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见着书房的灯亮着，李诗瑶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加紧了几步。
书房离着老夫人的院子算得上十分远，蒋叶青此时应该还在书房。
这样想着，李诗瑶快步走过去，却被门口的小厮拦下。
“你这是做什么？”
小厮只摇头，“大人吩咐来了人不许打扰。”
冷冷一笑，李诗瑶没有因被拦下而生气：“老夫人没了，老爷也不过去看一下吗？”
小厮一愣，神色中带着无措。
“若是老爷现在在书房，你最好赶快去传，若是不在……”
李诗瑶抬头仔细看了一眼不见半个人影的书房，“你也最好赶快请老爷回来，否则真不知道老爷这孝子的名声该往哪里挂。”
门口的小厮是蒋叶青的心腹，对于李诗瑶和蒋叶青的关系自然也是一清二楚的，所以听见李诗瑶如此说话也不觉得多么意外。
小厮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向李诗瑶抱了抱拳，转身飞快的离开了。
看着小厮的身影走远了，李诗瑶冷哼一声，抬脚进了书房。
“我在门口守着。”大约是已经猜到了李诗瑶此时要干什么，小灵主动守在门口给她把风。
点点头，李诗瑶打量一下四周，赶快推门进去了。
书房内确实一个人都没有，李诗瑶环顾，低头在蒋叶青的书桌上找到一张纸条。
大约是还没有来的及烧毁的密信一类，扫了一眼，只有一行小字：“今夜万楼一见。”
只是匆匆扫了一眼，李诗瑶大致猜到蒋叶青此时人就身在万楼。
匆匆推门出去，小灵见她动作如此快，低头看了一眼她手上空空如也，皱了皱眉：“可有查到什么？”
李诗瑶点了点头：“嗯，等有时间了再说，我们先去老夫人那边。”
“好。”小灵赶紧跟上李诗瑶，两人消失在夜色之中。
太医到是去的比夫妇两人还早，李诗瑶到了以后，太医已经在里面。
“夫人，”太医顿了顿，不知道怎么向李诗瑶传达这个噩耗，“夫人请节哀。”
李诗瑶的戏倒是做足了全套，立刻装作一副伤心欲绝，就有些站不稳的样子，小灵连忙上前去扶她：“夫人当心。”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顿了有好一会，李诗瑶才转过身伏在小灵的肩头痛声哭起来。
她的肩头微微的颤抖,看起来似乎是极为伤心的样子。
太医看了一眼，叹了一口气，转身站在了角落。
“夫人不要太难过了，人死不能复生，您身子还没养好，可要注意啊。”
小灵嘴上安慰着，手却挡住了下人们看向李诗瑶的视线。
她很清楚，李诗瑶此时不仅没哭，甚至还带着几分的笑意。
院子里的下人也跟着哭起来，大约是觉得端端的一份差事就这样没有了，有一些可惜。
没过了多久，蒋叶青才匆匆跑进来，路过李诗瑶身边，眼睛没有看她一下，只是顿在门口，看起来有些悲伤的样子。
小灵将头微微低下，面皮之下的眼睛垂下，生怕蒋叶青看出什么端倪。
“婆母……”李诗瑶听到动静，一鼓作气，越哭越大声。
这哭声听得蒋叶青有些心烦，想直接喝住李诗瑶，但是看到太医还在原地，又只好忍住。
挥了挥手：“夫人有些太过伤心，先回去休息吧，别在外面染了风寒。”
一边的太医不禁被蒋叶青一片赤子之心所感动，又不知道如何向前安慰，只是立在一旁叹气。
总算是达到了目的，李诗瑶忍了忍，抽噎声变小了许多却没停下，另有婢女上前帮着小灵一起将人带走了。
“我照顾夫人就好，你先回去那边跟着忙吧。”出了院子，小灵将那婢女的手不动声色的推开。
婢女没有产生任何怀疑，抿了抿唇，担忧的看了一眼李诗瑶，然后微微行了礼：“也好，那奴婢先告退。”
李诗瑶点点头，面上还是一副伤心的样子。
一直看着婢女走的远了，确定不会听见他们说话，李诗瑶才从小灵怀里挣脱出来。
站直身子，刚刚一幅伤心的样子也不见了踪迹，好像从没发生过似的。
“刚刚是有人约见了蒋叶青在万楼见面，他书房里传信的纸条还没来得及销毁。我怕他怀疑，没敢拿出来，匆匆扫了一眼就出来了。”
两个人沿着那日失足落水的荷花池一直走。
“可怎么知道那人是谁呢？”小灵陷入沉思。
“若是将纸条上的字迹与奏章对比？”周围的虫鸣鸟啼在寂静之中显得格外突兀。
小灵摇摇头：“此法不可行，首先我们无法获得奏章，再次，一般这样的纸条书信，都不会亲自书写，多半是小厮前后传话，查不出什么来的。”
“我先将这件事情报给小姐，我们再行观察，况且仅凭这一次也不能说明什么。”
这话说的有道理，李诗瑶点了点头，看了看四周，黑寂的可怕：“我们快些回去吧，免得叫人看见。”
小灵点点头，快步跟上李诗瑶。
老夫人的丧事发得快，第二日就已经满城皆知。
至此碧螺就已经知道那天晚上范爷是得手了，至于拿到的金钱，碧螺只交代说留在范爷手中处理即可，算是还他帮这个忙的人情。
不过关于小灵说的那天晚上与蒋叶青在万楼相会的人究竟是谁，碧螺皱皱眉，她实在也没有什么头绪。
碧螺手里整理着温若眠这几日从匈奴寄回来的书信，一张一张的搭理整齐：“你去告诉李诗瑶，叫她想办法查出来。”
木香应下，转身离开了。
碧螺的目光落在面前的书信上，字迹一如那个远在匈奴的男人，只是她总觉得哪些地方不太对劲。
小灵回了话，李诗瑶正带上耳环：“查？怎么查？”
小灵摇摇头：“我还没想到办法，不过最好就在这几日调查清楚，万楼每天人都十分多，过了几日只怕不好行动。”
李诗瑶点点头，想起什么，眼睛一亮：“走，我们也去一趟万楼。”
京师之中茶楼里面碧螺馆最为人潮拥挤，酒楼里面就是万楼了。
李诗瑶从门口下了车，小二认出来马车上是蒋府的标志，立马就迎上来：“蒋夫人。”
大约是没想到小二的眼神这么尖，李诗瑶顿了顿，道：“一个单独的厢房，我想见一下你们东家。”
“这……”小二也是个机灵的，不知道李诗瑶这是什么意思，一时之间不敢应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