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那天,田德平从温家出门后,心理舒坦呐,这不正打瞌睡呢,有人就把枕头送上来了。
可在路过那间赌坊的时候,他的良心狠狠的刺痛了自己,作为一个不涉凡人的修士,怎么能这么坑老实人呢。要不我去回回本,三天后提货的时候大喇喇的补齐了银两,对,修士不涉凡人,不能欺负人,虽然是他们主动提出来的,那也不成,咱可是个自律的修士来着。
……
田德平庆幸啊,还好之前打尖住店的时候预存了定金,要不这几天就要露宿街头了,就这,还是一天只敢吃一顿,要不怕是再到温家的时候都是爬着进去了。退店的时候,余下的几个大子买两烧饼,垫吧垫吧,就等着挨到晌午去温家蹭饭呢。
吃饱喝足了,小口呲溜着茶水的田长老幸福的直哼哼。
大喇喇的斜靠着椅背,“圣王出世,这天下宗门其实是期盼着圣王能一统修行界的,哪怕给所有人指出一条晃晃大道也是好的,然而。。。哎,各大宗门就闭门不出了,都在研究成圣大道。”
“可太多的修士呐,还没走到那一步就都作古了,这宗门后继无人也就成了取死之道。千年以来,宗门收徒,都是师傅云游四海,不碰到好苗子不收的,所以呐,不是凡人不能修行,而是先天不足,师傅看不上眼,也不愿意浪费时间在凡人身上。”
“而本宗先辈呢,不这么认为,既然上天给了所有人都可以修行的机会,那就是每个人都有机会走出属于自己的晃晃大道,所以本宗收徒不看资质,只要愿意修行,就可上山,不愿了,下山即可。”
说着看了看一旁的温富贵,“小富贵,话是这么说的,可这修行一道,不进则退,没有必然的毅力,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田德平嘴上这么说,心里想的却是,小祖宗,加油哟,我看好你。
温富贵行至田德平身前一丈处,弯腰稽首道,“敢问先生,修行苦否?”
“苦!”
“那我没得说了,还请先生带我上山!”一脸坚定。
这就完了?你这小子怎么不按套路出牌?我可准备了一大堆儿说辞呢,我还没提钱的事儿呢。
“不急不急,我既食了你家的酒水,就种了因果,有些宗门的事儿我还是要和你说道清楚的。”田德平生怕这小子现在就要背包袱走人,赶紧瞎掰道。
“无妨,宗门的事,弟子既然决定上山,去了门里再了解也来得及的。”温富贵有点迫不及待了。
“呃,”田德平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呀,“有些事,待你上山才知道可就晚了。”
“还请田长老示下。”温来福觉着事关儿子前程,赶忙插话道。
“这个嘛,让老朽有点为难了,涉及宗门秘辛。”说罢一手端起茶碗,做饮茶状,一手却在茶碗前来回撵动着两根手指。
这几个意思?要钱呐?
温来福行商多年,虽然为人老实,却不至于太过愚笨,这听人宗门秘辛,而且还是事关儿子前程的,花点钱就花点钱吧。赶紧抽了几张银票塞在田德平手里。
田德平不动声色的顺势揣起来了,喝了口茶,清清嗓子,说道,“本宗收徒,虽说不看资质,不过呢,基本的考验还是要有的,这考验吗,说来也简单,就是需弟子在八月十五晌午前赶到本宗山门即可。”
眼看今日已然八月初十了,时间不富裕啊。“请问,这宗门在何处?”
“本宗恒剑宗,自然是在恒剑山喽。”
恒剑山?温来福行商多年,不敢说闯荡过江湖,可这附近几个郡城,最远的也去过三百里外的聚林城,可这恒剑山,他没听说过啊。
“田长老,这恒剑山位于何处啊?”温来福问道。
这田德平却是不言语了,又端起了茶碗。
这也要钱?温来福没办法,又塞了几张银票,这都是百两银票啊。
“哎呀,老朽刚才想了一想,这跟你们嘴上说也说不清楚,我这恰好有张山门地图,你且拿去吧。”
温富贵接过一看,这他么早有准备啊,看这墨迹,怕是一个时辰前新鲜出炉的呢,这不纸上角落处还写着“李记客栈”呢吗。
“此地据温泉郡也不远,也就四百里。”田德平道。
“啥?四百里?平路上马不停蹄也得疾驰四日,这都初十了,十五就得到,时间紧啊。”温来福说着,赶忙出去叫管家,“快去备两匹快马,五日干粮。”
“温掌柜,你急也没用,宗门规定,只能弟子独自前往,要是都有长辈护送,还算什么考验?”
“啊,这可如何是好?”温来福听到却有点急了。
“爹,不妨事,孩儿自己前去即可。”说罢,温富贵捡起地上几个包袱就要夺门而去。
“小富贵,我这有几句忠告,你还是听一听的好。”田德平眼看着金主儿要跑了,岂能甘心。
温富贵就要跨出门厅了,却被喊住,疑问的看着还要说啥的田德平。
田德平,又不做声了。
温富贵看着他爹,抖抖嗖嗖的又拿出一叠银票,心疼啊,这叫什么田德平啊,叫填不平算了。
温来福已经有点疲了,塞给田德平几张银票,希望能知道点有用的东西。
“奉劝你,无论如何也要第一个赶到山门前,于你有利。”田德平脸上有点挂不住了。
温富贵听罢,放下包袱,跪了下来,给爹娘嗑了个头,“孩儿此去,还望爹娘多加珍重!”
转身就要出门,此时的田德平要再敢说一句话,他就回头剁了这老头子,管他什么修士不修士的。
“还有。。。。”田德平偏偏还真叫住他了,田德平看见温家三口要杀人般的眼神,有点瘆然,还没说话,温来福把手里所以的银票都塞给田德平,“田长老,劳烦您有话一口气说完!”语气已经不似那般尊敬了。
“呃,我想说的是,给小富贵带些银两,要交学费。。。”
其实他还有句话,要是再给他些银两,他可以带着温富贵走一段啊,他是修士吧,只要到了没有人烟的地方,可以御剑飞的啊,飞个二百里的,还是没问题的,对他来说,也不过半日功夫,可这话他实在不敢说了。
看着倚在门边,相互依偎流着泪的温家两口子,田德平实在是不知说什么好了,自行找人领他到了后院。此时的后院摆满了他所需的货物,没一个人影,他是温家商行的老主顾了,都知道他的毛病,接货时,不能有人在场,只见他随手一挥,满院的货物都不见了踪影。
来至前厅,不知温来福夫妻二人在说着什么。
“温掌柜,货我收了,这是余款。”田德平说着,把怀里所有的银票都掏了出来放在桌上,对的,就是温来福刚刚才给了他的银票,天地良心,他可一张没留,看着桌上一堆银票,怎么也得有个三四千两,一阵肉痛,罢了罢了,实非无奈啊,“告辞!”
“夫人,这富贵一去不知要多久,要不,咱们再生个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