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火候差不多了,柳思宸对着门外喊了一声,韩小牛便拎了两个包装盒快步走进来。柳思宸打开其中一个盒子,从里面拿出一只做工精美的金镶玉手镯,为老夫人带上,笑呵呵地说:“你们看,正合适呢,老夫人您可不能拒绝,我听说过几日就是您的生辰,思宸想送您一件礼物,见到这只金镶玉镯子当时就想它最适合您了。”“哎呀,这可怎么好?柳小姐你真是太客气了!”陈老夫人嘴上客气,摸着手镯爱不释手。柳思宸知道陈玉忠来南岭只有四五年的时间,又不懂得经营人脉,更不会做生意。靠得就是自己的那点军饷和下属的贿赂,所以并没有多少家财,这只镯子应该是老太太最好的首饰了。她笑了笑,又打开另一个盒子,从里面拿起一串晶莹圆润的珍珠项链,亲手戴到陈夫人的脖子上,回头俏皮地问道:“陈师长,您看漂亮吗?”陈玉忠没想到杨岱松和柳思宸出手如此大方,那润白色珍珠,一看就是上等品质,价格不菲,戴在夫人的项间,的确为她增色不少,点头赞许道:“好看,真好看。只是让你们破费了,多不好意思呀!”柳思宸听了这话,明白他是收下了,便说道:“哪里?这是应该的,这么多年承蒙师长照顾,岱松才能在这个位置上坐稳,今天不过是略表我们的心意罢了,还请师长不要嫌弃。”
“弟妹费心了,我陈玉忠心领了,今后我和岱松就是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陈玉忠心里既高兴又得意。
饭吃的差不多时,老夫人也累了,柳思宸等送走了陈老夫人和陈夫人后,餐厅里只剩下他们三人时,柳思宸才直入主题说道:“师长,老夫人说的对,无利不起早,我刚才也就是说了些冠冕堂皇的话,其实真是的目的,想必您早就猜到了。”陈玉忠笑了笑,说道:“我当然明白柳小姐的心思,你是希望我和杨旅长联手,一起对付地头蛇,对吧?”
“师长说的没错,不过我也知道,师长心存顾虑。现在的形势的确于岱松不利,抛开官司不说,二旅此战只剩下一半的兵力,急需补充兵员,而最好的兵员就是民团,如果能与民团联手,自然是最好的选择。可是师长想过没有?民团归谁管?他们能煞费苦心地介入军队,其野心可见一斑,一旦成了气候,师长可是能控制得了?”柳思宸说到这里,停顿下来望着陈玉忠。
陈玉忠倒吸一口凉气,半天没有说话。心中暗想,他来南岭也有四五年了,可是一点根基都没有扎下,好在杨岱松此人并不排外,一门心思只知打仗,两人虽不亲密但也互不干涉,所以几年下来,也算相安无事。真要换成孙家,恐怕没有那么简单,每次他的外甥找他换下杨岱松,他都不能下决心,就是想用杨家制衡当地民团,其实有杨岱松在中间,他省了许多麻烦,这一点他一直都很清楚。可是眼下孙家下套,杨岱松官司缠身,很难摆脱,他也只能舍弃他。柳思宸说得也没有错,一旦杨岱松被干掉,下一个很可能就是他。想到这些,他吸了一口烟,慢吞吞地问道:“那么,岱松有什么打算呢?”
杨岱松略一沉吟,说道:“师长,我的处境我心里很清楚,他们算计我,自然是为了夺取军权,所以我不能让他们的阴谋得逞,想我杨岱松在南岭也是有些根基的,扳倒我没那么容易,就凭几个官司还缠不住我。我和思宸就是希望得到师长的支持,帮我度过难关,我杨岱松一定与师长同心同德,保住我们的实力。
“说得好!就是要保存实力,这才是最重要的,南岭的一些人总是希望赶走我这个外来户,岱松与我其实是相互依存的关系,唇亡齿寒,我心里有数。但是那帮人也不是白给的,论玩人,岱松你不行,好在有柳小姐,我想,我可以赌一把。”陈玉忠表了态。
听了这话,柳思宸讪笑道:“师长这话,难道思宸就是会使诡计的不成?”陈玉忠笑道:“我可没有忘了当初柳小姐是怎样把战坤给骗到牡丹坊的,险中求胜,高明得很呢。”柳思宸脸一红,尴尬地笑笑。但是这颗心总算放下了,只要陈玉忠倾向于他们,她就有办法打赢这场官司。第二天柳思宸让赵长平上门给陈府送了一对儿瓷瓶,瓷瓶里还放了一千块大洋和一份股权书,送给陈玉忠重庆宸苑瓷行百分之五股份,陈玉忠照单全收。柳思宸的这份大礼,无疑给陈玉忠吃了一颗定心丸,有了股份,即便将来有变,他也有退路可走,起码可保家人衣食无忧。
柳思宸回南岭,没有让任何人发现,杨锦魁是一大早起来,发现门边上有一张柳思宸写给他的便条,才知道她已经回到了绿园。尽管杨岱松暂时被保出来,但是罪名却需要他自己洗刷。刘强峰在电报中已经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明清楚,所以柳思宸提前做了部署,她先让刘强峰暗中监控所谓的“小翠家人”,一旦出现杀人灭口的迹象,立刻提前将证人藏至安全处。从陈玉忠那里出来,两人隐秘地回到官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