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柔弱不沾边。”周齐第一个跳出来否道，“大半夜私闯民宅这种事，她可是常做。”
细柳立刻反驳：“周少，我私闯你那儿，是因为你欠债不还，我去要账，被挡在门外，明路走不了，我只能私闯，也就你有这荣幸。”
周齐气急，“呵，刚才还说去过相府，现在就只有我那儿了？谁信啊。”
细柳说，“九姑娘以前身体不好，我自然常去，不过女闺友这种事，想来王爷也不知道，更何况你，和我，和九姑娘，都没关系的人。”
“你……”
卫益周还帮腔，“你欠钱不还？周兄，没想到你竟然这样。”
周齐被两人炮火齐打，简直无还手之力，“谁说我没还？我从不欠钱。”
细柳趁机添柴，“欠条还在我这儿呢，要不，你再看看？”
周齐瞪她，“你没销毁？”
“失效等同销毁，只是还能看到日期。”细柳不干无赖的事。
但却被他说是无赖，“你耍无赖！”
“女子与小人，向来如此。”
眼看两人的战局要扩成四人，吴王抬手打断了。
吴王说，“行了，方姑娘你就别闹了，把周齐都逼成话痨了，证据给他，回头，本王给你求道圣旨。”
“既然王爷发话，那我自然不能再藏私了，周少，账本给你。”细柳把那书直接朝他扔过去。
看似普通的一扔，卫益周这三脚猫功夫的人都能感觉到不对，周齐直接躲开，没敢伸手。
韩成珣在后面没看到，看书近了，抬手一接，周齐脸色一变想要提醒却来不及了，他已经接到了，“你们又怎么了？”
那账册很轻松的被他接住，什么都没发生。
细柳说，“有人小人之心了呗。”
周齐黑脸，“方溪流，你别太过分！”
卫益周要开口，被细柳拦住了，她自己能说的时候，还是自己说来的痛快，“明明是你自己小气，怎么还说别人过分？韩公子，你快劝劝他吧，可别是为了追查什么，累急出病了。”
韩成珣点头，“对了，方姑娘你这儿不是有药膳吗？可得给周兄补一补，他如今三房美娇娘。”
周齐面上一红，“在王爷的面前说这些……”
细柳说，“韩少你怎么能对周少这么好呢？王爷觉得他身体不好，不安排重活了，他就天天好得闲，我夫君就得多做事了。”
周齐被他们连番揶揄，面色黑红不定，倒是细柳，顺着这话把话题扯开了，又说笑几句，并不是说他。
吴王静静喝茶，看他们这番做戏似的说笑了足一盏茶的时间，细柳过来添茶，他才说，“方姑娘，你明日去王府一趟，侧妃想见你。”
细柳想问侧妃是谁，但吴王没给她问的机会，起身就走了。
原本不是一起来的几人也都跟上，这一散场，便是一个客人都不剩了。
细柳放下茶壶，就那么坐了，顺手打扫一遍，叫十六来回话。
她总得知道，吴王府里侧妃是谁，不然明天去了，要是不认识冒犯到，那她就太亏了。
-
吴王府邸，是百年老宅，细柳头一次来，真有种刘姥姥进大观园之感，只不过，她没法做到那种自贬，也没法做到那种规矩。
好在，林九的人直接把她带到了地方，林九这边的院子，就比她胡杏斋要大。
关了门，室内不留人，两人说话都不用刻意压低，外面也是听不到的。
林九说，“是山东方家，想托我做个中道，让你们见一见，说不定，真是一家人呢？”
“我自己家里人自己不知道吗？”细柳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个意思，有些不屑，“还至于弄这么一出。”
“那不一样，若真是一个家族的，你认祖时，王爷便亲自出面。”林九给她倒茶，姿态略低。
细柳捏了块点心，笑着看林九，她如今虽然衣着华丽，但眉宇间，难掩疲惫，细纹已生，且这眼下里，明显是为了吴王。
既然看得出来，细柳便说的直白，“看来，方家给你们好处不少啊，连王爷都能请动。”
林九苦笑，“那是给你的面子，山东方家都没落两代了，如今若非你这么大的动静这么张扬，他们也不会找上门来。”
她虽然这么说着，但心里根本没把握：她也不屑去讨好男人，但又想在这时代里活的顺风顺水，两相权衡，总是要做些什么才行。她自觉论交情，细柳应该能被她说动，这样，于她，于细柳，算是两全其美。
但细柳似乎并不需要这些，她表情淡然，说的让她接不住，“因为我？那我没好处给你们。”
她只好换个说法，“你要是认下方家，那你爹的事，就轻松翻案，这都几年了，你不着急啊？”
细柳顿时直怼，“我有的是时间，是有些人憋不住了吧？”
林九别开眼，“大概吧。”
她觉得说不动了，论段数，她真是不如细柳。
细柳被她这反应给惊到了，伸手拍了一下她面前的桌子，“九姑娘，你知不知道，这事和林相有关，若我查下去，你家都要被我拉下来，你这态度，很值得玩味啊，吴王知道吗？他的态度又是什么？你不给我说点儿实话，这事可过不去。”
过不去？事情都没开始，如何过不去？林九撇清自己，“你什么意思？我不知道。”
细柳真是服了她了，“你想要的，和这些息息相关，你不知道？别傻了，虽然整体风格可以走傻白甜的路子，但此时，男人不在身边，你傻给谁看？”
林九被她说的心气不平，“我哪儿傻了？你说这些我不知道，但不代表我傻。”
“那你不傻，你告诉我，这事于你有什么好处？”细柳说着，伸手扣住她手腕做诊脉状。
林九挣了一下，“我不说谎，你松手，于我的好处就是王爷对我会好一些。”
细柳等她说完才松手，“那这好处不变，我换个法子，于你我都有利，你可肯帮我？”
林九摇头，“王爷想借方家的手，入内宫，你换什么法子，能让王爷觉得好？”
细柳就知道她多少知道些，只不过不说，还得她诈，“说到底，你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男人。”
“有区别吗？我如今在王府，王府好我才能安稳得好，若王府不好，我怎么安稳得好？”林九理所当然的说，“再说了，山东方家也是大户名门，你若归过去，也没什么不好。”
细柳一笑，“那你先给我点儿银子，让我得点好处，我好应对方家的盘剥，这样才能让你在王爷面前也得点好。”
“你，”林九一噎，“我们不是朋友吗？”这怎么还问她要银子？
“就是因为是朋友，我才只让你出百两银子，没多说，你要是连这点儿都不给，那才是连朋友都没得做了。王爷是你家的，和我没什么关系，反正我的事，我自己能搞定。”细柳本就没说同意，此时更是直接转口，不同意了。
林九没想到她竟然要走，急忙跟着起身相拦，“细柳，你就当是帮我，我若是做了王妃，于你也更有好处啊。”
“那你能做王妃吗？你出身庶女，能做个侧妃已经是林相的面子了，你自己都要我帮忙，还敢夸海口？”细柳拍她肩头，“你说这些没用，不如给我银子，这样我才能帮你。”
林九绷紧了嘴，“我没那么多银子，分期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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饕餮居开业，细柳备了礼，带着方方上门去贺。
方方头一次跟着细柳单独出来，很是有些忐忑，怕自己做不好，细柳看出来了，鼓励了他一句，“跟着我，不用紧张，东西提好了，一会儿姐带你开开眼。”
“是。”方方一听这熟悉的语气，便真放了心：细柳一般不这么说，这么说的时候，一定有既定好事。
门口迎接的是一方掌柜，见到细柳，立刻便道，“方姑娘，没想到您真来了，快请快请，我这就着人通报。”
细柳便对方方说，“看到了没？没见过我却能一眼认出，可见方家是下了功夫的。”
方方不敢说话，但他觉得，大家都姓方，有区别吗？
饕餮居的外堂，客人众人，毕竟是新开业，前来捧场也好，看热闹也好，一定要人多，而今日所出的食物，或羹或饼，皆是精品，细柳从门口一路走到里面，上次见到的那位方信陪着一老者，在内堂坐着。
见细柳进来，方信起身，寒暄一句，便介绍那位老者，“方姑娘，这位是我家叔祖。”
细柳拱手，“老人家……身体不太好啊？”本是要问好的，但说到一半发现他并不好，这一身寒气入体，可真是不多见啊。
方信“那可得多注意保养，我看今日外面，倒是有适合您的薏米糕。”
自古婚嫁之事，被看的颇重，所以形式繁琐，只要家里不穷，该有的东西，一样都不少，甚至，只多不少。
细柳这边作为主办，自然也要把这些备完，她倒是想做来着，但青盏不让她伸手。自古婚嫁之事，被看的颇重，所以形式繁琐，只要家里不穷，该有的东西，一样都不少，甚至，只多不少。
细柳这边作为主办，自然也要把这些备完，她倒是想做来着，但青盏不让她伸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