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我开口,与我随行的那两位军士便很不客气的吼道。
虽然从之前的穿着上,我便可以看出我与这两位军士的职位差别,而现在来看,我所饰演角色的职位,并不算低。
不过,像他这样对待宋老的态度,我肯定是做不到了,哪怕是在梦里宣泄一下白天的压力,那也是不敢的。
“你们在这里先等等,我出去看看!”
起刀出鞘,我贴着墙换换从衙府中探出头:
战栗的身影,浪拍岸礁般的厮吼,以及那如银鱼般穿梭的刀光剑影;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我这似乎并不是在演戏。
目睹这一切的我,又犹豫了起来,虽说已经穿越了好几个梦境存活至今,但何时是个头,我不经怀疑了起来。
“官人!”
一声呼唤干扰了我的思绪,回首望去,进十双的眼睛正目不转睛的盯着我,对于未来的无助,就和我一摸一样。
既然是梦中,那就当打了一把冒险游戏吧,反正也不会影响我的日常生活。
抱着这样的心情我便很是自然地当起了带头人的角色,带着这一大帮男女老少,迅速的从官译里走了出来。
这才刚一上街,逆风便从我的脸上那未披甲的地方打过,像是被人赏了一巴掌般。
熊熊燃烧着的楼房飞檐,取代了天空的那一轮明月,照亮了每一条直通向远方的路。
“往南走!块!”
老人那金黄色的将甲在烈火的照耀之下越显耀眼,那双已经染满血污的双手,如一座灯塔,指明了我所去的方向。
“汝们两个,在前开路,吾随后就到。”
马蹄声越来越近了,那震撼大地的力量也使我的眼皮,止不住的上下蹿腾起来,汗水,逐渐汇集,滴在了坚甲之上。
“哈!”
一啸震千军,马鬃破万阵!
街道的尽头,数名挥舞着马刀的骑士纵横阡陌,所到之处,守者踏亡,逃者不及。
回想起之前几次败倒在骑兵脚下的我,趁着敌方骑士被我方甲士牵制着,便拔腿就跑。
你跑不掉的......
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从天空传到了我的耳中,而还没怎么想,我便因为身上的盔甲过于沉重,一个踉跄趴在了地上。
把铠甲脱掉,你就可以逃走了......
本着老天不会害我的思绪,我照做了,当然,如果真的那么容易弄掉的话,就好了。
扔掉了头盔的我,始终没办让解开这一整套的胸甲和肩甲,裙甲就更不用说了。再加上我的手,也在这关键时期,也掉了链子,不停的颤抖了起来。
冷静,深吸一口气......
那个声音又开始在安慰我了,但是如此紧张的情况,我完全冷静不下啊!
“哈!”
熟悉的呼号声,像是电打了一下的我寻声看去,一名手持屠刀的骑兵已经冲破了甲士们的阻拦,直扑我这个软柿子而来。
不要管他,快点......
我瞪着双大眼睛,烈火灼眼般的刺痛此刻依旧没法干扰我的求生欲望。很快,乱草堆中的一根根装饰简陋的长枪引起了我的注意。
“持戟手拒敌!”
那句命令我依旧记忆犹新,随即便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直奔那杆长枪而去,此时,那个声音像是关机了一般,什么提示都没有弄出来。
“杀!”
等我起身时,那匹烈马已经直奔我仅有数十米了!
桀骜不驯,目空无人,这一系列的深情全都倒映在了这匹高大骏马的硕大黑眼之中。
来着坚甲骏马,抵挡的,却是连表层都很是割手的木枪。
我的手臂不自觉的抽搐了一下,将长杆尽我所能的刺了出去,而这些,在我的意识里,只有短短的四秒。
第一秒,枪头尚未挺直,时间却来不及调整了;
第二秒,移步站稳脚跟,枪头从这庞然大物的侧面划过;
第三秒的时候,双手一阵抽搐,枪头通过长杆所带来的震动使我咬紧了牙关,下意识的眯起了双眼。
吁!
烈马惨叫了一声,在惯性的胁迫之下,带着枪头从我身边经过;那名全副武装的骑士,也随即落马了。
而那把长枪,也在这巨大的冲击力下断成了两节,木渣也贴满了我的双手。
如此重击之下,我的思绪也被立刻拉了回来,至少不会再像先前的那样束手无策了。
捡起被抛弃的头盔,回首看去,那名骑士仅仅只是落马,甚至在土砖之上挣扎了一番之后,便捡起了长剑,勉勉强强恢复了战斗姿势。
慌张的我随即奔回原地,一把从阵亡死士的手中夺过了长枪,没有丝毫犹豫的刺了过去。
“杀!”
落马的骑士挥舞着马刀,怒吼着,想要阻拦,但是落马的那一次重击,显然还没有从中醒来。
这一次,枪没有发出那刺耳的折断声,感觉也没有给我带来多么大的影响。等我撒手时,那根长枪,除了稍稍有丝颤抖,已经稳稳地悬在了半空,而那位被我“刺击”的士兵,则带着最后一丝怨恨的眼神,倒了下去。
呼!呼!
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大脑在这几秒钟的时间里并没有反应过来。
“瞧瞧你干了什么?”
一声秀气的指责声填满了我的大脑,寻声看去的我握紧了双手,转过身。
在那被阴影所遮挡的街道中,一个小巧文弱的身影若隐若现,我能确定的是,这个人便是之前“指引”我的那声音主人,但却并不确定他到底是敌是友。
这位锦衣男子手中似乎是在捏着什么,徐徐说到:“很久没见到往北飞的鸟雀了。”
“鸟?”
往北飞的鸟不是在春天时为了繁殖才去的吗?但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啊!
“你会遭到报应的......”
这个身影逐渐走出那阴影,在火光之中,我也只能判断出他穿的是一件深蓝色的锦衣。
“希望我们不会再见了,永远......”
听着这句话,我浑身都变得异常的难受,尽管这个声音很是温柔,但却不知为何,会带来一股刺骨的杀意。
吁!斯斯!
又是一匹烈马的嚎叫,无法左右顾忌的我随即便朝着宋老所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此刻,我隐隐约约的感觉到,控制这个梦境的人不是我,而是那个锦衣男子,虽然并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但是想办法苏醒过来,是我唯一的办法!
“杀!”
呼杀声越来越大了,我拐进了几个街道,那些骑着高头大马的追兵,显然不适应这些突然而到的弯道,步伐逐渐慢了下来,而我,也因为这身上的一套铠甲,差点没直接摔倒在地上。
扔掉头盔,我走进了一家反方向的民居之中,坐下,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这边!”
动静逐渐消去之后,提在嗓子眼的心这才慢慢降了下来。
连拉带扯的脱掉了这一套的铠甲,全身,特别是肩膀,不由得轻松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