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扯大旗
细柳这次真是被气狠了，周齐也是个耍无赖的主儿，一天一百两，砍成五天一百两。
“我亏大了！”她拿着银子，很不甘心，连飞白眼。
周齐等她上车，“你哪里亏，我家老太太会邀请她老姐妹们一起来，说的是你胡杏斋的招牌，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周家都是良将优帅，怎么有会你这号人物，油滑奸诈。”细柳上车，对他评价。
周齐不否认这一点，看着她勾唇一笑，“将帅都不需要参谋吗？语气培养别人做参谋，不如从自家找，而且我比书生强太多。”
“周公子对自己认知这么清楚？”细柳啧了一声，给他竖大拇指，“佩服佩服。”
马车悠悠前行，周齐冷嘲热讽，“你不用虚假奉承，知道你对我们这种依附家世的看不上，但是你哥看得上啊，甚至，他还巴结着呢。”
这是查过她了？细柳否认：“我没有哥。”
“呵，你不就是不想受牵连吗？你哥那点儿背景，一查就出来，方家的事，当年我还小，但总有人知道。”周齐不介意把底给她掀开，“你真以为是自己隐藏的好？没有人是凭空出来的，那卫家四公子，和你关系不一般吧？眼神是藏不住的。”
不仅掀她老底，还把她如今的局面给说透了，这话说的比卫益周还是通透，细柳看他，发现看不透，果断别开眼，模棱两可的说，“你个小屁孩别装成熟，有些事你根本不懂，在别人面前装一装唬一把就算了，在我面前用不着。”
“我用不着装，就你们这样的，我在家里见多了，你以为我家都是出门打仗的，可进门的女人，一个比一个厉害，你以为我家老太太真是看上你手艺了？”周齐嗤鼻。
细柳笑了，“周公子，看你年轻，教你一招，话真别说太满，否则就容易漏破绽，你刚开始说那几句，还真把我唬住了，但越说越错，可惜了。”
真是差点儿就被他骗了，还以为他真知道了，以为周家手段了得查出来了，没想到他知道一点儿，在这儿玩空手套白狼。
周齐表情微僵，有点儿不自然。
细柳拍了一下食盒，也不笑了，叹了口气。
周齐被戳破已经挂不住脸了，还被她叹气，没忍住，“你叹什么气？戳破我很有意思？”
“我叹气也不是叹你。”细柳哀怨自身，“是叹我自己，我玩剩下的手段，还有人玩，说明我一骑当先，没人并行，很孤独。”
“你！”
周齐气的脸都白了，说他玩剩下的还不够，还说他被甩很远，真是要多气人有多气人，他抬起手，“小爷不打女人！”
细柳逗了他，开心不少，呼出口气，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又往车外看了一眼。
周齐沉着脸回府，看着细柳进门，转头就走。
细柳没想到他不回府，合着，就只是把她送过来？那还真是有孝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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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你可别夸他了，这要是被他知道，尾巴都翘上天了。”老太太正在花远里，笑的前仰后合。
“外祖母，您这样说五哥哥，孝心没有那个小厨娘了。”一个小姑娘在一旁奉承。
周老太太说，“他敢不请来，你看看你王奶奶和张奶奶会不会收拾他，这可都是他出的主意。”
“那外祖母的意思是，我还得讨好这两位奶奶咯？”小姑娘笑着，对那两位行礼，“给二位奶奶问好，奶奶们可要对我高抬贵手哦。”
她说的好听，那点儿聪明也显露无余，王氏就说，“你家这丫头真是聪明，说一句话，就想轻松过门，我家丫头可不答应的。”
张氏也说，“就是，我家两个丫头，天天为了你家小五打架，现在还小，这要长大一些，可怎么得了？”
谁不知道周齐苗正，大家都不瞎，哪会看不出来？只是把话说的含糊，不能说在明面上，这丫头是占着年纪小想得便宜，人精一样的老太太们会看不出来？
即便她是外孙，周老太太也不会同意她进门的，王氏反正看得出来，至于张氏是否随大流，这个不重要。
小姑娘面上挂不住了，一阵红一阵白。
正此时，丫鬟过来说，“厨娘到了。”
“让她过来吧。”周老太太说着起身，“老姐姐，咱们去屋里坐，这个厨娘可是会做鱼的，你们年轻时候，没少吃过吧？”
“会做鱼？”王氏笑了，“那可真是厉害了，我要见见，请她也去我那儿。”
几人房间里坐定，细柳一进门就看到了那小姑娘，倒也不是那小姑娘出众，主要是几个老太太都太精明，只有她比较单纯，细柳当然从弱处着手。
“给诸位贵人请安。”细柳福身，手里拎着的食盒，格外显眼。
“免了，你拎着什么来的？”周老太太摆手，让她上前。
“周公子催的急，我没来得及做，只有些冰碗。”细柳在这儿炎日里，自然是表露自己的手艺。
她的冰碗做的精细，果肉多，冰沙少，但又凉的透彻，端出来时，那冰沙依旧是刚做好的样子。
“知道各位都是服老不贪凉的，所以带的不多。”细柳说着，把食盒放下，就一份冰碗，周遭全是冰块。
“合着就没给我们带？”王氏看了一眼，“我要是再年轻个十岁，这冰碗我说什么都给别人。小姑娘，便宜你了。”
那小姑娘刚才被冷嘲热讽，现在被示好她也不接，直接别开脸去。
细柳低着头，说，“今天这种天气，适合吃鲜美的，等晚间天凉些，我再弄个烧烤。各位以为如何？”
“都说你手艺好，既然你这么会做，那你就做。”张氏说，“带她去厨房。”
“她去厨房，咱们也得过去，离得近吃的才更鲜，要是路上传菜的手不稳，浪费掉，可就太亏了。”周老太太笑着起身，又对身边的姑娘说，“你就别跟着了，让你身边的妈妈教教你。”
那姑娘一脸懵，不知自己那儿没做好，她被那两个老婆子刁难都没说呢，怎么外祖母也这么说她？
回头瞪了一眼身边的妈妈，转身就走。
那冰碗，就被浪费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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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正吃烤肉的时候，有丫鬟给周老太太低声汇报了什么，惊得周老太太手里的筷子都掉了。
“出什么事了？”
身旁的都是老姐妹，能让她这么惊讶的，王氏都惊了。
周老太太却说，“没事，你们先吃着，我去看看。”
细柳正端着托盘过来，看到老太太出去，送了新烤好的肉之后，就跟了上去。
老太太十分警觉，没出十步就知道了，“出来。”
细柳急忙出来，“老夫人恕罪。”
“你跟着我做什么？”周老太太对她还算有点儿好印象，对她此举，不解大过其他情绪。
“我刚才不小心听到了她的话。”细柳如实说，“要是我不知道也就算了，但既然知道了，又是赖在我头上的，我觉得不好不出面。”
不是她要故意听的，实在是那丫鬟自出了屋里，说话就没压低了，说什么表小姐腹痛，是那一碗冰碗所致，冰碗有毒。
细柳想爆粗，用这种低级手段真的很侮辱人好吗？
老太太说，“是我请你来的，这事和你无关。”
细柳福身，“准确的说，是周公子请我来的，我自忱身份和那些小姑娘不一样，要是她们有心为难我，我肯定招架不住，趁着您在，赶紧撇清，来之前，周公子说了，会帮我宣扬胡杏斋的。”
“那你跟着吧。”老太太看她实诚，便点了头。
有时候，诚实是难得的，老太太看多了人，自觉不会看错，带着细柳过去，看外孙女。
“外祖母~我肚子好痛~”娇弱的小姑娘即便是病了，也还是好看的。
“大夫来了吗？”老夫人坐到榻上，接住她的手，也是真心疼她。
她摇头，疼的脸色发白，“我只吃了几口冰碗，那冰碗有毒~”
冰碗就在桌上放着，已经化的一点凉气都没有了，只有半碗水果块，还氧化发黑了。
老夫人让她先躺好，等大夫来。
“大夫来了！”
大夫是回春堂的大夫，跟着丫鬟进房间时，看到了细柳，大夫就问了一句，“你看过了没有？严重吗？”
细柳摇头，“说是我下毒。”
大夫睁大了一下眼，细柳苦笑摊手，“您快去看看吧。”
引着大夫来的丫鬟也看了一眼细柳，随即就赶紧催大夫快过去。
大夫诊了之后，便对老夫人说，“姑娘年纪到了，这种事，不是病。”
说的含糊，但屋里都是女子，即便说的不明不白，该懂的都懂了，老太太咳了一声，让人送大夫出去。
“外祖母~我是不是要死了？他怎么都不给我治，连药都不开？”小姑娘眼泪哗哗下来。
老夫人也不说，交代她身边的人照顾好她，就要走。
“外祖母，你不要我了？”小姑娘急了，从榻上下来要拉老太太，腹痛到腿软，一挨地就摔了，塌边的丫鬟婆子急忙扶她。
细柳从头看到尾，实在看不下去，没一个告诉她实话，坏人还是她来做好了，过去扶她起来，架到床上，按住肩膀，“小姑娘，你没生病，只是来月事了，可能是因为初次，所以疼了些，过几天就好了，她们不说，是因为这是每个女人都会有的，刚才那位回春堂的陈大夫，和我同门。”
没有了颜春堂，回春堂的招牌也挺好，反正陈大夫先说的，大旗不扯白不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