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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工作变革 (3)

两轮比赛过后,全年联赛过半。深圳平安当仁不让占据榜首,而国安则一路跌出第一集团,沦为积分榜第五!应该说,同大连和深圳的这两场比赛其实反映了2002赛季国安队的真实定位。经过了2000和2001赛季的历练,2002年的国安在彼得洛维奇的带领下无论是稳定性还是战术打法的多样性上面都取得了长足的进步。但是我们也必须承认,当时的国安相比于当年的大连、深圳等球队在实力上还是存在着部分差距。再加上年初引援的不利以及世界杯后杨璞、邵佳一等人状态的起伏,2002年的北京足球确实不具备冠军球队的实力!冠军球队并非不能输球,但是只有被冠以“意外”情况下的失利才可以勉强被接受,特别是在面对联赛中最直接竞争对手的时候,即便不能战而胜之,场面上的不落下风也是必须的。而上述两场比赛,特别是客场对垒深圳的完败,则真切地让我们对当时国安的水平有了一个清醒的认识:冠军,至少也应该是此后两到三年的事情吧。

如此,重新调整好心态的北京足球重新上路。下半程的首场比赛,国安继续“同城德比”,做客奥体挑战辽小虎。原本客场出战的国安队因为大批球队拥趸涌入奥体,也找到了主场作战的感觉,自从塔尼奇走后,彼得开始尝试调整球队阵容,原来一直出任左中卫的陶伟开始改打中场,韩旭、谢朝阳等老将逐渐复出。本场比赛,最终凭借着替补上场的邵佳一和小将张帅的两脚助攻,之前少有出场纪录的周宁一脚诡异的弧线和继续表现神勇的卡西的两粒入球,国安2:1力克对手,及时止住连败颓势。随后的比赛国安主场迎战云南红塔,徐云龙上半场补时阶段的进球最终帮助国安一球小胜对手。不仅一扫之前两度在上半场补时阶段丢球的闷气,国安也凭借着两连胜的表现重回三甲。

8月25日甲A联赛第18轮,国安客场挑战四川大河。

这又是一场留在京城球迷记忆深处的比赛!赛前小李明和韩旭均因伤无法出战,而巴辛又在结束同云南的比赛之后回国参加了保加利亚和德国队的热身赛。国安排出的谢朝阳、巴辛、徐云龙的后防线危机四伏,上半场比赛20分钟左右四川队黎兵甩开谢朝阳的盯防,头球先下一城,20分钟过后,卡西亚诺将巴辛的大力远射补进球门。上半场比赛双方战成1:1平,此时并没有人会想到,对于国安而言,这将是一场艰苦的比赛。

下半场比赛,四川队继续围着国安球门展开狂攻,徐云龙的后撤严重削弱了国安右路的进攻实力。比赛打到大约65分钟,马麦罗底线传中,周宁冒顶,在国安队员贴身防守的情况下,老将黎兵再度以一记霸气十足的倒钩射门为四川队建功。比分被反超后的国安队陷入混乱,随后刚刚复出,连续三轮比赛首发出场的周宁因为不满裁判判罚被出示第二张黄牌,两黄变一红被罚出场。性情依然的大宁子终究没能抑制住自己的冲动,球队落后自己却被迫离场,郁闷至极的周宁退场时在主队球迷的谩骂声中做出了一个或许在多年之后他都会为之悔恨的举动——伸出中指,扬起右臂,愤恨地指向空中……

几分钟后,猎豹姚夏利用速度突破国安防线再度建功,四川大河3:1领先,国安雪上加霜。此时,电视机前的我们脑海中闪过的是国安数次2:0领先之后被别人反败为平连追2球的场景。对于场上还少一人的我们自己,扳平?我们不知道还有多大可能!坚持着把比赛看完吧,无论结果如何,既然选择了同国安一起战斗,就没有人会在失败的时候当逃兵。因为有了我们,无论胜败,国安永不独行!

全场比赛83分钟,并没有放弃的彼得用张帅换下体力明显不支的巴辛。两分钟后再度换上邵佳一和小王涛做最后一搏。四川队则相继换下高兰、姚夏、马明宇加强防守。比赛临近尾声,国安继续着积极的拼抢,四川队心态逐渐放松。第四官员举牌,补时三分钟。第91分钟,邵佳一左路拿球,强行突破摆脱对手后小角度抽射……球进!就当电视机前的我们还在为扳回一球而感到庆幸的时候,国安继续进攻。全场比赛来到补时的最后一分钟,杨璞左路拿球立到禁区,小王涛头球摆渡,徐云龙得球顺势攻门……球进!!3:3国安将比分扳平!

还有人问我为什么非要像个疯子一样地去迷恋中国足球吗?这一场比赛就是所有问题的最好答案了。其实,我们又何必非要苦大仇深地把中国足球搞得这么沉重呢?一个游戏,一份信仰,只要你参与了、坚持了并且从中体会到快乐了,难道还不够吗?我爱足球,因为这是一项可以给我带来快乐的运动!她曾经给我带来过快乐,并且我坚信以后还会更多!

一场荡气回肠的比赛就这样在最后的三分钟成为北京球迷心中的经典。我想我们收获的应该不仅仅是一场平局带来的积分吧,相信一定还有那份顽强的自信心!只是可惜了冲动的周宁,他的冲动不仅让中国球迷彻底领教了竖中指的含义,同时也让自己的2002赛季就此终结!这样的不冷静,也确实让京城球迷面面相觑、无话可说。

下面的比赛,国安原本应该继续第19轮主场迎战青岛。结果“英明”的中国足协为了确保国奥和中青队的集训,硬生生地将9月4日的第20轮比赛提前至9月1日,这样刚刚客场踢完四川的国安队就只能马不停蹄地赶赴重庆,继续客场挑战重庆力帆。又是一场让京城球迷记忆深刻的比赛,不过这次却同惊喜无关!或许真的是因为少了小李明和韩旭两位老搭档的掩护,此前一直表现稳定的巴辛也开始大失水准。本场由陶伟、巴辛、谢朝阳所组成的防线继上一场比赛之后再度被重庆队的邱卫国、吴庆、常辉等人三度洞穿!国安客场令人大跌眼镜的三球完败,四川、重庆的两个客场国安居然六次被对手攻破球门,此前16轮比赛仅仅有12粒失球的钢铁防线瞬间崩塌!

不过,这两场比赛的学费并没有白交。意识到球队问题的彼得开始作出改变,随着韩旭、李明等人的陆续复出,彼得同时开始重用伊利奇以加强中场防守,国安终于从此前一味的攻势足球转变为更加成熟稳定、更加适合球队自身实力的防反足球。这一变化带来的好处显而易见,从第19轮补赛开始,国安取得2胜1平:第19轮主场4:1大胜青岛、第21轮主场1:1战平中远,第22轮客场2:1力克八一。经过了因为国奥备战亚运会而暂停的一个月休整期,国安再迎三连胜:第23轮主场2:1擒下上海申花、第24轮客场1:0小胜沈阳金德、25轮主场4比1再胜天津泰达。卡西亚诺六场五球状态神勇,力助国安六轮比赛5胜1平豪取16分,再度回归积分榜榜首!

此时的国安如果在随后客场对山东、主场对陕西、客场对大连、主场对深圳的四场比赛中取得四连胜,那么就将获得职业联赛历史上的第一个冠军。不过,或许是前面三个赛季积累的信心确实太过脆弱,在面对关键战役的时候,国安的青年军还不足以把握自己的命运。

客战山东,本来我们有着一个非常完美的开局。开场18分钟国安就已经凭借着巴辛的任意球取得领先,即便是莫雷诺在上半场尾声阶段将比分扳平,从当时的场面分析,我们下半时也应该还有机会。只可惜,脾气暴躁的老彼得和巴辛却忽然没缘由地对裁判大发脾气,并且最终导致老彼得被罚离教练席。根据赛后的一系列报道,我们得知二人主要是对对方的进球是否越位存在异议。看上去情有可原,不过坦白讲,当时远在北京坐在电视机前的自己看到我们自己的球员、教练员在被对方扳平比分后的气急败坏,我还是对下半场的比赛有了一丝不祥的预感。不管怎么样,这种反应都不像一支冠军球队该有的风范。下半场的比赛国安终究无力回天,并且被对方外援谢尔盖再入一球,最终1:2失利。同轮比赛,原本落后国安1分的大连客场一球取胜天津,以反超国安2分之势重新夺回榜首!

至此,或许真的有必要好好反思一下球队对于外教、外援们的管理了。彼得的执教水平、巴辛的个人能力确实都毋庸置疑。然而,赛季初对于彼得的一味放权导致外援水平参差不齐伤病频发,这些问题对于比赛的影响,以及作为后防中坚的巴辛日益增长的火暴脾气和经常擅离职守,频频压过半场助攻所体现出的“战术纪律”,我们真的就不能防微杜渐地早注意、早警告、早作处理吗?无论彼得和巴辛给北京足球留下过多少美好的记忆,我都更愿意相信一点,那就是外援和外教骨子里对于当时中国足球的轻视。当然由于我们自身职业联赛体制的业余,我们也确实很难要求别人必须重视。但是,我想从俱乐部本身来说,只要你签了约,就必须遵守俱乐部的相关规定,既然选择了甲A联赛,就必须遵守中国足球所制定的游戏规则。这是最起码的职业道德。这么多年来,无论是外援、外教,或者我们自己的球员、教练员以及相关媒体和社会各界对于中国足球的轻视、挖苦,甚至诋毁和谩骂,其实太多原因都是我们从业者的咎由自取!中国足球可以承认水平低落的事实,但是我们同样有要求别人尊重的权利,这份权利实施的前提就是我们必须首先自己尊重自己!

呵呵,扯远了,其实我无意指责彼得和巴辛,在北京足球2002年的历史中,他们两位永远是我们的英雄,瑕不掩瑜!同时也无意针对任何个体,作为一个中国球迷,我真的只是希望我们的从业人员,从足协到俱乐部,从教练员球员到球迷,当自强!

随后的比赛回归主场,国安迎战陕西国力。现在想起已经不记得当时的国力是否已经落入王珀的手里,不过相信更值得北京球迷关注的一个小细节是,当时出任国力双后腰之一的正是2009年国安冠军队成员之一的王长庆。面对这支2002赛季最为孱弱且伤病满营的球队,阵容齐整的国安势如破竹。继卡西开场10分钟即头球攻破客队大门之后,张帅、李东波、徐云龙、高大卫纷纷建功,那佳一梅开二度最终锁定7:2的比分,国安取得大捷!同轮大连主场3:2力克山东,继续以1分的优势排名榜首。

第28轮比赛,国安轮空。大连客场一球小胜陕西,在多赛一场的情况下领先国安5分。这样第29轮国安客场挑战大连一役也就成为2002甲A最后的冠军争夺战!或许,这是一场在赛前对于京城球迷而言就是担忧大过希望的比赛。几年来孱弱的客战能力经过彼得的调教虽然有了长足的进步,但是相比于主场强悍的大连,取胜确实不仅仅需要运气,还需要奇迹!可惜,奇迹终究没有发生。开场之后,采用防守反击战术的国安一直小心翼翼,任凭大连人牢牢地控制着场上形势,组织着一次又一次的进攻。5分钟、10分钟、20分钟、30分钟……国安在巴辛的带领下,防守严密。可就当守在电视机前的我们以为国安或许会有机会的时候,大连外援扬科维奇挺身而出,两分钟内的一传一射,就残忍地宣告了国安一度激情澎湃的2002赛季功亏一篑……下半场的比赛,替补上场的普雷迪奇临近比赛结束为国安扳回一球,而随后卡西亚诺被红牌罚下。最后的比分2:1,国安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9年职业联赛大连队第7次成为联赛王者!怀揣着“永远争第一”梦想的京城球迷,看着对手将自己踏在脚下的欢庆胜利,陷入的只有百转愁肠的纠结……

最后的比赛,已经了无意义。国安最终在工体的收官战中2:0战胜深圳,猛将巴辛长跪在地向京城球迷致谢,也就此同工体道别。看着这位赛季中让我们又爱又恨的拼命三郎的侠骨柔情,想着冠军的再次失去以及不知道来年还能否同巴辛相聚,京城球迷无限感慨,不胜欷歔。按照中国足协的排名制度,主客场胜负关系相同的北京和深圳抽签决定名次,魏克兴的梅花J惜败给谢峰的黑桃Q,最终国安名列当年甲A联赛的第三位。据说,根据赛前同球队签订合同时的名次要求,得知结果的老彼得还暴跳如雷,国安就这样用这一赌的失利为自己节省了10万美元的花费。其实原本深圳的净胜球就要比北京多一个,或许是赛季初没想到真的会出现如此结局,中国足协就这样用一种令人啼笑皆非的方式再次扛雷,为自己的业余再次添上浓重的一笔……

2002赛季结束,国安虽然再次同冠军失之交臂,但是红星大帅彼得所带领的队伍还是在赛场上打出了自己的战术风格和特点,完成了由以前的以乱制乱,抓对方失误寻找破门机会,到主动创造机会,坚持自己的战术体系的成功转变。特别是整个赛季的客场成绩相比过去有了较大提高,球队的整体稳定性逐渐恢复到作为一直争冠球队所必须有的表现。应该说,彼得洛维奇的带队以及米卢的慧眼识珠在一定程度上加速了邵佳一、徐云龙、杨璞等人的成长,为北京足球的未来打下了一个已具雏形的坚实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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