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龙……你应该走的。”
“鬼离大人,你还是太感情用事了,你的心太软,这样你会死的很快。”
“龙,抛开你的感情,看到什么都不要同情,明白吗?”
“老板……”
—————————————
颜迪今日十分无聊,自己那位高冷的管事大人出了新的刺杀任务,据说风险度竟然达到五颗星,他说什么也不允许自己跟随。颜迪只好悻悻地窝在沙发里摆弄着手机。
自己跟随他很多年了,两人看着水火不容,颜迪一天不折腾他就难受,他一天不讽刺自己也难受,但明眼人都看的出来他们之间无需多言的默契,这次那位管事大人出任务,颜迪并没有过多担忧,他相信他的实力,只是风险级度这么高,难免又要带一身伤回来,颜迪除了心里暗自心疼一下,还要想方设法瞒着那位麻烦大人的未婚妻——流碧小姐。
关于他们之间的感情,颜迪一直都冠以未解之谜的称号。在颜迪最初认识他的时候,他便已经名草有主,新来的成员有些不了解情况,上赶着给他送情书,被他一一拒绝。流碧不是“凋零者”内部的成员,性格也有些软,两个完全不相干的人,就这么走到了一起,谁也不曾解释过其中的原因。
算了,他开心就好,颜迪后来只能这么想。
颜迪刚打完一局狙击战,正在生成奖励结算页面,一个熟悉的号码中途插入进来。
“喂,桑格小姐。您拨打的电话正在打游戏,请您五分钟后再拨。”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你贫嘴的特性什么时候改一改?就知道打游戏你以后会找不到女朋友的,还有,你的眼睛受得了吗?要是……”
“打住打住,你再说下去我就真受不了了。”
颜迪叹了口气,这个出了名的话唠精,每次接她电话都需要莫大的勇气。
“说正事,上面来任务了,大哥不在,你得去一趟。”
“哎呦,还有我的份呢,去酒吧诱惑美女我挺在行,要不要考虑考虑?”
“滚。”
桑格难得说话干净利落。
“峰驼那边有新的实验体了,有两个究极月影体。”
颜迪本来满不在乎地窝在沙发里百无聊赖,听到这话猛然弹了起来。
“手环送去了吗?”
“送去了,但是实验部做的手环无法完全吸收究极月影能量,这次实验测试,你得做个陪同。”
“我一个人?有人给我收尸吗?”
“别急,组织给你安排了C组的两个得力干将。”
“得了吧,C组上次差点没把我一个人丢火海里,还不如你大哥靠谱,他们去了连给我收尸的人都没有了。”
“上次还不是你自己作,要我说就该把你留在那,你说人救出来就算了,你非得回去给人家找什么定情信物,你犯得着吗?你……”
“知道啦!”
颜迪心里默默叫苦,以后谁要是娶了这位小姐,保证幸福到没边。
“什么时候去?”
“现在,刻不容缓,万一要是耽搁了,峰驼那边塌了也说不定。”
“好了好了,挂了。”
颜迪起身穿上黑色任务服,发型也来不及重新打理,匆匆联系了自己最信任的司机沙凯,向着峰驼实验室赶去。
—————————————
玄叶自打从工地回来便一直沉默寡言,蓝薇若是不主动搭话,他就像个木偶似的坐在床上,全身上下只有眼睛以相同的频率眨巴几下。
他看到了清晨那个干瘦的男孩。因为药物的注射,他获得了短暂的力量,全身上下的肌肉包裹着他的身躯,皮肤的纹理如同老皱的牛皮纸,脸部不知是过敏还是副作用,红红的疹子显得十分刺眼,不知情的人一眼看去说不定会以为是胎记。
然而他出来的时候,皮肤黝黑,却如同常人一般,就好似里面那个人不曾是他。
“出来出来,交保护费了!”
远处响亮的声音扰乱了玄叶的思绪,他疑惑地起身,想去门外看看情况,却被蓝薇一把拉住。
“不能乱看的。”
说完,蓝薇从上衣口袋中掏出颜迪他们留下来的现金,挑了两张中等纸币,剩下的放回口袋里去藏好。
“他们是三年前战争遗留下的下层人,是黑骑没有成功解决的耀日黑洞,他们逃跑后又重返这里,勒索他们所谓的保护费。”
“真大的胆子,为什么黑骑不管管他们?”
“只要不触及高层利益,就没必要兴师动众吧,他们群体人数比我们难民还多呢,只不过我们都是普通人,而他们体内残存着黑洞能量,我们打不过,黑骑也不想打。”
“下层人什么时候也学着欺负下层人了?”
“对于我们来说,他们是上层人。”蓝薇苦笑道。
“我倒想看看他能把我怎样,难道……”
说话间,门帘被粗鲁地拉开,一个脸上刻着疤的光头男人一边叫嚣着,一边大摇大摆地走进来,手上还端着一把破破烂烂的枪支。他的五官及其丑陋,像极端凶狠的鳄鱼,一双骨碌骨碌转的眼睛上下打量着玄叶。尽管面相难看,但他却有个高调的名字,叫吉拉斯。
“新来的?交保护费!”
玄叶自认为自己不是怂包,连拉塞尔那个变态他都已经习以为常,难不成有比他还变态的不成?可当他真正对上男人凶狠的目光时,他确实内心深处生出一丝丝的恐惧来了。
他没怎么见过世面,这是他第一次近距离地观察耀日黑洞族的长相。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凶狠难看。
蓝薇虽然经历过无数次这样的场面,可她毕竟是一个软弱的女孩,当耀日黑洞再次“光临”时,她还是会瑟瑟发抖。
“大哥好,这是……是这个月的……”没等玄叶反应过来,蓝薇便颤抖着将钞票递过去。
吉拉斯没等蓝薇说完,便一把夺去了钞票,以往他要吐着吐沫数钞票,今日蓝薇却交了两张中钞,他有些意外。
“以前都是交一沓小钞票,这次这么有钱了?被男人包养了?就是他吧?”
玄叶这下被彻底激怒了,身侧握紧的拳头正要打在对方粗糙的脸上,蓝薇感觉到玄叶身形都要颤抖起来,先一步挡在他身前,却也是僵硬地笑着说:
“没什么……就是……工作加班加点……”
吉拉斯也只是随便调侃,注意力全在钞票上,哪有时间管她从哪里挣来的,心满意足地拿着钞票跨出了门帘,本就丑陋的面貌因为笑容显得更加扭曲,只留下后面心跳还十分剧烈的蓝薇和仍未消气的玄叶。
蓝薇平复了自己恐慌的心情,转过身去笑着对玄叶说:
“没事了,我们吃饭吧玄叶。”
玄叶掐青的手掌慢慢放松下来。
蓝薇清点着方才工作所挣的零星的一点钱,突然眼睛冒出了星星。
“我带你去吃路边的煎饼果子,可好吃啦。”
玄叶经过一天的身体劳累和心理劳累,这才发觉自己也有些饿了,门帘外不知哪里飘出的饭香勾起了玄叶的食欲。
他吃了太多年的清水白饭,清晨也只是喝了河边的水,吃了蓝薇给他洗的还有些青涩的苹果,中午啃了一块夹着红豆的硬硬的面包。煎饼果子的味道倒让他十分怀念了。
自己逃出去的那段时间,身无分文,还是路边摊的爷爷给他吃的还冒着热气的煎饼果子,他那慈祥的目光到现在玄叶依旧记得清清楚楚,那双眼睛里好像藏着一缕阳光,藏着一个春天的模样。
蓝薇捏着皱巴巴的纸钱,向正愁眉苦脸的玄叶伸出了手,她的手很粗糙,掌心褪皮褪得厉害,手背黝黑的颜色与内部细嫩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玄叶被治疗过的光滑的手握住了蓝薇的手。
“好的。”
玄叶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对蓝薇有种莫名的信任,或许是她天真的眼神当中不含任何的杂质,他玄叶不管再怎样想忘却过去,他也已经是染了墨的白纸,永远无法洗净,可蓝薇只是一张沾了些灰尘的白纸,掸去灰尘她依旧还是白净的白纸。
如果不是这不公平的世界,蓝薇应该会生活的很幸福,有个疼她的好丈夫,她至少不会像自己的母亲叶兰那样凄惨,为救人而生,为救人而死。
玄叶被蓝薇牵着手,仿佛又感受到了母亲还在时的温暖,那时候天很蓝,他还没长大,还可以躺在妈妈怀里,唱着遥远时代的歌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