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剑还可以飞!
对了,好像听师兄们说过,这叫什么——御剑术。这要是在战场上,如此快的话......不对,飞高了没用,飞低了这不是活靶子嘛,遇到技术好点的弓箭手,一射一个准,李司羽放弃了让师兄弟们学御剑术的念头,两手死死抓着南宫挚衣襟,被他拥着御剑疾行。
如果能知道后来的事,她就不会觉得这是没甚用的技能了。可惜为时已晚,可惜不能预知未来,可惜命格无法更改。
虚臾山在很久很久以前本也是座名声在外的仙山,不是近些年修习奇门遁甲和仙术的所谓仙门世家占据的那种,传闻中是一座真真正正的住着神仙的仙山。传说南宫挚的师尊是天上一位什么帝还是什么君来的,可从来没有人见过他,便也只是传说不知真假了。由于师尊常年不见人影,而弟子们又鲜少下山,渐渐的好多人便不知道虚臾山了。而那些听说过虚臾仙山,想求仙问道什么的人,若是没有机缘也是穷其一生都没法到达虚臾山脚的。不知这山被南宫挚的师尊下过什么秘术,明明那么大座山立在那里,但除非你有特别许可,否则便是你走遍九州四海也是找不到的。于是什么通天的虚臾山,什么犹如神迹的开明门,什么守护仙山的上古神兽,好多人也都当成故事来听了。
虚臾山其实是一条山脉上的一个山峰的名字,山脉绵延,不知方圆几何,前后有两条大河,虚臾山就在这条山脉之上。
山峰高耸入云,看不见顶,只能望见近山顶处似乎有终年积雪,仿佛真的通向神话里的天界。山中草木茂盛,据说生长着各种世间罕见的植株,还有绝迹的动物。
南宫挚向李司羽简短的介绍了虚臾山,突然说道:“古来征战虏不尽,所谓生灵涂炭者,不只有人,世间万物亦皆遭涂炭。所谓罕见者,有因自身无法存在者,有他人所不容者,亦有战争荼毒者。司羽自幼在将军府,不知对于军队行伍作何看法?”
李司羽说:“行伍之中,只知军令如山,所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既开战则难免死伤。行伍之人所行之事唯听君主之令、将帅之命,实不由己......”李司羽低头,内心想道:有时候甚至自己的命也是不由己,“少将军曾说过‘兵者凶器也,圣人不得已而用之。不得以小不忍而轻动干戈,若此,则非役不胜,更将自危。”
南宫挚点了点头:“人有言,‘武不可玩。’李将军此言不错。”
李司羽抬头:“道长知道少将军?”
南宫挚微笑道:“不才虽在深山,却也有所耳闻,右翼少将军李铭策李孝之,不仅在帝国很有名望,就连四境之外也是颇有名声。只可惜,天妒英才。”
李司羽默然不语。
山上雾气氤氲,不知是不是修仙之人所说的“仙气”。李司羽只觉人一旦进入这林中便是“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了。待李司羽随南宫挚进入山中后,只见山石嶙峋,纵横而立,或覆着苔藓,或挂着藤萝,曲折山势中隐藏着小径。再走可见林木葱茏,奇花灼灼,其间有一股清流从石中穿过。相比西北边疆的漫天黄沙和帝都的纸醉金迷,简直不能不喜欢这里。
李司羽叹道:“倘若有一天四境安稳,报答了大将军养育之恩,得以卸甲归田,我定要来此度过余生。”
看着她沉醉于山林之间,南宫挚不由想笑,二十岁的小丫头,一生才刚开始便想好了养老的地方。可听她说,“卸甲归田”,又实在笑不出来,古来征战几人回,将军有几个能卸甲归田?
南宫挚试探地问道:“司羽姑娘何不就此留在虚臾山?”
“现在不行。”李司羽转身看向南宫挚,言语坚定地说,“我自幼蒙大将军养育二十年,至今尚未建功立业报答将军,怎可背离将军府?况眼下西北群狼屡犯边境,朝中奸佞横行,司羽当与众师兄肝脑涂地守护帝国河山。”南宫挚无奈一笑,心知她定会选择守护,却还是希望她早日离开。
云深林隐处有两扇白玉石门,玉门高大雄伟,与两旁崖壁衔为一体,一直以来堪称神州最高大威严的帝都宫门竟也不及其四分之一。此处便是被人们奉为神迹后来又归于传说的开明门。站在门前,除了震撼李司羽已经想不到其他词汇了。玉门上雕刻着造型奇特的古老图样,上方雕着的动物长着羽翼,应为鸟类,由于雕刻手法过于古老怪异看不出具体是什么,猜测该是凤凰一类的神鸟。下方刻着神兽,形态奇异,像是老虎一类的动物,背上却同样长着广阔的翅膀,尾巴也像九尾灵狐一样有好几条。这些图像看上去与南宫挚衣服上的倒有几分相似。
穿过开明门再走九十九米,立着一座玉石牌坊,其上刻有“虚臾幻境”四个大字。此后是一条向上的长长的石阶,九百九十九级石阶之上再有九十九米便是大殿。大殿建的沉稳肃穆,庄严恢宏,十分气派,庄严的令人生畏。李司羽觉得长安大明宫与这里相比竟也逊色不少,简直天上地下。
李司羽在石阶下驻足仰望,以她的体力要爬上去倒也不是不行,可还是感到有点心累:知道这里是仙府,知道神仙高不可攀,可是非要这么高吗?以九为尊李司羽也是很能理解的,难道九十九级不行吗?
南宫挚说:“跟我来。”说着握上了李司羽的手腕,金属护腕,储之有点冷。李司羽感觉眼前一闪,心脏在体内浮了一下,眨了下眼,再睁开时人已经站在了顶级石阶上,大殿就在眼前。
大殿雕梁画栋,到处精雕细刻着繁复花纹,看上去年代久远,李司羽认不出建于哪个时期。南宫挚说,因为师尊常年不在山上,大殿便一直空置着,只是偶尔有前辈来访时会在大殿中招待喝茶。
绕过大殿,后面的房屋相比之下建的就十分随性了。只见山水之间有房舍楼阁,宫殿回廊,石桥流水,水榭楼台......基本就是哪里有地儿就在哪里建一个。据南宫挚说就是,师兄弟们谁想在哪儿建亭子了便自己砍木修个亭子,谁想要个阁楼了便自己找地儿建个阁楼。于是有亭子翼然于水上,又有泉水“泻出于两峰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