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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熟悉味道

“哗哗”

寂静的河西岸边,几支垂柳在轻风吹拂下摆弄着身姿,平静的湖面之上,依稀可以看到几只鱼儿好似在戏弄水中月影,一层层的涟漪以水中月为中心向外波荡而开。

“真是怪哉,姥姥说这片地方每个月只有一天出现月亮,那便是月圆之夜,而幡婆婆也只有这一天会游舟到此,只是,三更天是什么时间啊…”

寂静的黑夜之中,突然传来少年的自语之声,他正抬头打量着空中满月,时而抓耳挠腮,烦躁的同时却又有些无奈,他并不知晓该如何区分时辰…

少年依旧一身兽衣,月光照射之下,有些狭长的桃花眼分外精明,他的目光有些莫名,好似兴奋,又似激动,只是那来回走动的身影略显焦急,显然他在此已等了许久。

那日与姬姥姥夜谈之后,他便知晓下一次月圆之夜为三日之后,苦苦等待了三天,天一黑他便看见月亮的出现,于是独自偷偷地来到了这里,殊不知他离去之时,正好被姬姥姥和琉璃暗中看着。二人自是没有多言,她们经历过太多的人和事,若非某些坚持,又怎会不顾危险,深入到这世人皆知的诅咒之地。

“唔,天色有些寒。”

少年抖了抖身躯,嘀咕道。凌一看着水中月亮的倒影,他来到此地已经有了一些时辰,苦等许久却依旧不曾等到幡姥姥的到来,他不禁向着上游方向望去,体质改善以来他的目力自然也提升了许多,即使在夜里,也能够看清上游方向并没有任何小舟的轮廓。

“…”

向着上游的方向再次瞄了一眼,少年蹲下身来,眼中的兴奋亦变得有些焦急不耐,正欲开口说话,却忽的感到一股凉意。

“呼”

一阵轻风吹过,感到凉意的少年目光惊愕,这一次的风,不再是之前的血色腥风,而是,正常的无色风…

“唰”

凌一瞬间感到浑身鸡皮疙瘩立起,多年来早已习惯了此地的血色怪风,此刻他竟对这无色之风感到惊惧,那股凉意,让他有些惶恐不安,好似无形之中有双目光正不停的打量着他…

少年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四周,却并不曾发现任何人影,四周景象依旧如同之前一般并无任何异样,唯一消失不见的,只有那血色怪风。

被人窥视的感觉愈发强烈,少年不禁有些头皮发麻,他缓缓镇定心神,心中暗道,无论如何一定不要慌,说不定是山间野兽正在窥视他,若是弱了气势,那说不定可就真的完了。虽然他心中也清楚并不可能是野兽,只是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可能了…

“呼”

凌一轻吐口气,强制镇定的坐在了地上,听着四周柳叶发出的哗哗声响,他的目光却是不经意间撇向下游方向,在他的感知里,那个方向传来的凉意,最为浓郁。

无色轻风约摸持续了一刻钟,当少年眼中发现周围的风缓缓出现一抹血红之时,竟感到一丝温暖…

察觉到身上的凉意逐渐消散,凌一心中缓缓松了口气,想来那暗中窥视他的东西,应是被他吓退了。

此刻的血色怪风并不如同父亲那日所见之风,只是与血雾的散乱游荡相比,有着一些整齐性和规律性,因此被称作风。

“唰”

一丝微不可察的声音发出,下游方向的某处杂草中的某丝草叶微微上弹了一丝…

“呼”

感觉到身体已恢复到正常温度的凌一松出一口气,他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那种凉意,竟如同深入骨髓一般,难以忘怀。感觉身体恢复到正常的体温,他的心神缓缓放松,并不曾注意到下游,那上弹了一丝的草叶,当然,即便他仔细观察,都不一定注意的到…

……

“唰唰”

突如其来的声音顿时让少年再度紧张起来,对他来说最危险的便是不认识的人和野兽了,虽说这里被称作男人的地狱,可他还不到十六岁,应该还不会来找他的麻烦,这草叶响动的声音,应该便是野兽无疑。

“嗷呜”

一声狼啸在这嘈杂声音中突兀响起,惊的少年站立而起,匆忙之间他便意识到声音是从西方传来,只是这啸声,为何感觉有些凄厉,不像是宣战,更像是,在求饶一般…

……

“咔嚓”

“嗷呜”

清晰的骨骼断裂声在凄厉的狼嚎声音显得格外明显,阿离看着脚底下这只约摸成年人大小的灰狼,不屑的撇了撇嘴。

原本她在小村睡得正香,可是半个时辰前忽然生出一股熟悉却又恐惧般的感应,让她直接惊醒,就如同虫儿遇见了鸟,让她根本生不出一丝反抗之心。

她的身世对她而言,同样是个谜。从她记事起,她便在这处诅咒之地,路过某地时脑海中总会生出一些渴望般的感应,顺着感应她找到了不少天材地宝,直到遇到姬姥姥,被姬姥姥发现了她的特殊能力才被接回了村子。

这突如其来的恐惧感让她担忧的同时却又有些好奇,她也迫切想知道为何只有自己有探知天材地宝的能力,琉璃和姬姥姥却没有,更想知道自己的身世。

可惜的是感应并没有持续多久便消失了,她寻着感应的模糊方向一路来到了这里,才发现前面不远便是河西,正欲向前查探,却被这没脑子的灰狼给攻击了,这只是一只普通的巨狼,又如何会是她的对手。

“太暴力了”

凌一看着眼前裙如战衣,脚踏狼头的阿离暗道。他不由得想起了自己曾受过的虐,望向哀嚎巨狼的目光充满了同情,你招惹谁不好招惹这尊姑奶奶…

“咦,你在这干嘛?”

望着不远处探头探脑的凌一,阿离惊讶道,这些年来她并没有对少年有过任何感应,自然也不会怀疑到他身上。

“嘿嘿,阿离姐姐,好巧啊…”

少年脸上的笑容怎么看都有些牵强,只是阿离并不懂得分辨…

“是挺巧的,既然遇到了,那你就跟着我去探探吧。”

阿离淡淡道。

“沙沙”

岸边杂草被践踏的声音不时传来,偶尔夹杂着几声低凄的狼嚎,阿离拖着巨狼的尾巴,向着记忆中有些模糊的感应之地行去。

“到这里干嘛啊”

凌一的心神有些惊悸,声音有些不情愿,刚才他感应到有人窥视,便是这个地方的窥视感最为强烈,他用余光观察了许久,也没发现什么不对。

“嘭”

早已昏厥的灰狼被阿离随手扔到地上,阿离的目光充满疑惑,低语道,

“就是这里,可是为何,并没看出任何不对,难道感应错了?”

“什么感应,你不会想说这里有宝药出世吧…”

凌一的声音充满了惊愕,数年来他自然羡慕阿离这种莫名其妙的能力,他怕是个假的穿越者……

“不,是一种,让我恐惧的感应。”

阿离的目光变得深沉,忽然她将灰狼的脖颈划破,将其血液洒落而开,腥红的血液不多时便将周围覆盖了一圈。

“这是……”

阿离双眸睁大,双目忽然露出骇然和迷茫,骇然是她本能的反应,迷茫则是因为,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这么做,像是一种本能的熟悉,却又记不起来什么时候做过…

凌一深深地吸了口气,平日了他没少闻过山间猛兽的血腥味道,只是此刻的味道闻起来总让他觉得心中烦闷,好似血腥味之中,有着一股熟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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