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颜氏爬到苏挽月的面前涕泪横飞,身子颤抖着说道:“苏小姐,我错了,不该为了贪图你们苏家的财产,安排人杀了你们苏家所有家仆,吞了你们库房的钱财。而真正杀害你母亲的凶手,是你的舅母独孤善柔,她使法子让沈明珠染上瘟疫,又让人在沈明珠服用的药材上做了手脚,你母亲才枉死的。你爹爹苏芮生也是她雇人乱刀砍死的,我所言句句属实,如有谎言天诛地灭。”
“什么?独孤善柔你真是蛇血心肠,你这样做对的起我吗?对的起我们沈家吗?”
沈恩泽被颜氏的话,震惊的眼冒金星,几个踉跄的走到她面前,一巴掌煽过去,独孤善柔白皙的面盘上,五个手指印触目惊心,嘴角鲜血直流。
独孤善柔轻擦掉嘴边的血,用含情脉脉的眼睛望着沈恩泽,温柔的说:“老爷,自善柔17岁见到你便一见倾心了,这么多年来为你生儿育女,得你敬我爱我,善柔知足了,只求自我去后,请善待莲心、君豪,他们毕竟是你的嫡亲骨肉,善柔就是到了阴曹地府,也会求菩萨保佑老爷长命百岁的。”
沈恩泽攥紧的拳头,看着自己爱了、敬了十多年的枕边人,竟是如此蛇蝎心肠之人,想到嫡亲妹妹沈明珠无辜的惨死,真的对眼前这个,口口声声说爱着自己的发妻,心内深深的失望。
“母亲,女儿不要你离开我,女儿要母亲陪着莲心,看着莲心出嫁、生子,母亲......”
沈莲心和沈君豪跪爬到独孤善柔身边,沈莲心娇媚的面庞已没了血色,哭到快岔气,沈君豪也在旁啜泣。
沈莲心又跪爬到苏挽月面前哭着求着,“挽月表姐,求你饶了母亲一条命好吗?我保证,我会好好守着她,不让她再出来半步,只求你留她一条命,好不好......”
“心儿,母亲不用你求苏挽月这个小贱人,母亲......”
“嘭”“啪”独孤善柔话还没有说完,身子就已经飞了出去,重重撞到庭院的假山上,又重重的摔在地上,直接咽气了。
“该死!景雷,将这毒妇丢入蛇窟,本王要她尸骨无存。”慕宸澜长袖一摆,嘴里冷声道,声音虽不大,却无人敢吱声。
看着独孤善柔如同一条狗一样被人提着出去,谁也不敢吭声,独孤善权和沈恩泽想到宸王没有打算追责到整个将军府和丞相府,已经算是格外开恩了,落到如此下场,还能保住原有的权势已属难得了。
“苏小姐,我颜香锦死有余辜,还请苏小姐记得对我的承诺,替我儿独孤傲洗清罪责,我也可安心去了,到了阴曹地府定向苏府枉死的人认罪忏悔。”
独孤雪哭着扑倒在颜氏怀里,独孤萱也在宫女的搀扶,身子半蹲在颜氏旁边抽泣。
独孤雪从颜氏怀里抬起头,恨恨的看着苏挽月道:“母亲,雪儿要你好好活着,都是那......”
“啪!”独孤雪话还没有说完,颜氏就对着独孤雪那张粉脸,狠狠的煽了过去,独孤雪整个身子狼狈的摔在地上,嘴角流出一丝鲜血。
颜氏用双手狠狠的抓住独孤雪的双肩,双目透着威严,死死的盯着孤独雪和独孤萱的脸,一字一句的说道:“萱儿、雪儿,你们听着,母亲落到今日下场,一切都是母亲罪有应得,与旁人无关,更是愧对苏氏满门,不可再做为母亲报仇的那些蠢事,今后好好照顾自己,母亲自是去了也安心,你们听到了吗?快答应母亲,快!”
独孤萱自是明白母亲颜氏的一番苦心,忙拉着独孤雪对颜氏磕头,抽泣的说:“萱儿和雪儿答应母亲,请母亲让我们姐弟几个给您磕三个响头,以敬孝心。”
独孤傲也满目通红的跪在颜氏旁边,隐忍着的泪,不受控制的流着。
颜氏笑着抱着自己这三个孩子,抚摸着他们的头,开心的道:“好孩子,你们都是母亲的好孩子。”
在场的独孤一家,无不难过的抽泣,就连安定帝心中都有些不忍,忙撇过头去。
苏挽月放开慕宸澜的手,忍着膝盖的剧痛,对安定帝跪下,慕绍熙和慕宸澜欲强拉起她,可跪在地上的女子倔强的挣开。
慕宸澜实在没有办法,只好俯下身子,将她两个伤痕累累的膝盖放到自己宽大的手掌上,可以稍稍让她减轻点痛。
费了这么久的心力,苏挽月身子已属强撑,她告诉自己不能倒下,对安定帝行礼道:“挽月父母枉死的大仇得报,得益于皇上仁德,实乃星耀国百姓之福,颜氏既已认罪,还请皇上赐她全尸,独孤傲是清白的,还请皇上收回成命,挽月代苏家死去的一百多号亡魂,谢·……谢陛下隆恩。”说完最后一句话,苏挽月的身子再也撑不住了,身子软软的倒了下去,慕宸澜忙接着抱到怀里。
一时间耳边的呼唤声,苏挽月已经听不到了,意识已陷入了昏迷。
在苏挽月昏迷的过程中,安定帝慕绍熙赐颜氏死的体面,一杯毒酒,入口封喉,但也死的利落,独孤家还是将其尸体接回,对外宣称染恶症暴毙。
而独孤善柔却早已尸骨无存,白老太看到自己的爱女,死的如此凄惨,直接双目紧闭,晕了过去。
丞相府三兄弟,本欲跟着宸王身后,去看看外甥女挽月的病情,却被景风直接拦到门外,说王爷有令,命丞相料理好家事,等挽月姑娘痊愈了自会送回。
所以沈恩泽只好带着沈家兄弟和家眷们回府,走之前沈恩泽看到蛇窟那方向,双眼泛起了一层水雾,心里叹了一口气,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而沈莲心早已哭晕过去了,回来一路被沈玉婷和丫鬟们搀扶着,送回自己的院落“爱莲阁”,当晚便发起了高烧,急的沈君豪和沈玉婷忙请大夫又是开方子又是抓药,直到丫鬟们熬药喂下后,直到第二日破晓时,烧才退下。
醒来后看到哥哥和玉婷满面倦色,心里又是一阵酸痛,眼泪又落了下来,哭着对哥哥和玉婷说道:“哥哥,玉婷,如今母亲已经走了,今后就是我们姐妹几个相依为命了,母亲的灵堂,父亲自是不会让它摆到沈府的,明儿还要哥哥去找个风水好地,拿几件母亲生前喜欢的东西,替她立个衣冠冢,也好让我们送母亲一程,让母亲也好早点……呜呜……”
说到此处,早已泣不成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