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齐英难得先醒过来,但是估摸着他也快醒了,就继续装睡。过了一会,她感应到身边人的视线,眼不自觉闭得更紧,过一会,身边的人就起身。
听到门咔擦的声音,她才松了口气。
磨磨蹭蹭地下去,那人像平常一样将早餐推到她面前,她从始至终都假装从容,只是视线从未跟他重合过。
“吃饭。”
“好。”她舀了一勺热牛奶,奇怪,今天他怎么没给牛奶加热,刚想着,他已经把牛奶移开:“不好意思,我忘了加热了,等一下。”
他的声音有些结巴,她不禁好奇地抬头看他,在对视的那一瞬间,他立刻移开视线,红晕已可见的速度从耳朵移向脸颊。
齐英暗自偷笑,原来他比自己更害羞。
“袁方木。”
“啊?”见她突然唤他,他紧张地看了她一眼,随即目光漂移。
“你昨天是不是太用力了,手腕有点淤青了。”
“啊!”他立即握住她的手腕查看,神色严肃,“哪淤青了?”
“没有嘛?那是我看错了吧!”齐英无辜地攥住手腕。
他反应过来,顿时半是无奈半是羞涩地想瞪她,瞬间又忙慌地把视线移开。
齐英顿时心紧得很,袁方木为什么总是这么可爱。她看得久了,就忍不住跑过去,凑近他,他警觉地退了几步,她也不恼,耐心地等他抬头看见自己。等袁方木看清自己无辜的表情,开始反思自己的时候。她就乘机靠上去。
她得逞后,恶兴趣地想看他羞恼的样子。结果不是,他看着她,静静地看着,深深地看着,像是要把她印进瞳孔里。她忽然有些慌乱,想要逃回餐桌。他手腕先一步将她捉住,在她心律不齐地时候,先是浅浅地吻着,在她觉得心脏快要停拍的时候。
她在窒息前推开,他停下却没有放手,眼睛也坚定地看着她,没有游离。
齐英看到了就是这样的袁方木,满脸通红,眼睛湿漉,带着羞涩带着倔强带着对她温柔,直直将她望着。
她顿时心软得一塌糊涂,扑上去,紧紧地将他挨着。
他手托着踮着脚的她,半是抱起,让她挂在自己身上。
齐英觉得只是两个人待着,就幸福到无以加复。时间就一点点过,直到她看见墙上挂钟的时针指向九。
“朱骁晓!”她惊叫一声。
“怎么啦!”袁方木放下她,好奇莫名闯入的名字。
“我约了她,迟到的话,她会爆炸吧!”
“你约了她!”
“是啊!我们约好今天做检查的。”她往嘴里塞了一口面包,也不忘递一片给他,“我们先垫肚子,赶紧走。”
“你怎么不事先告诉我。”他的声音闷闷的。
齐英意识到不对,赶紧说:“你知道就会跟着多忐忑几天,不如不说。”
“可是,我会安慰你。”
“你不见得就比我担心的少。”
“我```”他没办法反驳。
她状似很着急地又看了看时钟。
“好了,先去医院。”
她得逞地掩下笑意。
路上,她忍不住问:“万一真的是恶性的怎么吧?”
他头也不转地说不会。
“万一要手术怎么办,你会不会嫌弃我。”她忍不住就把内心的想法说出来了。
“不会。”他恶狠狠地说,然后一脸严肃地瞪她。
齐英有些后悔说这种话,明知道他不会的。
到了医院的停车场后,她刚想下车,他却没有动,双手将方向盘拽得紧紧的,良久,才叹出一口气。
“齐英。”
“嗯。”
“你不要怕。”
“嗯。”她不怕了,因为有人替她承担了这份害怕。
“无论,”他顿了一下,似乎说不出口:“无论怎样的结果,你只要记住有我在。”
她乖巧地点头,他转头来看她,她才惊醒又是点头又是嗯,他以为她是怕,忍不住心疼地拍拍她的头。
他们到达朱骁晓的办公室时,里面居然空着。
袁方木皱眉,拿起手机,自言道:“她不会是走了吧!”
见他急着打电话,齐英赶紧拦着,果然,她发了短信,让她直接上检查科。
检查完,见齐英出来,他慌忙迎上去:“怎样?”
齐英摇头。
他愣了,抓她的手不自觉加了力度,随即她被扯进怀抱,被抱得死紧,仿佛下一刻她就会消失。
齐英意识到他误会了,赶紧在被窒息前说:“她让我先出来。”
“还没有结果吗?”他将她松开,深呼一口气。
“不知道。等等她吧!”见他严阵以待地看着那扇门,齐英忍不住安慰,“不用太紧张。”
他目光闪躲,十分没底气地辩解:“没有。”末了,又道:“你不要被我影响了,没事的。”
齐英笑了,他的脸色跟着松了一点,这时,门开了,朱骁晓插着口袋走出来。
“怎样,结果出来了吗?”袁方木一脸严肃地问。
“出来啦,刚才就出来了。”她先是一脸淡定地看着他们,然后俏皮道,“我就想让你们紧张一下。”
朱骁晓原本以为他们会跳脚地对她破口大骂,谁知,两个当事人都一脸紧张地在等她开口,或者说宣判更贴切,她瞬间没了恶作剧地心情:“放心吧!我顺便将她的脾胃脏也检了一遍,健康得很!”
“真的没事吗?”齐英抑制兴奋又问了一遍。
“真的,那个腺瘤已经消失了,以后放松心情,保证长命百岁。”
“谢谢!”齐英挽住她,隐不住感激之情。
“有什么好感谢的,找别人检查也一样。”她最受不住的就是谢意,赶紧转移话题,“没想到,袁方木笑起来挺暖的,那个陈泉灵还说他总是笑得瘆人。”
袁方木不介意她调侃他,很正式地对她又说了一声谢谢。
朱骁晓顿时浑身不自在起来:“算了算了,你们赶紧走。”
“我下次请你吃饭。”
“好好好,走走走,以后别对我说谢了。”
“好的,谢谢你!”
“袁齐英”
“好的,知道了。”
走出医院,袁方木问:“她刚才叫你什么?”
“袁齐英。”她顿了顿,“她说加上夫家的姓,我的名字更顺口。”
“袁齐英,她这话说得没错,真的更顺溜了。”
“袁方木。”她恨恨地喊。
“是,袁齐英。”他很温柔地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