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涵柏嘴角带着笑,将纸条引燃。
“高公公,给朕把东西清理掉。”
距离上次和海伯谈话已经过了好几日,已然是祭典开始的时间了。
“皇上,您该更衣了,钦天监已经派人来请了。”在得了宁涵柏的首肯之后,高修文领了宫女进来为宁涵柏洗漱更衣。
此时不过五更天,但因着入春了,外头天色也泛了白,待宁涵柏穿戴洗漱好,差不多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
寝宫外放了一辆辇车,辇车上的装饰不似平日里那样华丽,反而多了几分庄重。
宁涵柏上了辇车,高修文在宁涵柏耳边简要的说了几个要注意的事情。
“皇上您头一次主持祭典,先前礼官拿了祭典的册子给您看,但还有些事情老奴得跟您说道说道……”高修文拣着几个主要的注意事项给宁涵柏说,说话间,他借着衣袖宽大与辇车的帘幔遮挡,偷偷给了宁涵柏一个小包裹。
宁涵柏解开油纸,里面放着几块糕点。
“皇上快吃,这栗子糕吃了耐饿。”应该能撑到祭典结束。
宁涵柏吃东西的速度快,却并不粗鲁,从小便被当成皇位继承人抚养,吃喝坐行之类的都请了专门的教养嬷嬷进行了严格的训练,此刻就算只是吃几块小小的糕点,看起来也是赏心悦目的紧。
吃完了糕点,宁涵柏拿出手帕擦了擦唇边不存在的糕点渣,高修文极有眼色的将油纸收起来。
到了祭坛处,百官已在祭坛下列队站好,陆君衍站在文官队伍之首,眼观鼻鼻观心尽量让自己不去看宁涵柏,但真等宁涵柏从他身边走过,他的心神却又全被小皇帝吸引了过去。
小皇帝的步伐沉稳,面上也是一派严肃,看起来似乎还有点紧张,但从他身边走过却没有分神半点给他。
陆君衍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可身处的环境却让他不敢随意造次。
祭典开始,钦天官递了香给宁涵柏,宁涵柏接过,在烛火上点燃,然后她低头弯腰,敬拜天地。在她低头弯下腰的时候,雪白纤细的脖颈露了出来。
一旁的钦天官眼中闪过诡谲的光。
上香敬拜天地,走了一系列流程之后,宁涵柏被引入了庙宇中,跪坐在蒲团上,垂首听钦天官念词。
小皇帝祭典上穿的衣服很是庄严,衣领没有很高,垂首间露出纤细脆弱的脖颈。
庙宇距离百官站立的地方有些距离,其中还有帘幔遮挡。
低着头的小皇帝没有看到钦天官嘴角扬起的笑,她微微侧首,极为认真的听着钦天官念词。
忽然空气凝滞了一下,钦天官停止了念词,小皇帝奇怪的抬起头,“为何突然停下来?”
钦天官随意瞄了一眼外面,“无事,只是方才瞧着皇上似是睡着了,所以便停了一下。”
钦天官眼角余瞥到桌子上的香,那香已经燃了三分之一了。
人怎么还不来?钦天官有些着急,念及眼下的情形,他稳了稳心神,继续念词。
“香燃了一半了,为何词还没念完?”宁涵柏从蒲团上站起来,皱眉问钦天监,“朕还从未在往届的记载中看到有祭典的祭词需要念半柱香以上的。”
钦天官示意宁涵柏在蒲团上坐好,另一只手借着袖子的遮挡,已经握上了一把匕首,“皇上莫要心急。”
祭典的钦天官有好几个,他清了清嗓子,对站在另一旁的钦天官使了个眼色,那钦天官会意,轻手轻脚走到宁涵柏身后,扬起手中的匕首就往宁涵柏的后心刺去。
“嗤”,钦天官的眉心处多了一个红点,不断的有血从红点处流出来,他的身体向后倒去,面上是不可思议的表情。
“皇上!”男人惊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宁涵柏转身,看到一柄长剑穿透了另一名钦天官,他手中的匕首也落在了地上,身披铠甲的少年抽出还在滴血的长剑对宁涵柏行礼,“属下幸不辱命。”
宁涵柏挥了挥手,“不必多礼,只是周围还有些耗子需要林侍卫去处理一下。”
话音未落,四周便涌出了许多人,有些人穿了钦天监的衣服,有些人是混在侍卫中,但他们的目标都一样——是曜国的皇帝。
陆君衍面色一变,上前将宁涵柏护在身后,“有刺客,护驾!”
高修文手中拂尘挥舞,打退了几个围攻上来的刺客,同陆君衍一起将宁涵柏护在身后,“皇上可还好?”
阿娴的女儿,不能有事。他护着宁涵柏,身上却多添了几道伤。
香炉中燃着的香落下最后一点香灰,场中安静下来。
“宣太医。”