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家门,打马一路出西城门,约莫一个时辰的功夫,温富贵驻马回望,看着洮河两岸的鳞次栉比,这就是他的家啊,不过,他遇到了第一个问题,这他么哪边是西啊?
还好这条路上来往商队比较多,温富贵驱马赶上一位驾车的老丈。
“这位老丈,有礼了。”温富贵说着还抱了抱拳。
驾车的老丈觉得挺有意思,学着抱拳回礼,“这位少侠何事?”
“敢问老丈,这,哪边是西啊?”
老丈看了看温富贵的行头,像极了闯江湖的游侠儿,“你这娃娃有意思,这东西不分的还敢学人出来跑江湖?”,说着指了指太阳,“瞧见没,晌午之前,日头背向就是西,晌午之后,日头朝哪,哪就是西了,你这是去西边?那你可走差了。”
温富贵看了看身后天上的太阳,这不真走反了么。
“呃,老丈,这晚上没太阳咋办?”
“你这是啥事哟,晚上还赶路,晚上看星星,北极星,最亮的那颗,面朝北极星,左手边就是西了。”
“多谢老丈赐教,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就此别过,后会有期。”温富贵抱拳道,打马离去。
“嗯,有期有期,不过我说你年轻人,外边游玩几日还是早早回家吧。”老丈话还没说完,温富贵早跑远了。
……
温富贵循着驿道,照着日头,策马跑到日落,寻了家打尖的店住下,本想着稍作歇息,再赶些路的,马却是受不了了,打着哼哼就是不想走,无奈只好住下。
八月十一日,清晨,温富贵和店家买了些肉干,补了些清水,就继续上路了。
晌午,人困马累的,到了清栾镇,温富贵寻了家镇边的酒水铺子,拜托店小二喂好马,挪着步子朝铺里走去,骑马早把腿内侧磨破了。找个空桌子坐下,要碗面就开吃起来。
就在温富贵结账准备离去的时候,一个十三四的丫头引起了他的注意,只见她拿着张不知什么样的纸问掌柜的,似乎掌柜的并不知情,看她的样子,问的地方分明就是恒剑山。
“嗨,姑娘?问路啊?问我啊。”温富贵这一嗓子,引来好几个人的目光,玛德,登徒子。
正在问路的闫沁,被这突兀的一嗓子惊着了,她已经在这镇子上盘恒了两日了,问了许多人了,却都没听说过恒剑山在哪,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少年能知道么?
闫沁礼貌的朝温富贵笑笑,就要出去了。温富贵见她不搭理自己,算了,心里想的是不计较,嘴上却说道,“不就是去恒剑山拜师嘛。。。”
本已出了铺子的闫沁被这句调侃狠狠的扯了回来,“敢问,这位。。。恩,少侠,可知这恒剑山的方向?”
“知道啊。”本来,闫沁问的许多人,听都不曾听过,为何这少年就如此笃定的说自己知道呢?
“这位少侠,怎么称呼?”
“少什么侠,叫师兄,我是你大师兄。”
“师兄?大师兄?”闫沁脑子有点转不过来,山门还没找见呢,就有了个大师兄,这算什么事?
“咋了?不信啊?我给你说,咱上面有人,这都内定好了。”温富贵打定主意,骗死人不偿命。
“呃,这位。。呃,师兄,这宗门在何处?我该如何前往?”闫沁虽然还是有点不信,但是,万一是真的呢?所以还是小心的问道。
“那,给你。”温富贵把田德平画给他的地图递给闫沁。
闫沁接过一看,确实标的清清楚楚,就在青鸾镇西北方向。“多谢师兄指教。”说着就小心的叠齐了地图,正要准备收起来。
“嗨,看了就算了,咋还装起了呢?你要买啊?”
“这不是师兄给我的吗?”
“给了你,我看啥?”
闻言,闫沁把地图还给了温富贵,又问店家借了笔,在自己原有的那张纸上把刚看过的地图重新勾画了一番。温富贵好奇的看了一眼,也是张恒剑山地图,不过没自己那张标的明确,而且下面还有行字,“恒剑宗,八月十五,收徒。”
闫沁还了店家的笔,就要和温富贵告辞,“师兄,告辞,他日宗门相见,再言感谢。”
啥意思?空头支票呗?
看着闫沁离去,温富贵牵马赶上,看着这个弱女子,一人背着个包袱就要走了。“从这去恒剑山,还有三百多里地呢,你就这么走着去?”
“我已走了五六日了,这剩下的几日,若是日夜不歇的话,想是能走到的。”
“啥?走五六天了?”听闻此言,温富贵才好好打量了闫沁一眼,和他差不多般的个子,裙摆明显有**,脚上的绣花鞋,嗯,已经看不出花了。
“等你走过去,黄花菜都凉了。”
“无妨,只要知道方向,总有能到的时候,剩下的事,走就是了。”闫沁的语气愈发的坚定。
“那成,你慢慢走吧,师兄先行一步咯。”说罢,温富贵抬腿就要上马,“哎哟。”大腿的磨伤疼的温富贵直呲牙。
“得,我跟你走会儿吧。”
“师兄若有事,但请先行。”
“也没啥大事,骑马骑多了,走两步活活血,要不,你先骑马歇歇,这畜生都吃饱了,不能光吃不干活不是?”马儿唏律律的打了个响鼻。
闫沁确实累了,想着是即将是同门师兄,也不客气,在温富贵的帮助下,骑上了马背。
都是差不多大的年轻人,也没那么多忌讳,很快的两人互相知道了姓名,但是,问到闫沁为何要修行的时候,闫沁却不言语了,两人尴尬的沉默起来。长路漫漫,走的无聊,于是又说起这恒剑宗来。
可温富贵得到的消息不是特别令人开心的,目前看来这恒剑山真的不是什么名门大派啊,不过,能修行就是好的,其他的管他呢。闫沁家乡也是没听说过着恒剑宗的,至于她手里的地图,就贴在城门告示处,贴了很多呢,她就揭了一张,看着地图,按着大概的朝向走了过来。
至于温富贵什么上面有人,内定大师兄的事,温富贵一并以宗门秘辛搪塞,心里却在不停的诅骂着田德平,田老头,你等着,我温富贵有朝一日,必报此仇。
此时,正在宗门内清点入库物资的田长老莫名的打了个寒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