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北斗这样一个一直被冠以“野种”和“妖孽”称谓的孩子,北振东和北梅在北桐堡人微言轻,尤其是对于那些本欲将北翠云和北斗母子除之而后快的人,他们是怎样经过力争,才终于为北斗争取到族堡的少年竞争的名额,这个中的曲折,自也不再多说了。
单说这天少年选拔赛现场。
说是选拔赛,其实更是北氏族脉中各个分支的竞争。
如果谁自己的一脉,一旦有少年夺得本届选拔的头魁,近景就是在这以后的五年之内,族内最优质的资源会非常明显的偏向于这个第一名,这些族内的资源,通常不缺乏让武学修为快速提高的灵丹仙元,单就说那颗培源膏,对一个人的体质可以达到乘数的倍增,完全秒杀所有同辈,而那颗武魂丹,只吃一颗就能够从练体中期培育出武魂来,也完全秒杀炼魂初阶!
炼魂初阶通常都必须是二十八岁以上体能特别优秀者,因为没有二十年以上的修炼孕育,基本上不可能练出武魂。
远景,就是能够得到族内最好的资源培养,历练起来就更加事半功倍,最后的成就,也根本不是其他人所能比拟的。
自然而然,这样的人除了少之又少,更毫无悬念就是族中甚至一方疆域里新一代的精英领袖,其成绩甚至可以轻松成为堡主,掌管全堡全族,成就一方霸业,带领整个族氏成为最强世家!享有整个领地资源!
通过这么一说,你自然别小看这一个小小的少年选拔赛事,这可是间隔五年的时间才有的一次机会。
通常一个人的少年时期,因为年龄的原因,也就一次机会能够参加这样的选拔,只有极其少数的几个人,如北翠云,天资过人,在五六岁之前就可以凭实力参加选拔,然后在十二岁以前还可以有第二次机会,但要成为百里挑一的头筹,也不是轻易能行的。
于是获得这种最好资源的加持,足以让一个天才少年的一只脚踏进一方大能者地位,才是更多少年,尤其是各个族中氏脉争夺的根本原因。
所以现在场上,东西两方各有一个队伍,都在十人左右,只有靠北边一点,一个人孑然独立,显得特别单调。
前所未有的形成了三方势力。
虽然第三方就区区一人。
这个独立站队的人,就是北斗。
紫目红瞳,一条紫色缎带扎腰。
和其他系黄带,黑带的少年也是不同,其他的都是十来个人系同一色腰带,只有他一个人,系的是紫色腰带。
其他人都不愿意和他站在一起。
也不愿意他系他们一样的腰带。
他们首先和他,划分界线!
这些北斗是不放在心上的,从幼年到少年,他早就习惯了一个人的世界。
他不在意,我们自然也无需太过在意。
过程不表,单表现在这选拔赛场上。
十五轮对战过后,北斗战胜了最后一个黄色腰带的少年,这个少年叫百里林,本来在北斗之外,他是族里今年最优秀的少年俊才。但现在百里林被北斗打败了,还且和所有其他选手一样,被北斗毫无悬念的打败了,北斗夺得了这一届族堡少年的头魁!
……
北斗夺得北垌堡选拔第一,成为第一少年,按理可说是堡中大喜一件,又出了新的魁星。
可对整个除了北向氏之外的北氏、包括堡主北川海来说,这却不是一件能够让人欣慰欢喜的事。
现在这堡主堂上的一幕,就足够看得出来——
“一个不祥之人,竟然成为了北氏第一少年!
这要传出去,还不成为北垌堡天大的笑话”。
“难道北氏,能让一个紫目红瞳的怪物凌驾于少年一代之首!”
“北氏之劫,只怕真要来了。”
谣传四起,反正现在整个北垌堡,一个怪物将要毁灭全堡的叹息声,谣言满街飞。
尤其堡主北川海,现在就更是恼怒。
堡主堂里,七嘴八舌纷纷之言、愤愤之色。
北川海高坐在堡主之位上,下首是五个长须老者,赫然就是那少年选拔赛上坐着的五老。
只是,这时候他们都是一样的表情:沮丧、懊恼,加上一脸忧闷之色。
“打他一出生就不是什么吉兆,要不是向天以甘愿自废武魂来保护女儿,哪有今日这般羞辱!”
五位老者听得北川海如此说话,明显是不满当时他们对北向天的袒护和同情,才造成今日这样的结果。顿时个个做声不得。
“今日之事,已成定局,但亡羊补牢,还是明智之举。”
“对、对、对,趁他羽翼未丰,赶快铲除,还来得及。”
“以我北氏和北垌堡的身份,要对一个少年小童下手,这等做法,只怕被人看轻。”
“我北氏何等身份,怎能容忍怪胎居于少年之首,还是当断则断,赶快将他了结了,免得以后生出祸端,悔之晚矣。”
一班德高望重的族首长者,此时也是不去罔顾其它,对于他们而言,保住自己的地位,哪里还要去管别人的生死。
还卸任是在也是当面是人前称尊,背后煽风点火、阳奉阴违,人前做人,鬼前做鬼的一班魑魅魍魉之类。
“各位长者。”
北川海看五位老者各自喋喋不休,场面已经是不在自己的控制之下,于是提高嗓音扬声说道:“事已至此,再多说已经没有意义,想我北垌堡北氏家德高望重,如果做出一些下三滥的事情,岂不是要让别人去说闲话、来看我们的笑话。”
下首一众五人面色稍现惊愕之色,但很快就面色从容,终归是风林骤雨中闯荡出来的,见惯了各种场景,亦能适应各种场景。
看北川海如此高声一说,于是俱都闭口,望向上首怏然而坐的北川海,大家也都明白,就是北向天在生之时,北川海和他也是势如水火,现在北向天早化做了兽口血肉,烟尘飞灰,北川海是断断不会错失这个斩草除根的机会的。
既然他有话说,就干脆做个壁上观,也落得少做一回坏事,多做一回好人。
于是,自然大家都闭口收声安静下来,只需先听他北川海要如何来做处置。
北川海心里也是非常明白,这班老鬼,都是比猴子还精,谁当势就拍谁的马屁。若然不是顾着名声,依仗他们几张老脸来给自己捧场,他早就把这班老鬼都一个个废了,清清静静的一个人管理北垌堡所有事物,何须听他们呱噪。
心里是这样想,但北川海脸上还是笑容可掬,继续朗声说道:“我们不如将错就错,容那怪胎多活几日,只要他还在我等眼皮底下,想也再生不出什么事端来。”
“堡主是什么意思?”
一个白发白须的老者忍不住问道。
“呵呵,且容我慢说。”
北川海呵呵一笑,现在也无需再去假做惺惺之态,早就把他们绑到了自己这条船上,但话还是要“光明磊落”地说,方才能显示秉公的一面。
他面向五位老者:
“我北垌堡万年根基历来都是讲究堡里规矩的,从不落人口舌,我自从做了这北垌堡的堡主以来,一向行事也是光明磊落,心可昭昭日月,但现如今,既然那怪胎夺得堡选第一,自然我也是一样的严守先宗训制,让他归了堡,并且让他在武修堂和我氏族子弟一样修武,只是那武修堂如何教习,还要请北二老前辈多多费心。”
停了一下,百川海继续:
“只要北二前辈在武丹上加些灭魂草,想那怪胎,只怕吃得北二前辈的这几颗武丹,断断难有福再消受得下去!”
“哦、哦,堡主心思真是慎密。”
“还是堡主想得周全。”
北川海的一席言语,其用心之险恶,大家都是心知肚明。但大家也是随声附和,惺惺作态、迎缝恭维之色,想不到在这些耄耋老者身上,也是纤毫毕现,活色活香。
但不管他们是出于何种目的,既然堡主假惺惺作态说让北斗母子回到堡里,并且还言之凿凿说退还原来北向天在时的旧居给北斗修武之用。
北斗凭自己的小小年纪,能够终归让母亲名正言顺回到心心念念的故堡,还且因为北川海的表态,大家表面上没有人再能阴阳怪气说那些坏话,但北斗和母亲要真正融入归堡后普通人家一样的的生活之中,和大家融洽相处,却还是不太容易。
当然,也有原来就一直心向北向天的一些人,再加上北振东和北梅一直在堡里生活,大家同处一支一脉,还是有很多人都不希望北向天一脉灭绝。但也是一直慑于北川海的势力,不能明目张胆的后援,但比在北垌山的是和,母亲虽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你安色和心情都好了何止许多倍。
其实,北斗和母亲北翠云愿意回到堡里来,各自想到的也都是对方。北翠云想的是北斗能够得到一个健康的成长环境。
北斗想的是能在他将要去做更多事情之前母亲能有一个好的安置,终归让母亲一个人在那恶劣的环境里生存,他也不会放心。
但不管哪种原因,他们都回到了这个本来属于他们的地方——百垌堡。
但也因此,他们多经历一些事情,让北斗心里有了更多的牵挂。
一切的一切,但还总会是因缘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