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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诅咒之地

“呲啦”

姬姥姥饲养的宝贝儿们忽然四散而开,各种不知名的灵虫小兽纷纷躲进暗处,它们看着由远及近的少年,有些瑟瑟发抖,姬姥姥不在的时候,这少年可没少折腾它们玩…

“呼”

凌一缓缓抽了口气,琉璃姑姑就不是个女人,哪个女人如她一般嗜酒如命,动辄就一葫芦酒,那葫芦可是内含阵法,足以容纳十方酒液,即使他前世酒量颇为不凡,也承受不住…

“方才姑姑说我的身体…”

凌一试着出拳踢腿,虽因为没有任何招式看起来有些散乱,但是呼呼作响的空气爆鸣让他的面色愈发兴奋,在他刻意的动作下,竟可以将空气打出低鸣,虽远远称不上音爆,但此刻的力量想必比之寻常成人强过了许多。

力量的增幅显然只是药浴的附带作用,最让他惊喜的是身体的灵活与韧性,如果说原来他的身体如同一块坚冰,那么如今便是彻底化为了活水。与之前相比足以称得上是脱胎换骨般的变化。

“舒服~”

少年一声低吟,他能感觉到全身三百六十五个穴位凉嗖嗖的,好似时刻都在漏风一般,只有他自己清楚,那是他的穴位正在时时刻刻涌入灵气,灵气在他周身三百六十五处穴位流转,最后聚于印堂与百汇正中的位置,那里应该便是琉璃口中所说的泥丸。

“玩够了么,还不快给姥姥做饭去。”

看着少年拳脚乱舞的样子,姬姥姥佯怒道。

“嘿嘿”

凌一的心中满是感激,若非姬姥姥数年来的药浴,他自然不可能有此脱胎换骨般的变化。

看着少年有些憨厚的笑容,姬姥姥不由得有些好笑,这个少年的确是太过单纯了一点,对于她来说少年不过是她的一个实验品而已,她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

“姥姥,真的谢谢您。不管这些日子您把我当作什么,无论如何现在我不仅活着,而且还活的更好。古语有云,百善孝为先,我早已没了父母,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少年真诚道,尽管这些年来他在小村吃过不少“苦头”,但这个僻静小村,是他穿越过来第一个生活的地方,姬姥姥,琉璃和阿离亦是这些年来始终“陪伴”他的人。无论过程如何,现在的结局总归是好的。

“呵呵…”

姬姥姥沙哑的笑声传来,这一刻她的心情极为复杂。是啊,她成功了,她本该感到高兴,可此刻却只感觉心中空落落的,突然之间,很是迷茫。

她费尽数十年时间,总算完成了他的夙愿。可是那又如何,时光流逝下,他终归化作了黄土,这一幕,他看不到,永远也不会知道…

但为卿愿誓芳心,可舍日月弃红尘。

黄土无情空岁月,毅然无悔倾君心…

东愚,你一生的追求,我终于帮你完成了,可是为什么,我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吱吱”

几只小兽围着小屋不停的打着圈,鼻头耸动间捕捉而到的芳香使得它们蠢蠢欲动,几只灵虫依旧津津有味的啃食着它们的食物,时不时瞥向小兽的目光似有着一丝戏谑,这些年来它们早已习惯这几只被肉香馋的颇为暴躁的小兽…

小屋内的一处小桌上,简陋的摆放着几份药草所制的药膳,不远处几盏摇曳的烛光将昏暗的小屋照的微亮,屋外的天色早已昏暗,一丝丝淡淡的红雾弥漫在空气之中,四处游荡。

凌一不时地扒拉一口鹿肉,五年来对于空气中的这些红雾他早已习以为常,这里的天气便是如此,白天从来没有太阳,天色永远都是灰蒙蒙的,晚上要么是血色雾气游荡,要么便是血雨降临。此刻他最想问的便是河西幡婆婆小舟游行的规律,却又担心被姬姥姥看出破绽。

“有心事?”

姬姥姥的阅历如何看不出少年的食之无味,想到此地的诡异更是为少年感到惋惜,经历过这么多的苦难,好不容易可以踏上修行之路,却被流落在这诅咒之地,或许该告诉这呆瓜一切了,至少现在,他拥有了选择自己人生的权利,不再像之前一般。无法修行,自然无法掌控命运。

“姥姥,我想妹妹了。”

少年淡淡道,神情尽量装作有些落寞,想必一个小小少年许久不曾见过妹妹,应该是会引起同情的吧。

姬姥姥撇向少年的目光有了一些戏谑,这般拙劣的演技她一眼便识破了,想到幡婆婆心底便是有了一些猜测,于是道,

“少给姥姥打马虎眼儿,你个呆瓜屁股摔成八瓣儿姥姥都知晓如何拼接,有话直说。”

“……”

少年有些颤颤地笑了笑,心中颇为无奈,暗道,

“跟这些个老家伙玩心眼儿果然是找死,问还是不问…若是问了,姥姥不告诉他不许他走可就麻烦了,可若是不问,这夜晚他一个人并不敢出去,只是山间那些野兽就够他受得…”

就在少年心中天人交战之际,姬姥姥早已将少年的面色尽收眼底,随即心中暗叹,想必这少年也是发现了此地的某些诡异,不甘于命运的安排吧,便道,

“既然你已知晓,那姥姥便不瞒着你了。”

少年面色踌躇间,忽然听到姬姥姥的话一时之间竟楞了下来,姬姥姥不理会少年的面色,继续道,

“此地被称作诡异之地,想必五年来你已有所发现,一诡便是此地终年无日,许多人穷其一生都不曾见过太阳。你能察觉到这一点,说明你与我们一样,都是外地而来的。二诡便是此地的血雾,血雨和血风,血雾浓,血风烈,血雨烧,不曾修行之人在此地,若无修者保护,一夜都活不下去。”

“诡三,此地不大,不过方圆数千里,但是,外地之人,可进不可出,离这里最近的边缘便是向东千里之遥的杨国,那里有着一千火焰群山,山的另一面有着一道无形屏障,只可进,不可出,千年来有过不少人尝试,却始终无人打破这个诅咒。”

说到这里姬姥姥缓缓停顿了下,看向少年的目光有些深邃,接着道。

“诡四,此地善女,不善男。女子在此,虽出不去,却也可在此安然度过一生,对某些不可踏足外地的女恶人而言,不失为一处世外桃源,但对男子,却是噩梦。没有一个男子,可以活过十六岁。每当有超过十六岁的男子出现,赤色雷霆便会出现,将之形神俱灭,谓之天罚。”

“这……”

凌一终于明白当初父亲为何着急要离开这里,同时却又生出颇多的不解,此地如此诡异,竟已有千年之史。更为诡异的是那般多的强者竟无一人破此局,他的目光不由得愈发凝重,如此算来,他的寿命,也不过两年之数了,他必须想办法离开这里…

“姥姥,那你和幡婆婆又为何来到这里?难道您们也是大恶人不成?”

少年嘴角的笑意有些恶趣味,既然姥姥这般说了显然是并不反对他离开,所以他的话中扯上了幡婆婆,想来姥姥应能看破他的小心思。

姬姥姥看向少年的目光有些深意,暗道,这小子还给我在这装,好啊,那我便也为难他一番,便道,

“东国有愿谓之灵,愚人自误倾凡心。

河中有月三有中,西夜船升更风山”

少年的目光先是迷茫,仔细思索一阵之后,一抹隐藏不住的惊喜浮现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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