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瞬间还卖起关子来。
“愿闻其祥。”我答道。这大抵是我今天收集的情报里最耐人寻味的没有之一。
“话说老夫人在五岁那年因为父母离异、无人照顾而卖入孔家。是孔家的童养媳。老夫人从小就深得老祖宗欢喜，在满十七岁后便和老爷拜堂成亲，酒席也没摆多少桌，当时的经济条件并不允许大排筵席，但结婚当天遭人眼馋的并不是新郎新娘的男才女貌，而是镶在新娘发夹上银光闪闪的水晶鹅卵石，是老祖宗当年送给老夫人的嫁妆，祝她和老爷夫妻俩像水晶一样日子越往后过出现的裂痕越多就越绚靓。不过就在他们准备房事时，可怖的事情发生了，老爷和夫人当晚，不对，应该是接近半个月都是分房睡。那是不得已，因为老爷在房事时见到的不是夫人，而是另一个半身血肉模糊的男人。孔家为此办了好几次法事都于事无补，最终逼得老爷只好休妻，这是老祖宗的意思，他坚持是自己多年来养狼狗，咬心口的说法，把老夫人赶出孔家，水晶鹅卵石也就在这个时候不见了。老祖宗得知此事，以为老夫人怀恨在心而夹带私逃，报警处理把老夫人关在牢里三个月。无数次上诉依然没有真凭实据能断定老夫人真偷了那颗鹅卵石，警察也不能白费纳税人的钱一直白饭饼干地养着个无事来打坐（坐牢）的女人，大伙们甚至对当年螓首蛾眉的妇人春心荡漾。你猜之后怎样？”丝丽阿姨又再卖关子了。
“难道说就在当时奶奶的贞洁就这样被沾辱了？“我张大了嘴，对奶奶这不堪的过去倒吸了口凉气。
“你对旧时警察的偏见也蛮深的嘛！老夫人依然玉洁冰清，这归功于对她本人若即若离，但始终一往情深的爱郎。老爷当年年少气盛竟然瞒住老祖宗跑去学人赌博，赚了两手顺风钱后自个儿到警局去交贿款。当然没人教他并不会这样做，接着下来之所以会那么顺利，也是因为有自己人在警局里斡旋，好像说是老祖宗儿时的邻居大叔。”柔丝丽阿姨故意把话撂在这。
“然后呢？”我会意地问了一句。
“然后？然后就没了啊！然后就生了大少了呀！打从那次从警局回来后，老爷也就没再见过那个恐怖男人，而那颗水晶鹅卵石蒸发不见了般怎么再找也找不回了，直到奕亨少爷出世前一年收到的唯一一份快递包裹，包裹的签收人栏上写着老夫人的名字。你猜里面什么来着？”
“都说成这样了，猜来还有什么意思。”我纳闷地说。
“没错，就是老夫人不见多年的嫁妆。至于发送这包裹的人我们前后有怀疑过三个人。第一个是邓妇人，儿子都已经二十多岁了。她是三人里面唯一见过水晶鹅卵石真面的人，因为鹅卵石一直都收在她家储物室里那坏了的保险箱里头，问她原因也不晓得，只是说后来家里半夜进贼后便没了。第二个是在街边摆档卖椰子汁的快哥，他单手劈开椰子的速度只能用三个字来形容--快，狠，准。他还兼职夜班司机，就曾载过一男一女穿着端正大方，两人一路交头接耳，女的还贸然问他一颗纯水晶鹅卵石在一般古董店能换多少钱。这个他可不在行，女的听了也没再问下去，刹眼看去那男的样子似乎不太情愿。来到第三个了，第三个是一间餐馆的侍应生，名字我忘了，现在应该都大学毕业了。有人看到她在做包裹邮寄当天曾在邮局门口前出现过，鬼鬼祟祟地徘徊了一阵子后原路折回。根据线索人提供的情报，她当时拿着类似的包裹，而让我们能进一步铁定她就是寄送包裹的人是当我们找到她时所表现出的异常举止。她横竖不肯说出包裹里面到底是什么。她的确是有这样合理的权利享用。老夫人足足花了一年时间调查这六十多年前的失窃案。那时老夫人甚至借助她在媒体界的朋友广招各地脉络分明兼可靠的私家侦探或情报员帮忙找到包裹的主人，登报昭示的犒赏钱额对当时任何线索提供者绝对可以说是相当可观了，没想到最终导致多端寡要，还给那些只懂呲缨子蒙混过关的人捡了孔家不少便宜。头三个我刚说的就是奔着钱来瞎诌的其中之几，虽然话是这么说，但他们在众多人的说辞中还是较为明晰和贴近现实的。经过了一年，老夫人终于放下了此事，她感慨地说当年偷走水晶鹅卵石的人都一把年纪，甚至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也许是因为愧疚在离世前特意将鹅卵石物归原主，说不定那个侍应生就是其后人。老夫人就是这么心大，不断想了各种各样的情境试图原谅那个潜伏在人群中六十几年相安无事的盗贼，应该是女的吧！这是我和老夫人一致认为的。你说这么迂回曲折的失而复得，要是给老夫人知道鹅卵石再弄丢了，她会怎样？”柔丝丽阿姨霍然反问道。我还沉醉在水晶鹅卵石的来历和黑历史当中，意犹未尽。
“我也一样惦记着奶奶。放心吧！日后我定必加倍防慎。那请问还有下回分解吗？难道之后就真的再也没有任何关于包裹寄送人又或是当年暗室盗贼的痕迹可寻了吗？“虽知靡不有始，鲜克有终，但我还是不能接受这样不了了之。
柔丝丽阿姨摇摇头，有些心不由己的无奈。那也没辙，我又向她致谢。这次我俩勉强也能说是交了一次心，胸次舒畅多了。然而，谈话结束后我们又恢复各自忙各自活儿的日常状态。
我回到书房，凝视着书桌上的水晶鹅卵石，莫名心里发毛，我竟然会勾勒出那个半身血肉模糊的女人的大致轮廓，就在我的脑袋里，甚至和鹅卵石联想在一起，要不这所谓的嫁妆是从盗墓贼挖坟得来的，要不这就是祖先生前的穿戴之物，因为小气而从中捣鬼陷害当年天真无邪的奶奶，反正两者都是鬼神之说，难以定论。
我回到卧室，拔去平板电脑的电源。非常庆幸我没忘了正事，我浏览百读百科的网页，搜索有关明列子的相关资料，我就是想知道爸爸新研究的产品有什么特征和不一样的健康疗效。据我所知，它只是一种外形和鼠尾草类似，青青绿绿、平平无奇的一年生草本植物，即是在一年期间经历完从发芽、生长、开花、结果至枯死的阶段。
经过搜查得来的部分资料，原来这个明列子对人的身体还有惊喜丰富的功能疗效，例如减低热量、改善便秘问题、紧实皮肤、活化肠道代谢机能、减少胆固醇、三酸甘油脂（引起心肌梗塞）的吸收。除此之外，其优质纤维素还能促进体内血脂及脂蛋白的代谢，进而减少血脂浓度和帮助降低患心脏病、糖尿病、动脉硬化症及中风的风险。前些年，它甚至被建议为过度肥胖及糖尿病患者纤维量摄取最高的健康食品之一，但无奈市场供不应求而选择捏造大量摄取明列子将会导致肝癌的谣言已好赶上时间补仓。岂知事后一传十、十传百，大家信以为真，导致所有与明列子相关的保健品牌在两个星期内通通下架，还被跳蚤市场淘汰，可谓是墙倒众人推、一沉百踩。
我细嚼慢咽地将网页上的咨询阅读参考一番后，才发现原来伪造的化验报告篡改了大部分明列子的健康疗效，甚至将明列子列入致癌物质的名单中。但我相信只要能向大家证明到这份所谓的化验报告是伪造的，爸爸的计划必定畅通无阻，不但能刷新公司的年度营业额，还能带挈明列子重见光明，继续为那些年迈或体弱多病的身子播种健康的种子。但仔细想回头，这种想法压根儿就是‘梦想’，公司里分明有人存心阻挠、借题发挥抹煞爸爸新产品的开拓发展机会。试问哪有人能像我一样连个化验报告熟真熟假也不懂分，还能继续呆在公司每个月领几千薪水。这都怪和生，是他惹的祸，亏他还能若无其事和爸爸坐在一起吃早餐。我又怒了，气愤的是到现在我还不能当面识穿他，还得装一个热情款待外地留学回乡探亲的堂弟的风度兼气量略高的哥哥。
想起爸爸今天凌晨时的古怪举止，我怀疑是梦游症的初始症状。为了确保我的判断无误，我顺手点击搜索一些梦游症的相关文章来做核实。
若是验证到爸爸真患上了梦游症，那该怎么办？我忖量着。这并不意外，家庭和公司给他带来的压力不是一般人能抵受得住，还要天天家里、公司、医院三边赶，甚至联系朋友聚会的时间都没有，不说别人，换我早就去看心理医生平衡一下心态去了。
原来从神经学的角度来看梦游症是一种睡眠障碍，发生在患者的深睡阶段，一般症状是在意识变异的状态下下床活动、木无表情、有时会莫名激动地说一大堆胡话、三分之一的梦游病患者行为具侵略性，清醒时却对这一切全无印象，持续发生的时间则由几分钟到一小时等不定。这恰恰就是爸爸凌晨时的状况。
要治疗这病，方法有两种——厌恶疗法与精神宣泄法。前者是要设法在患者梦游时唤醒或及时中断患者的梦游行为，以一种极端、滋扰性或使患者惊吓恐惧的方法和手段。尽管这对某些患者而言还是难以接受，但还是值得一试。而精神宣泄法是通过帮助患者解除内心深处长期堆积的压抑与负面情绪以使患者不再需要从梦游中得到精神补偿，也许要找个深感同受兼身临其境的人和他倾谈方能有机会开解爸爸的郁结，这绝对属个别案件，除了用个别案件来着重强调爸爸心理负荷已到了瓶颈状态之外，我想不到其它词了。
如果是这样，后者就必须是自己人才能成事。这个似乎比前者还难几倍。除非三叔不再把一切责任与其不满卸在爸爸的痛楚上；除非妈妈的病奇迹般霍然而愈；除非家里人能戮力同心、同舟共济，否则这个宣泄法也不管用。
咚咚！有客来了。
“我能进来吗？”是和生的声音。
我顿时张皇失措，依稀记得得马上退出梦游症和明列子的相关资讯网页。
“你等一下！打卡了吗？”我边说右手边在滑手操控板上大力摩擦，自觉适才自己的语气也不像是在调侃，不懂和生有无发现不。
“可以了，进来吧！”
“赶作业吗？”和生推门进来就问。他看见我桌上摆着几本练习，是中学毕业后撂下未清理的，我把它们铺在笔记本电脑上。
“是啊！等你多两三年上大学了自然就会知道。”我努力表演着。
看见和生一阵讪笑，我知道自己的表演成功了。
“对了。你今年上中四，是读理科吗？看你今次回来游手好闲的，老师假期都没派作业给你们吗？”我继续自己的表演。
“哪说的话？理科本来就是通宵达旦的人读的，我又怎么会有时间闲着呢？只是我这次回来纯熟是想放放假，轻轻松松地过这一个星期，回去之后再拼搏。你在这也不懂我的宿舍生活究竟是有多枯燥乏味。”和生止住了笑，忿忿不平地即刻回嘴。
“你成绩一向在我之上，我对你都是满满信心的。你知道吗？从别人身上得来的信任从来都是千金难买的，丢了，就没了。”我暗示着。
“诶。这不是你以前做的历史集锦簿吗？你以文化遗产和历史建筑做插图的确是能起到不错的装潢作用与美术色彩，但是你选用的题材太俗气广泛了，导致整体页面的排位设计了无新意。”和生显然没把这话听明白，他看扁我对他死心塌地，不会对他起任何疑心，就像两天前那个率真的我。
他建议我当时应选用皇家阿布答卡博物馆、苏丹依布拉欣大楼还有新山大钟楼广场做插图，出类拔萃些。我倏地发现以上的这三大建筑都是位于同一个州——柔佛。没想到和生对柔佛的历史建筑与地理知识颇有研究。他的历史试卷一定都很高分数。我直接问他。他把功劳推回给他所谓教导有方的那个老师身上。虽然我不是很认识新加坡中学历史的教程大纲，但我还是对其课程有提及到我国的历史古迹，甚至对个别州属的历史建筑有那么剀切说明的描写而感到诧异。我开门见山地问他原因，当然他可以说自己对我国的历史或多元文化的建筑艺术色彩感到兴趣而上网搜查资料，从中得知的。可惜他最终还是被我的问题成功误导了。
“这个嘛...是有略微讨论了一小段、篇幅不长...啊...对了！瞧我这记性差得，我进来其实是想问你能不能陪我去一趟十字俱乐部？我想买几本小说回程时在地铁里打发时间。我一个人走路去，没劲儿。”和生支支吾吾地说。
我没多想就一口应承。反正我也想出外透透气，乘隙瞧看俱乐部有没有更新《查理九世》最新系列。我带上了钱包便跟着心急的和生下楼去了。十字俱乐部离我们家有几条街之远，靠人行道走得经过两处红绿灯，然后上人行天桥到对面路，下来后继续靠人行道边走，直到‘T’形分岔路口末端拐右，再走几里路就会看到一间偌大的超级市场，十字俱乐部就坐立在它的左侧，自成一家。顾名思义，十字俱乐部名字与‘识字’谐音，致力于向大众鼓吹书香社会风气。整体建设采用黑色人造大理石做外墙，里边黏浅色木纹环保壁纸，分四层楼，底层是茶厅，在这里除了清水无限次免费供给，咖啡、鲜奶、奶茶、巧克力、茶叶、花包都是付费供给，全都只限热饮，这里提倡无冰无汽水无包装饮料。二楼和三楼才是放书的，汗牛充栋、应有尽有，其中除了书还包括报纸杂志、文具栏、益智游戏包装和光碟陈列。顶楼是电脑室和功能室，只需给五块钱就能无时间限制地使用其电脑，连着隔音满分的耳机与颜色复印机设备，如果是会员将一概无需付费。只是有一个严谨的规则得遵循——杜绝一切网络游戏、不堪视频、不道德使用网络行为。违反者将罚钱五百并永久性取消其会籍，不得上诉。
我和和生乘德士来到了十字俱乐部，碰巧司机是昨天载我到吉圣乐医院和妈妈相应的大叔。我没有告诉和生这事情，不是因为答应了爸爸什么，而是我觉得没有必要跟一个已经没有任何信任可言的人分享我的所有。我俩上了二楼，里面高朋满座，侧着身我们勉强还能穿梭其中。听排书员说，原来今天有作家前来办签名会和读者分享写作时的一些心得，在顶楼的功能室。可惜我对她一无所知，甚至因导致我们这些‘其他人’的不方便而对她产生厌恶感，加上我今天心情本来就很糟。
瞎折腾了半天，什么也没找着。和生却收获频频，先后拿了《犯罪小说家》、《假面之夜》和《无尽之夏》。这些书与从前和生向往的侦探小说系列类型有些相似，但相比之下更为惊悚、刺激和蛊惑人心。和生将这三本书放在一旁，又伸手进书橱拿了本犯罪类型的小说坐在旁设有的几个小凳上阅读起来。眼见和生读得津津有味，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我刹眼看他手上那书本大概有两百多页纸，认真读差不多要直扫四百多页，一时三刻不会赶着回家。
我又来回踱了几步，终于给我拣选到一本合眼缘的小说。老实说，我这里所谓的‘合眼缘’就是纯粹被其鬼魅、独创一格的封面设计与插图装潢给诱惑。我自认这本也是有相当于其重量的内涵，绝不逊色于和生手上那本，我并不像和生那样翻开序文逐个字阅读逐行消化，而是直接读尾页的媒体评介与读者反馈。与昔日一样，当我下定决心要在这里读完一本不会将它带回家收藏的书时，我就会立即翻开故事的最后一章，阅读结局。我一直都很享受这种跨越度推进故事当中迂回曲折、转危为安的情节的阅读方式，只能在幸福美满或伤心欲绝或不明就里或巧妙伏笔下的结局里凭空猜想前边的内容发展，这还是蛮有其意趣在的，前提是有谁能定下心来慢慢咀嚼、仔细品味何为难得糊涂、享得清福。
我翻开了最后一页，我没有办法在这令人窒息的文字里恣意‘横行’，我从中找不到任何安慰。还是作罢吧！反正我一直都没有阅读此小说类型的经验。我安慰自己道。至少到了今时这刻，我还没绝望，还有少许安慰的剂量在贫瘠的土地里发酵。
“怎么了？那书不好看吗？还是里头有什么情节处理特别吓人，吓着你了？”和生忽然抬头问道，听得出来口气中有些挑逗的意思。
“你傻啊？我只是有自知之明，担心再读会中迷毒、不能自拔罢了。我今天可是没准备多余钱来买书的。”我笃实答道，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大反应。
我就是这般固执，要是有故事吸引我直至追溯回故事开篇，我就会洒脱地抽身回神，以免成了它的俘虏，否则就得在俱乐部呆上好几个小时以摸清其中底细。当然，这种情况只会发生在我身无分文的时候。我没理会以为死死地低着头就没人看见他窃笑的和生，继续在人群中徘徊，往摆着数张金曲专辑的金字塔形罗列架挤去。一班估计是赶着上顶楼找作家签名的女生倏然人多势众地硬插进这本来就摩肩接踵、能夹死飞来蚊虫的人群里，还把我半推半撞地逼进了幼儿练习作业陈列区。我还没来得及丢掉斯文儒雅，破口打骂这些自私自利的疯狂粉丝时，有人叫住了我。
“有兴趣听听你的故事吗？哥哥。”一位与我年龄相近的女子不知何时站在了我的身后，礼貌地问道。她手上拿着本字典偌大的记事本，封面被印上生日快乐插图的普通礼物包装纸裹得密实，当间儿有个用黑色墨水笔写下的一个‘运’字。
“我的故事吗？我想应该是很扑朔迷离的，对吧？”反正也没选到书，正好借这消闲一下也好。我骨子里称道。
“应该不错。只要你把名字、出生日期和约莫时间如实告诉我，我就会依据我手上的这本书把属于你的故事巨细无遗地给你解析清楚。”女子说明的时候难掩心中快意，宛如我是茫茫人海中第一个愿意和她搭讪的人。
“我姓孔，孔老夫子的孔。名家曙，宝盖头的家，黎明曙光的曙。出生于二零一一年八月二十七日，时间是凌晨六点至早上七点之间。就这几个点，够吗？”即使心中仍存有些保留，我还是向她投出期待万分的目光，总觉得自己就像古时候的男子和女子相亲时首先做的自我介绍，一阵抹不开、怪怪的感觉不禁袭上心头。
“好的。请耐心等等。很快就会有结果了。”她怎么会这样说。我骨子里发起牢骚来，这女子说话未免太词不达意、引人非议了点吧！适才那句话分明就是一般妇科医生对来确认是否妊娠的妇女惯用的经典语句。
“有了！你要仔细听好咯！我之后不会再重复了哦！”她这次大抵是把我当成了小学生，窝心嘱咐道。我的适应力委实被她轻松完胜了，还差些被她入侵了这十八年不断吸收、堆砌、塑造了我今时这日丰富饱满的人格的自我认知和意识，这恰好助我燃起了失落多年强烈的危机意识和斗志。
“你现在可以向我坦白。不用担心，我已经有了心里准备。”我开始回应她这炉火纯青的多角色演绎。
只见她点了点头。看着那本‘运’字书，不情不愿地开口说道：
“在很久很久以前，一只后腿被狼狗咬伤的独角兽，几经辛苦来到了泉崖边，宁可投泉自杀也不愿落入猎手的血盆大口。就在它半只脚踏进了阎王府、奄奄一息间，一个兽面人心的船夫救了它上船，与它一起度过了这爱的源泉。并在途中重遇因天灾降祸而失散多年的女主人翁。幸得船夫近一个月体贴入微的照顾、服侍在旁，独角兽的伤势才能在短期内完全痊愈，恢复旧时那样行动自如、鹏程万里、高班显爵的独角兽应有的风貌。独角兽为了报答船夫的救命之恩，施法使船夫变成了个轮廓清秀的美男子，并且给这一向爱以写生陶冶心智的船夫制造机会让他最终遇其伯乐被相中兼推荐成为了赫赫有名的皇室御用画家。船夫之后带着这份荣誉也是一份从前没有的自信找回女主人翁，与她携手造就了一个可圈可点的美好姻缘。这个就是你的故事。”
“真的不敢相信这个童话般完美无暇的故事会是属于我的。不过还是非常感谢你，我应该会开心大概半个小时的吧！”她有些不愉快，大抵是因为心生嫉妒，女人就是容易起嫉妒心，小气嘛！
“不好意思。虽然现在才和你说会有些唐突，因为我害怕如果把话说在前头，你不会继续站在这里听我说完整个故事。其实这个故事和你的现实境遇是成对比的。所以哥哥需要逆流式地从头至尾重新看待适才的这整个故事。”
我如梦初醒地咀嚼女子说的每一句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