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端着药膳进来,看见站在门口的蒋叶青和躺倒在地上的小厮的尸体,吓得顿时惊叫一声,手中的饭食尽数扣在了地上。
看着蒋叶青一步一步走过去,婢女紧紧的用手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看着蒋叶青的眼神仿佛在看恶鬼。
蒋叶青离她一步之远,手指捏住婢女的下颌,细细的端详了一会。
婢女惊恐万分,别过脸去,样子却愈发的惹人怜爱。
突然感受到男人的呼吸,婢女惊叫一声,诧异的发现蒋叶青已经已经在亲吻自己的脖颈。
“大人……”婢女伸手想要推开蒋叶青,却发现他像是石壁难以撼动。
“大人您……”婢女的嘴巴蒋叶青的双唇堵住,于是挣扎的更加用力。
蒋叶青终于放开她,抬手给了她一个耳光,力道之大令人咋舌,眉宇间带着不满:“怎么,你都敢嫌弃我是吗?”
听出来蒋叶青的暴怒,婢女不敢说话,只是连连摇头。
蒋叶青让出一条小路,直通向小厮的尸体和阳光难以照进的内室:“进去。”
婢女犹豫,立在原地没敢动。
“你要我再说一遍!”
他这句话是吼的,婢女弱小的身子抖了一抖,泪水就在眼眶里打转,咬着下唇颤巍巍的走过去。
蒋叶青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跟了上去。
李诗瑶在屋子里,手里拿着一支沉木打好的木钗,她看着这支木钗呆呆的出了神。
这是灯会节庙会之上,蒋叶青为她买的并且亲手为她攒上的。
那时候的郎情妾意,柔情似水,为什么一步一步到了今日,竟确是如此模样了。
终究是自己错了,还是别人错了?
“夫人怎么又哭了?”文秀叹了口气,拿着帕子上前,自从老爷出事,已经算不清夫人哭了多少回了。
文秀这么一提醒,李诗瑶才意识到泪水已经顺着脸庞滑下来了,她连忙反应过来,蹭了蹭眼泪,“我没事。”
“夫人快别伤心了,怎么也得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不是?”
“是啊,”李诗瑶低头,看着自己的小腹,算算日子,临盆就在下月,如今的她似乎也就是靠着这个孩子才能活得下去。
正说话间,蒋叶青就从外面进来,穿着一身深紫色的长衫,看起来似乎意气风发。
看着蒋叶青这么精神,李诗瑶怀疑是自己眼花看错了。
但又想蒋叶青病好该是好事:“大人怎么突然起身了?可是病好全了?”
李诗瑶立马迎上去,也挤出一些微笑。
“是啊,我来是想知会你一声,”蒋叶青看着李诗瑶,“我要纳妾。”
李诗瑶一惊,没想到蒋叶青这么多天第一次来看自己居然是想说这个事。
她身形晃了一晃,多亏有文秀在后面扶着:“大人在说什么?是在跟诗瑶说玩笑话吗?”
蒋叶青沿着桌子边缘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没说话。
“是哪家的姑娘?”李诗瑶十分极力的在控制自己的情感,声音有一些颤抖。
“就是府里的一个婢女。”蒋叶青说的口气云淡风轻。
李诗瑶刚要发作,想一想还是忍耐下来了。
先前之所以蒋叶青会疏远自己无非就是觉得自己过于善妒不能容人。
左右蒋郎还是爱着自己,不过区区一个小妾,日后找了机会除去就是了。
“蒋郎开心就好。”李诗瑶站稳身子,上前要扶住蒋叶青,哪知蒋叶青此时起身,随口应了一句就出去了。
李诗瑶愣在原地,不知道为什么蒋叶青突然对自己格外冷淡,一时间有些慌张。
她并不知道这只是第一个,后来一连几日,蒋叶青带进门的女子不在少数,更甚者直接将青楼风尘女子赎身带回蒋府。
接连遭受打击的李诗瑶失去耐心,她毕竟是官家出来的千金小姐,自然是没有与风尘女子同称姐妹的道理。
李诗瑶找到书房中的蒋叶青,门口的小厮拦下她,只道蒋叶青是在忙公事。
正要转身离开,突然听见里面传出来女子的笑声,像是银铃一般,李诗瑶身形一顿,转身狠狠剜了一眼小厮。
“啪!”一声清脆的掌声落在小厮的面上。
小厮被打的发蒙,不敢说话。
“混账东西,连我都敢骗?”李诗瑶气极,匆匆就推门进去了。
进去看见蒋叶青跟一女子正靠在屋子中间的圆形八仙桌上。
女子上身仅着了一件赤色肚兜,蒋叶青的衣衫解开,露出白皙好看的胸膛,两人纷纷转头看向门边的李诗瑶。
这样的场面饶是李诗瑶见了不由得面色绯红,女子却不以为然,伸出藕臂撩动蒋叶青的发丝。
“大人在干什么?”李诗瑶只觉得自己气的浑身发抖,蒋叶青以前是从不会在书房与女子有任何亲密的举动。
蒋叶青见是李诗瑶,站起身子,挑了一个离自己还算近的木凳坐下:“你怎么来了?”
他向外面看了一眼,“我不是吩咐了不许人进来吗?”
“我只当大人是在专心办公。”
蒋叶青拂过身边美人的肩头,动作轻柔,引起女子一阵轻颤。
“怎么,我做什么,还需要与你请教吗?”他站起身来,走到李诗瑶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我的事情,你最好不要插手,那我们就相安无事。”
“相安无事?”李诗瑶绝望的仰头看着这个曾经被自己当做天地的男人。
“我纳妾的事,你管不着!”蒋叶青推了她一把,“识趣的就赶紧滚出去。”
李诗瑶没站稳,一个踉跄,险些跌在地上,幸好身后的文秀眼疾手快的扶着她。
“蒋叶青!你混账!你之前……你之前……”李诗瑶气的胸口剧烈起伏,连话也说不完整。
“逢场作戏罢了,你还当真了?”蒋叶青的手指划过李诗瑶的脸蛋,惋惜的摇摇头,眼中的玩味一览无余。
似乎是收到了极大的欺骗,李诗瑶看着蒋叶青,心中渐渐冰凉。
原来一切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
李诗瑶一个耳光想扇过去,被蒋叶青紧紧握住手腕。
“差不多了,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他的笑容已经全部收起来,脸上只有寒冷,厌倦和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