的官兵见到奚族人就百般刁难,奚人和官兵发生了多次冲突,官兵分不清奚人和其他胡人,继而发展为见到胡人就刁难。于是生活在渔阳、雍奴等县的奚人、霫人、匈奴人等反抗官府,并联合境外的族人进犯边境,抢掠渔阳、雍奴二县后,由卢龙塞出境离去。幽州都督领兵追击他们,未能取胜。

景云二年(公元711年),太平公主与益州长史窦怀贞等人结成朋党,想危害太子李隆基。太平公主还在光范门内拦住宰相们,暗示他们改立皇太子。宋璟大声的驳斥了太平公主。之后,宋璟与姚崇向睿宗秘密进言陈述太平公主想重新立太子的阴谋。

公元712年秋七月,彗星出西方,经轩辕入太微,至于大角。太平公主指使太史局的官员向睿宗进谗言说:“象征太子的心前星发生了变化,太子恐要威胁帝位。”睿宗说:“朕意传位太子,吾志决矣。”太平公主本想挑拨离间,现在反而弄巧成拙,太平公主和她的党羽都竭力阻挠睿宗禅位。太子隆基听闻后也驰马入宫磕头请求睿宗收回成命。七月二十五日,睿宗颁布诏命,传皇位给太子李隆基,自己当了太上皇。这时,宰相们多数是太平公主的党羽,李隆基虽贵为皇帝,很多政令却不能通畅执行。

开元元年(公元713年),太平公主与她的党羽图谋废掉李隆基另立他人,秋七月,魏知古告发太平公主打算在本月初四发动叛乱。于是李隆基与岐王李范、薛王李业、郭元振、王毛仲、高力士以及盐帮弟子李守德等人定计诛杀太平公主一党。这岐王李范正是杜甫的诗句里:“岐王宅里寻常见,崔九堂前几度闻”的岐王,以好学爱才雅善音律著称。

七月初三,玄宗调来三百士兵和马匹,把太平公主的党羽常元楷、李慈、萧至忠、岑义等召来斩杀了。太平公主的面首--法号慧范的一名胡僧安排太平公主逃到了山里的寺庙中躲了起来,欲知太平公主是否被抓获,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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