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可全是真的?”
孙元看着底下的官兵,略微带点疑惑地问道。
“是,大人,小人所言句句属实……”官兵忠诚地跪拜着,向他上方的州牧大人继续说道:“太守令小人们快速打探孙大人的消息,向您报告。”
“太守还说,希望大人尽快下令,助太守大人剿匪。”
“嗯,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孙元点点头,让官兵下去后,不由思索起来,但不管怎么想,也是忍不住心中皱眉。
“钲大人到——”
听到下人汇报,孙元把思绪拢一拢,急忙站起身到门外迎接钲大人。
“钲大人。”孙元行了个官礼,钲大人面露肃穆,接着坐到椅子上,古井无波地看着他。
“孙大人,别来无恙啊?”
“钲大人,下官该死!”孙元看着钲风,突然一把跪在他面前,心惶惶地低下头。
“孙大人,这是为何?”钲风被他一跪,倒是没露出什么奇异色彩,伸手端过一盏茶,悠闲地抿了一口。
“大人,下官办事不利,实在有罪!”
“哦?出什么事了?”孙元的语气还是那么淡,却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眉头,把茶杯放下,这泡的是碧螺春,他并不喜欢。
“回大人,瀚台昨晚被贼人偷袭,看守的兵士也被残杀。”孙元一字一句地说道:“据逃亡回的兵士说,袭来的贼人约十数个,他们头戴斗笠蒙面,一身黑色服装,出手狠辣,且均在左胸口绣一楼一月的图案。”
“哦?一楼一月,这不是‘月挽楼’嘛?”一直波澜不惊的钲风这次总算语音中透出一点惊讶,接着又淡然地笑笑。
“那是‘夜雨楼’的标志,呵呵,好哇!总算是出来了!”
钲风闭上眼,双手交叉握在身前。“起来吧~”待孙元领命起身后,接着又问:“除了这些,可还有其它的信息?”
“大人,那个兵士说,在那群黑衣人中,有个怪异的女子,约莫二八,玄裙玄带,身材纤小,持一紫雅色黑纸扇。”
“哦?”
听到这,钲风之前一直淡然甚至木然的脸色稍微出现了一丝异色,睁开眼睛,若有所思。
“继续说……”钲风淡淡道。
“是,那女子虽年龄尚小,却是奇异古怪,而且应该是贼人……夜雨楼的少主……”
钲风点一点头,心中隐隐有一种猜想,但现在还没办法确定,只能到时候再说了。
“只是一群小贼而已,能翻起多大的浪?”钲风漫不经心地说道,话音一转,又开口说:
“算算时日,皇上也快到了吧?”
“是,大人,按宫廷的行进速度,皇上最多二日之内,就会来到荆州。”
“嗯,你再去准备一番,绝不可有所怠慢!”
“是,下官明白!”
“还有,以防万一……”钲风顿了一下,接着道:“你准备一下,再增加人手人去瀚台,仔细勘察,万不可有失!把那些捣乱的混子给绳之以法。”
“是!”听到钲风语气中的严肃,孙元神色一凛,“下官这就派遣精兵强将前往护卫,保管叫他们有来无回!”
“去办吧。”
钲风点点头,起身站在堂中,挺直的身材伟岸,他深邃的目光射向远方,似乎凝成实质的重量。
“对了,既然如此,那还有一件事你顺道去做……”
钲风又转过头来,对着面前的孙元道,眼里闪烁着不知名的色彩。
“哒!哒!哒!”
远远便传来一阵沉重的大地震动声,不一会儿便见约莫十几个人步行而来。他们踏着整齐有力的步伐,身形挺得笔直,身着红黑士服,身前绣一方正蓝布,上面有一个白鹰形象。
众人皆是神情肃穆,不苟言笑,浓眉一拧,似乎能滴下水来,队伍前面有两个人举着大牌子,上写:“回避”、“肃静”。
兖州城街道事先叫官府清理了,此时更是万籁俱寂,街上空空荡荡,一阵风吹过,宛若死城。
兖州城门口,太守贾盖带着大小官员正在恭恭敬敬地站着迎候,贾盖命人装灯结彩,城门上面挂着大红绫带,城墙上下官员站得笔直,手中杵着红黄大旗,随风飘扬,千人队形,极为壮观。
太守贾盖站在一张红黄大旗底下,大旗上写着大大的“星”字字号,旗杆上头系着牦牛尾,五彩折羽在半空划出道道痕迹,宛如五彩的锦鲤尾巴一般。
在远远看见身着红黑士服的官兵时,皱着的老脸一下子展开,急忙率领着一众官员迎上前去,向碰面的官兵询问起来。
在官兵蜿蜒着拉得长长的队伍后面,一人面貌温润如玉,脸若刀削,眼若刀刻,宛如蕴含着一颗明星,一身红黑直裾武将服衬得此人身材修长挺拔,冠羽飘洒,骑着一头乌色宝驹,威武异常,宛若天神下凡。
一双漆黑眸子射出寒星,仿佛刺破时空,远远地就看见了在队伍前头站着的贾盖。
浅薄的唇一挑,严关清扬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挥挥手,待旁边的侍卫骑马来到他身边的时候,侧头轻语:
“告诉皇上,到兖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