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林啊,你家那两亩地怎么样了?”
“挺好的,不用你费心了。你不就惦记着我家那头老母猪吗?”答话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本来应该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却在这里耕田,要是被某些人看到了,还以为他是疯子。
“切,要不是我家那头畜生发春,我会看上你家那只?老牛家那只白白胖胖的,不知道比你家那只好上多少倍!”
男子淡淡一笑,“那我家的种子你要吗?”
“要要要,这个是肯定要的。”
“那就别说话,多做事。”男子扛起锄头,朝山边的一家小茅屋去。
南岭桃花峪,是无边大海外海为数不多的秀丽之地。男子在这里隐居,真的有一种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的感觉。
无论是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闲适,还是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的自由,在这里都可以找到属于自己的体现。
这山间的小茅屋,就是这位儒雅男子的住所。身为一个读书人,男子把它叫做肆寅轩。这个名字来源于他的名字——林四虎。
此时他已到家,放下工具,从壶中倒出一杯茶,静静地欣赏着远处的风景。
“笃,笃,笃!”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破坏了这和谐的气氛,林四虎有些不愉,放下茶杯,前去开门。
“谁啊?”林四虎打开门,眼中尽是不愉快,本来今天可以早点收工,然后来写诗。可没想到,别人来访。
到底会是什么人呢?他这间破旧屋子,已经三年没人光顾了吧。就连与他最亲近的农民们,也从来没有进过他家。
“叔叔。”怯怯的声音响起,林四虎看见了一个衣衫褴褛的女孩坐在地上,“有坏人在追我,可不可以帮帮我?”
林四虎迟疑了一会,“小姑娘,你先进来吧。”
女孩走进林四虎的家里,“谢谢叔叔,只要躲一会,我哥哥就会来找我的。”
林四虎点点头,紧盯着窗外的一举一动,待到恢复平静后,才松了一口气。
林四虎倒了一杯茶给女孩,“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龙涵。”女孩安静地喝着茶,眼神却飘忽不定地看着外面,仿佛在等待谁的到来。
“小涵!小涵!”门外,一个男子的叫唤声响起,龙涵一听到这个声音,激动起来,“哥哥!那是我哥哥!”
林四虎面露微笑,向远处焦急的男子招了招手,“小兄弟,你的妹妹在这里。”
男子冲过来,看见了毫发无损的妹妹,激动得眼泪都留下来了。他不停地向林四虎鞠躬致谢,“谢谢这位先生,谢谢。”
好吧,事实上,这出戏演有点假,要不是林四虎是个二愣子的话,还真的会被识破。这一切,都是龙星和李吟自编自导自演的一出戏,龙涵就是龙星,男子则是李吟,至于那些追杀的人,只需要用流苏模拟出来就可以了。
半晌,林四虎坐在龙星和李吟的对面,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话说,你们这对小情侣,为什么要在我面前演戏?”
“我们不是情侣!”龙星率先开口,“我们只是有事相求。”
“有事相求?帮别人做事这种活林某做不到,两位还是去找别人吧。”林四虎淡淡地道,“林某还有事,就不送了,两位见谅。”
“等等,我们这次来是要请你出山的。”李吟急了,连忙道。
“出山?去哪个宗派?”林四虎脸色微变,“难道是你们两个创建的?”
“当然不是。”龙星摇摇头,“你还记得湖宝山吗?”
林四虎手中的茶壶变成了粉末,龙星和李吟都吓了一跳,他脸色不大好看,仔细看,手好像在颤抖。
“怎么会忘?我最不会忘掉的,就是湖宝山。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切,我都记得清清楚楚。我又怎么可能会忘?!”
林四虎脸色胀红,许久,他深吸一口气,才平静下来,“不过,那一切已经跟我没关系了,现在的我,不过一介会舞弄文笔的农夫罢了。”
“可是,在这里生活,你是在逃避啊!”
“逃避?”林四虎冷笑一声,“那只不过是看的角度不同罢了。让我回去,去享受金银财宝,然后受那群老家伙的管教吗?还不如在这里饮酒作诗来得痛快。”
龙星和李吟陷入了沉默,林四虎说的也对,一切只不过角度不同,产生的见解才会有所不同。现在换作他们,相信也会如林四虎一般,拘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对外界不闻不问,不管不顾。
“走吧。”龙星摇摇头,拉着李吟,“我们已经没有办法了。”
李吟却不肯走,“不行,如果请不出林先生,枫就会死,而且,按杜恺的说法,整个无边大海外海,也会遭受灭顶之灾!”
“轰!”桌子碎裂,林四虎一脸震惊地看着李吟,“你刚才说什么?为什么说整个无边大海外海会遭受灭顶之灾!”
“河清谷谷主杜恺说,五日之后,湖宝山那边好像要发生什么大事,而且与其他三大宗门有关。”李吟缓缓地道,每说一个字,林四虎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当年设下的那道禁制,终于见还是支撑不住了吗?”林四虎自言自语,没人知道他在说什么,“一旦让他们突破了拿到禁制,那我无边大海外海,是真的危险了。”
林四虎打开门,穿起一件大衣,“随我走!无边大海外海有难,我林四虎出山。”
龙星和李吟脸上露出喜悦之情,他们跟上林四虎,离开桃花峪。
“在会湖宝山之前,跟我去几个地方。”林四虎说道,“当年的老战友们,是时候该醒来了,一同抗击那群人的时代,再次来临。”
“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斜阳草树,寻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四十三年,望中犹记,烽火扬州路。可堪回首,佛狸祠下,一片神鸦社鼓。”
前路漫漫,披星戴月,朝着海潮起,风暴现的方向,一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