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内的人下意识地望声源处看了看,只见容宓身姿曼妙款款走来。
客氏手中的锦帕渐渐地拧作一团,眼底闪过一丝猩红和狠厉,随即换上笑意上前去握住容宓的双手,道:“无畏啊,你可算是回来了,我与你爹爹到处派人寻你,生怕你有个什么闪失,南门这般鱼龙混杂的地方,若是遇见些什么复杂的人……”
“又怎样?”客氏还未说完,容宓冷冷地打断她。
“什么……”客氏笑容一僵,愣在原地。
“我说,便是遇见了,又怎样?”
容宓心中冷笑一声,再次强调一声。客氏面色霎时发白,有些不敢置信地退后一步,偷瞄了眼身后一言不发的姜秉怀,忽然扬起手帕捂在嘴边重重地咳嗽了几声。
“母亲……”姜灯染有些花容失色,连忙上前扶住客氏,轻轻地顺着客氏的背,一边仰起头用一双泛着水光的眸子望着容宓哽咽道,“大姐姐,请你不要为难母亲了,母亲也是关心你的安危……”
“为难?”容宓冷笑,双手叠靠放置腰前,绕过姜灯染和客氏直直地走到上堂太师椅前,淡淡地瞥了眼皱眉不语的姜秉怀,缓缓地转过身子正对着客氏二人,面上是疏离淡淡地笑意:“三妹妹怕是误会了,姨娘是长辈,无畏哪敢为难姨娘啊。”
一声“姨娘”,客氏的面色瞬间变得更加难堪。
“大姐姐好生盛气凌人啊,”一直没说话的姜落锦冷哼一声,鄙夷地望了眼容宓,“亏得母亲平日里总念叨大姐姐知书达礼,是最守礼法最知尊卑的,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嘛。”
“的确,”容宓低头轻笑,“二妹妹说的是,看来我以后,的确要更加严守礼法尊卑才是。姨娘说对吗?”
客氏心中一颤,暗自咬咬牙,恶狠狠地瞪了眼姜落锦。
好端端的提什么礼法尊卑!自古礼法那都是先以嫡为贵,她这声姨娘,分明就是下马威!
“自然是好的,无畏向来懂事,锦儿染儿可要多和你们大姐姐学学。”客氏心中气急,面色却满是和善的,言罢却忽然冷冷地看了眼容宓身旁的坠儿,长袖一拂,“我就说大小姐最是守礼,怎会去南门沈府,定是你这小蹄子怂恿小姐去的吧!”
“夫人明鉴!”坠儿颤了颤身子,立马跪在地上,“奴婢不敢!小姐、小姐真的没有去沈府!”
“姨娘好威风啊,”容宓无奈地看了眼瘫软的坠儿,微微扬起下颚朝着客氏冷哼一声,“姨娘当真有当家主母的风范,不、应当是姜家家主的气度才是。”
言罢,她还刻意地瞥了眼姜秉怀。
姜秉怀也望着容宓愣了愣,随即恢复一脸的严肃,瞪了眼客氏:“注意你的身份!”
客氏一愣,忙低头望着地面。心中的恨意越发的大。
姜灯染忙上前道:“父亲息怒,母亲只是关心则乱,毕竟……毕竟如今的情形,大姐姐的确不适合去沈府……”
一口一个沈府,还真咬定了姜无畏和沈赋余情未了?容宓心中冷笑,看来这姜府,当真没一个良善之人!
姜落锦见容宓未说话,嗤笑一声:“怎么?大姐姐当真去了沈府?”
“我是去了沈府。”
姜落锦没想到容宓会如此大方的承认,一时有些愣住。客氏和姜灯染相互使了个眼色,瞧了瞧姜秉怀的面色。诚然,姜秉怀也被容宓这一说怔住,面色铁青。客氏心中暗喜,还想说些什么话来激怒姜秉怀,就听见容宓继续道:
“我是去了沈府,还见了沈家小公子、沈赋。”
“无畏!”姜秉怀低喝一声。
在客氏的印象中,姜秉怀鲜少对姜无畏发火,不光是因为姜无畏死去的母亲,更是她自小做事谨慎的原因。如今姜无畏为了那沈家小子居然这般大胆,还激怒了姜秉怀。客氏心中暗喜,勾唇看着姜秉怀接下来的举动。
岂料他叫完那一声名字后却再没了动作,只是沉着脸望着容宓,半晌才道:“你累了,先回去休息吧。”
“父亲!”姜落锦没有料到此事竟然就此作罢,有些不敢相信地望着姜秉怀。
“回来就好!”
姜秉怀瞪了姜落锦一眼,深深吸了一口气,疲惫地合上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