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步篇38
老钟看到了昨天他借给男孩儿的两个夜光灯,以及占了几乎半个帐篷面积的物资:其中最多的是矿泉水,有20箱,这可足够他们团队在今年这个登山季节,在7790这个点儿的全部用量。除了引用水以外就是一些食物,还有啤酒和白酒,此外就是一些登山用品,比如说氧气瓶和应急药品。
这些物资在这个高度可都是奢侈品,这得需要多少人次的人力运输才能运送上来啊?难倒说他们有那种传说中的神器?难怪。
不说老钟这里的惊奇心情,再说小元和路蔷。二人深夜两点半就出发了。
深夜,对于小元来说,不需要灯光他也能用感知扫描出身体周围两公里范围的一切地貌。而路蔷在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以后,凭借她手中的感知仪器,她也能在黑暗中轻松探索她身体四周近百米范围内的情况。
所以相比于其他准备登顶珠峰的人来说,他们有很多先天的优势,一是可以在黑夜这中不借用灯光就能前行;二是没有什么负重,也没有笨重的呼吸设备,完全是轻装上阵;三是身上穿的戴的都是轻量级的防寒服和手套、头套,脚上的靴子是特制的,属于感知设备,不仅轻盈、保暖,在输入感知后还能具有冰爪的功能。最主要的是,路蔷的这双感知靴子里还各有一块反重力板,输入感知后就可以产生反力,最大值时可以产生略大于路蔷体重的向上的升力,也就是说可以令路蔷悬浮在空中甚至缓慢上升。
这可是小元动用了60甲的能量为路蔷制造的,那可是相当于制造一架飞碟战机十分之一的感知能量用来做一双鞋,可见造价不菲。
那有人会问了,既然有反重力鞋,那路蔷不是可以自己飞上珠峰了吗?还爬什么?
那是因为这只是一个矩阵平板插入靴子底部,它不是如飞碟战机上的反重力装置那样是一整套设备,它在使用时需要持续不断地输入感知能量。飞碟在空中静止不动的时候是不需要输入能量的,而这双反重力靴子却不行。
以目前路蔷的感知能力,她最多能让自己在空中悬浮或缓慢上升一分钟。一分钟的时间,她也就是能上升不到10层楼的高度。
小元为路蔷制作了这么一双鞋,主要是用于紧急情况。在攀爬珠峰的过程中有不少陡坡、峭壁,还有冰缝,有了反重力鞋可以在紧急情况下使用,保命用的。当然还有一个用处就是在支出不太多的感知能量的情况下可以产生比如说五公斤的升力,相当于一个人10%的体重,这在登山过程中有很大帮助。特别是在需要的时候,小元一牵手就源源不断地输入能量进入反重力板,然后让路蔷身轻如燕。
昨日在到达7790营地的途中这双鞋可是给了路蔷很大的助力,不管是在冰面上行走还是攀爬冰壁,感知冰靴可以牢牢地附着在冰面上,再加上现在路蔷的体能已经是人类顶尖的存在,而需要时还可以开启反重力功能,这令她真的是如同开了外挂,半天的时间就完成了登山运动员三天的进程。
此时也是如此,从C3(7790米)到C4突击营地(8300米)的这段距离,虽然只有2公里,但需要在岩石或雪岩混合的地形上攀登,十分不容易。一般登山者需要走上4至5小时,路蔷二人一个小时就完成了。
此时的突击营地还没有登山者。通过突击营地之后就是三个台阶,虽然有些惊险,对路蔷和小元二人并无大碍,用了两个多小时。凌晨6点30分,二人登上了世界最高峰。
此时离日出时间还有四十多分钟。
小元坐在地上打座,路蔷熟悉了一下周围的地形,然后就坐在小元的身边,静静地等待日出东方地平线。
在第一屡光线冲破地平线之际,小元已经挣开双眼,环臂将身边的女孩拉近,路蔷自然地伸手抱住小元的腰际并偎依在他身侧。二人一起注视着地球的远方。
日出的时间很短暂,很快太阳就完全跳出了地平线,气温也逐渐回升。二人转身,拥抱在一起。
吃了早饭,商量了一下下山的路径。今天他们要用滑雪板单板滑下山。
2001年的时候一个叫马可的法国人完成了从珠峰北坡传统路线单板全程下滑的记录,是首个从顶峰到登山前进营地全程滑雪而下的人。2002他再次登顶,尝试从一条新的路线上单板下滑时失踪,年仅23岁。
今天路蔷二人用单板下滑走的肯定是完全不同的路线,他们也不是全程滑雪,中途有两处悬崖,他们会冲出悬崖,然后在空中翱翔。
实际上他们的第一段飞行是直接从珠峰峰顶开始的。
在此之前路蔷先给在基地的张静发去了不少在峰顶拍的照片。小元也给老种发了个短信,说他们已经顺利到达峰顶,现在下山,但是走另一条路线。
然后二人一起冲出了8848米高峰滑翔,环绕珠峰一圈后降落在最高峰北侧的另一座八千米高峰。
从这里开始,二人滑雪而下。
这是小元仔细挑选过的路线,从八千米高度滑到七千米高度,中间有急坡,有缓坡,也有小跳跃。路蔷通过她手腕上的感知扫描设备探知着她前面近百米范围内的地形地貌,在高速下滑中不断挑选着自己的前进路线。
她最喜欢的就是那种小跳跃,如果跳跃的高度有些大,下落的速度太快,超出自己的控制能力的时候,她会控制自己脚下的滑雪板产生反重力。那片反重力板此时已经从自己之前的冰靴中取出,叉入滑雪板上为此设计的卡槽中。
疾速下滑了近两个小时,路蔷来到一处缓坡处停下。此时田小元停在她身后的高坡之上。那里是一处非常陡峭,坡度几近90度的雪坡。路蔷刚刚就是从它侧面之字形滑行而下。
“准备好了吗?”小元通过对讲机对下边的女孩喊到。
“好啦。”女孩向他挥手。“开始吧。”
小元开始了。他以大约45度的角度向下侧滑,就在他第一个之字转弯的时候突然回身抛出了一个爆破弹。
在他再一次的之字转弯的时候,爆破弹在坡顶爆炸了。那里的积雪很厚。
自然,雪崩了。
小元不再是45角度的下滑,几乎是直线下滑,稍有很小的回旋,加速度接近自由落体,速度提升很快。他是计算好的。
小元身后就是雪崩后疾速而下的积雪,这中间致命的是隐藏在积雪中的冰锋。
这时就出现了一目,一人在前高速下滑,滚滚而下的雪峰在身后紧追着他,不时地来一个回旋,躲开身后追上他的雪崩前峰。
路蔷在下边看得热血沸腾。
上空有一架小无人机在即时拍摄。
“准备,”路蔷听到小元在对讲机中对她说,“走!”
听到一声“走”,路蔷立刻起动。刚开始还不时回头看着迅速向她追来的雪墙,还有小元,一个小黑点,不断放大。
“加速。”小元看到前方两百多米处回头张望的路蔷,一边低声说到,一边自己也猫身向下,提高了自己的速度,逐渐摆脱了一些身后的雪墙。
路蔷不再回头,从大回转变成小回转,全力加速,但感知时刻扫描着身后百米处。她感觉到逐渐追上来的小元。
在小元追上她时,她的速度已经达到最高,这是她能控制到的最快速度了。
小元略微降低了速度,与路蔷同速,并在她身后不到十米的位置。
此时雪崩前峰在他们身后大约五、六十米的地方追逐着,速度比之前方的二人稍快一些。
此时有一群人正在下方看着这场惊心动魄的追踪。有近二十人,是一个登山团队,今早从北坳营地出发,途经一处山脊,在他们前进方向的左边可以看到另一座山峰的坡面。他们正在讨论着昨天的事情。
昨天在从前进营地到北坳营地的途中,他们遇到了两个登山者从他们团队后方赶上并超越了他们,速度之快不可思议。有队员羡慕地说,专业运动员就是不一样,比他们这些业余的快得太多了。
也有人表示不同意,说他与专业登山家一起登过山,实力自然比咱们强太多了,但是也比不比刚刚过去的那两个人。
大家为此还产生了争论,最后说到了北坳营地去拜见一下,看看是什么样的人物。结果没想到,到了北坳一问,说是那两人在此没停,直接上去了。于是这就成了他们今天的话题。
正行进期间,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一声响,来自左边的山峰之上,紧接着就看到了雪崩。
大家驻足,观注着那场雪崩的场景,很多人那出手机拍摄着。
刚刚那是什么声音?是雪崩爆发时的声音吗?有人问。
大家猜测着,说什么的都有。雪崩之处与他们的路线不同,所以大家并不是很紧张。正当几人讨论着为什么今天会有雪崩发生的时候,有人大喊:“看,那是什么?”
喊话的人一手拿着望远镜,一手向远处指着。
大家望过去,有望远镜的人都拿了出来,那些雇佣来的没有望远镜的人只是极目远望。
“没什么呵?”有人说道。
“不,那里好象有个人,……在前面逃,不不,还有一个,是两个人。”
“对,是两个人,我看到了,在那里。”他用手指着。
很快,大家用肉眼也能看到那两个单板滑行在前的人影,翻滚着的雪墙以及被激发起来的雪雾在后边紧追不舍。
“快啊,快啊,快跑啊,”一个拿着望远镜女队员小声喊着。
团队的摄影师已经拿出摄像机,拉出长镜头,在进行录像。也有人用手机在拍摄着。
“好棒呵,后边的那个,还做着小回转,动作真漂亮。”
“噢,不……,那里是悬崖!”突然有人叫到。
更多的人注意到了,在两人高速下滑的前方几百米处就是一道悬崖,从他们这个位置看不到深度,至少五百米以上。
前方是绝境,后方是疾驶而下的雪墙,如果是你,你将如何抉择?继续,前面可是万丈深渊,停下来,还是会被后面的雪墙冲下去。结果一样。
“冲,冲,冲。”有人小声念叨着。
“啊……”那个年轻的女队员叫了一声,因为她看到滑在前边的那个人身体明显晃动了一下,在这么高速滑行的情况下,一点点的不稳定都会造成身体失去平衡,然后就是人仰马翻。
路蔷的确是有些不稳,这个速度超过了她的极限速度,在感知中后边的雪墙距离她越来越近。一个轻微的晃动,造成她的身体几乎失去平衡。她没有慌乱,因为马上她就感觉到了小元的感知手扶住了她,并在她的后腰上推着她。她回头向他一笑,说:“你带着我,一起跳。”
“好。”小元快速滑行到路蔷的身边,与她平行,二人牵手在一起,如同花样滑冰中的一对选手一般,动作完全一致地在雪上滑行。要知道,在这么高速的行进中两个人有一丁点不协调都会是灾难。
最后一百来米转瞬即至,后边的雪墙也追上了他们。在冲出悬崖的最后一刻,小元揽住路蔷腰际,将她抱住,同时脚下在脱离地面的最后时刻向上用力,二人就像出射去的子弹一样,开始时还有着一小段上升的空间,小元抱着路蔷,头朝前冲入空中,二人的身体在空中共同旋转了两圈后,小元将路蔷向前抛出,同时感知翅膀已经形成,二人展开双臂,开始滑翔。
地面上的人一直紧张地看着他们,在雪墙追上他们的最后时刻,他们也冲出了悬崖。
“对,宁可冲出悬崖去最后看一眼这个美丽世界,也不要停下来然后被雪冲倒再带到悬崖之下,死前什么也没看到。”这是当时很多人心中的想法。能来这里的人都是富有冒险精神的。
那个女队员看到两人最后拥抱在一起“跳崖”而热泪盈眶,“他们应该是一对情侣吧?”
他们怎么样了?他们还活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