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浔儿,我不会强你跟我走,我等你,如果有一天,你想来龙城,就告诉我,我亲自去接你。”皇甫意说到这里,心里默默接了一句,你不来,我不娶。
皇甫意在水千浔这里只留了一天,午夜时分,皇甫意就如他来的时候那样,如一阵风似的离开了。
而不管是楚璃还是容少廷,似乎都对皇甫意的到来离开视而不见,仿佛这个人从来没有来过似的,也没有问过水千浔半句关于皇甫意的事情。
两天后,容少廷带着属下,就要离开营地,大翰、卫楚和汴唐究竟达成了什么协议,水千浔并不清楚,只知道汴唐使臣带了成阳公主返回汴唐,打消了把公主进献给大翰皇帝的念头。
水千浔站在路边的亭子里,看着越走越近的大翰车队,远方,卫楚国的大军营地隐隐在望。
车队停了下来,容少廷从马车里走出来,一袭月白长衫衬的他人如修竹,清逸雅致,淡淡的眸光盯着亭中的水千浔。
墨双带着车队远远离开。
水千浔盯着走进亭子里的容少廷,她的脸上还带着那张人皮面具,静静凝视着面前的男子。
经历了那么多,若是水千浔还不能确定容少廷的真实身份,她就不只是榆木脑袋,而是岩石脑袋了。
“为什么?”
容少廷站在水千浔面前,乌黑的眸子慢慢变得澄澈,仿佛要看进水千浔的心里,语气却淡淡:“他相信她,她不想让他知道她的行踪,定有她不得已的苦衷。”
“真的吗?”水千浔的声音有些颤抖,死死盯着那双清冷的眸子,以及眸子中倒映出的她的影子,似乎想要彻底没入到他的眸光里。
他居然这么了解她,他按捺住所有的情意,因为他懂她。
“真的,他信她,以前信,现在信,将来信,永远信。她想飞,他就会想尽办法让她飞的更高。”
“他难道不怕她,只是想要离开?”
“她若想离开,他会放她离开,只是他会暗中跟着她,保护她,却不会让她发现,也不准别的男人靠近她,谁让他又小气又矫情又霸道呢。”容少廷声音越来越轻柔,慢慢俯下头,“她既然拿走了他的心,他的人,就要跟着心走,他又有什么法子呢?”
温柔的唇覆在她的唇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男子慢慢抬起头,淡淡笑道:“她是他的,他也是她的,不管分离多久,最后都会在一起,他信她,更信自己。”
话音落下,他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走出亭子。
水千浔看着容少廷,不,皇甫恣颀长挺拔的背影,看着他越走越远,眼泪瞬间模糊了视线。
这就是她爱的那个男人,小气霸道矫情,却愿意给她一片自由飞翔的天空,从不会用爱的名义禁锢她。
夫复何求?
远处的山丘上,楚璃看着亭中水千浔的身影,忍不住伸手到怀里,摸着锦囊里的丝绢,那上面画着的空格,还剩下多少天?
第一次在天湖见到她,他把她扔给了皇甫恣,也许在那一刻,有些事情就已经注定,他拼尽心力,终究无法挽回。
楚璃慢慢笑起来,天水之青色的衣衫在风里翻飞,笑容寥落,带着一丝嘲弄之意,嘲弄这命运,也嘲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